八、百年的窗花亮子

“窗花亮子”是蔚县窗花艺人的广告牌子，简称“亮子”，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窗花幌子”。窗花亮子（幌子）是几代窗花艺人卖窗花时用于展示样品的器具。各式各样的窗花贴在亮子上，便于顾客看样选样。为什么叫亮子，可能是它的外形类似窗户吧。

老艺人李凤英保存着她父亲李佃士传下来的窗花亮子，亮子的本质作用是做广告。照片由安锦贵先生提供。

笔者在樊永和老人家库房里见到了窗花亮子。不太标准的四合院是正南正北的格局，南房是她家的库房，昏暗的库房南墙上挂着亮子，亮子是双面木条结构，每一面是四排，每排15个窗格。每个窗格的大小在15厘米左右，恰好贴一种小型的10厘米见方的窗花。樊永和老人自言自语，记不清是哪年挂在库房墙上了，再也没有用过，也记不清亮子上贴过哪些窗花了。那些老窗花碎乱地耷拉着，还有一些落尘挂在亮子框的骨架上。窗花们早就没有了原本的光彩和花枝招展的姿态。

樊永和老人说，这只是亮子中的一种，根据窗花的大小，亮子的规格也随之变化。过去，农村隔三岔五都有“集”，尤其是年关将近时，总有一块儿地方是属于窗花艺人的。“集”就成了买卖窗花的交易场所。竖起的亮子鳞次栉比，吸引着人们选样子、看红火，亮子和人流宛若一条条漂亮的长龙。

樊永和老人还说，王老赏父子去世得早，他家的好东西就是窗花，留下来的窗花都让儿媳妇以便宜价格卖给别人换了口粮。

近十年，窗花亮子再次兴起。窗花艺人们依旧使用它，大号的亮子、小号的亮子都有。“亮子”上的窗花一般是小尺寸的，最大的也就20厘米高、15厘米宽。

以前集市摊位上支起一个亮子，是因为窗花艺人没有也不可能有独立的门店搁亮子。现今的南张庄有了剪纸专卖店，樊永和老人的七个子女大多数有专卖店，南张庄的不少剪纸户也有自己的专卖店。现今的蔚县主城区新建了“剪纸一条街”。县城的主街、次街上都有了剪纸专卖店。粗略地数一下，共有二三十家。其中有四家门店自然地连接成一排，四家门脸上的广告牌浑然一体，展示了主人把地方民间艺术特色与时尚流行装饰相结合的创意，极具视觉冲击力。从遥远的窗花亮子逐渐演变到今天的剪纸专卖店，反映的不仅是门店的变化，投资的变化，也反映了社会的发展与进步，更体现了蔚县艺人真正成了社会的主人，民间艺术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