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螭虎鱼
......
所谓五行玄精，并不是指五种属性的金石矿物，而是指蕴藏了五行灵气精华的五种三品灵药
——沙棘果，铁木海棠，赤炎草，洛水青藤与土中蕨。
于养气境修士而言，服用五行玄精除了可以大大加快修行速度外，对后续的洞明境修行似乎也有着不小的好处。
没有直接出声询问，谈夏收回目光，默默侧耳听着。
虽然这些修士交流时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但谈夏还是勉强拼凑出了一个大概。
前些时日，百剑宗的某位外门弟子在附近的小阴山余脉中探险历练时，偶然发现了一处疑似前辈修士洞府的秘境。
但由于秘境中危险颇多，所以在简单试探之后，这名百剑宗的外门弟子迫不得已选择了暂时退回山阳河谷，广邀同门好友与附近散修一同参与探索。
许诺的报酬中虽不包括五行玄精，但也颇为诱人。
而现在主持着这桩事务的，正是昨日修士们口中所说的那位雨仙子。
“雨仙子......”谈夏低声默念。
“归尘哥，你也仰慕雨仙子吗？”一旁的徐菱儿好奇地看向他。
谈夏失笑一声，“我都未曾见过她。”
徐菱儿对他俏皮地眨眨眼，“不用害羞哦，好多修士都喜欢她的呢！”
“为什么？你也见过她的美貌？”谈夏饶有兴致地向少女追问。
“欸？”徐菱儿微微一愣，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小声道，“我也没有见过，但、但大家都说她很好的，她又是仙宗弟子......”
屈指轻敲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谈夏语重心长道，
“虽然徐老道平日说话十句有九句不靠谱，但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宗门弟子的身份与性情良善与否，并不半点干系。”
“人人都说她好，人人说不出她哪里好......”
谈夏眼睛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你呢？”徐菱儿歪着脑袋盯着他，“我爷爷昨晚和我说，归尘哥你不像是山阳河谷的修士。”
“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徐菱儿摇摇头，“爷爷不是经常这样嘛？神神叨叨的。”
谈夏笑了几声，然后才答道，“我啊，我当然不算是性情良善的好人了。”
一个不久之前还在与人死斗，此刻却安然躺在摇椅之上晒着暖阳的人，与良善二字大概是相差比较远的。
但现下这样一个修道盛世，当真容得下一个纯粹的性情良善之人吗？
谈夏没有答案。
......
待到日上中天，一众修士散去，他才偏头看向徐老道。
徐老道手中捣鼓着不知名的古怪丹药，脸上却有些神思不属。
眉头微微一挑，谈夏问道，“徐老道，你该不会真打算去蹚百剑宗的这趟浑水吧？”
徐老道手上动作一停，却没有直接回答谈夏的问题。
飞快地瞥了眼徐菱儿，确认了正在背着药典的小姑娘没有关注这边，他才赶忙低声道，“谈小子，胡说什么呢？！”
谈夏皱眉盯了他几息时间，然后才道，“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这件事情里的猫腻。”
百剑宗允诺报酬时说的越天花乱坠，背后可能潜藏的危险也就越大。
更何况，在小阴山以东这一片地域之内，百剑宗可从来都不是柔善的道门领袖形象。
“老道当然看得出来！”
徐老道先是哼了一声，然后才道，“而且刚才那些人中，也有不少能看得出来......”
“但等到明日召集人手，他们一个都不会缺席的。”
说着，他轻轻一叹，脸上带了点淡淡的苦涩，
“所以说，看得出来又有何用呢？修道修道，争一线生机罢了。”
谈夏默然半晌，平静道，“你与他们不同，没有你，小丫头在这山阳河谷里活不下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
徐老道看着少女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与徐老道的谈话耽搁了些时间，谈夏迟了两刻钟才收拾好摊位。
与往日不同，他没有直接离开河谷集市，而是沿着集市道路两侧的摊位一路向前。
虽然尚不清楚百剑宗此行的真实目的，但如此大规模、有组织的进入小阴山，机会难得。
借着这些进山的修士，可以大大减少他搜寻的时间。
谈夏不能错过。
因此，提前进行些准备，已是必须。
谈夏现下主修剑法，藕中剑作为日常所用已经足够，那柄二品短刀也可以充作临时备用。
但除此之外，他的防御、辅助类型的法器，却还有所欠缺。
清晨时从兜帽修士手中得来的那件二品内甲，被他一剑洞穿，留下了一个不小的豁口。
虽然并不是无法修复，但时间上却肯定是来不及了。
而铁甲符效果再好，也只能持续一时。
此次进入小阴山，恐怕会耗费不短的时间，因此他需要临时再购入一件防御性的法器。
集市之中，修士来往熙攘，谈夏且走且看。
到了一个白发老翁的摊位之前，谈夏停下脚步。
摊位之上，零散摆放着几件法器。
银鳞内甲、木簪、铜色护心镜与铁质护腕......
谈夏的目光自然地落在内甲之上，“这是螭虎鱼的鳞片所制？”
白发老翁慢悠悠地点了头，“话说在前头，这副内甲已修复过两次了。”
谈夏不在意的点点头，“容在下一试？”
老翁颔首，示意谈夏自便。
谈夏将内甲取过，仔细抚过检查，半晌后满意地点点头。
老翁并未欺瞒他。
这件螭虎鱼鳞片所制成的内甲，原本应当是位居三品，也即是养气境法器的最上阶品质。
但因为两次破损修补，内里禁制纹路有些许残缺，从而导致了灵力运行稍显滞涩，已经不足以称为三品法器了。
但谈夏也不失望，在这处集市之中，三品法器本就是可遇不可求。
这件螭虎鱼鳞甲，已经很是不错了。
谈夏看向老翁，“敢问前辈，作价几何？”
“一枚中品灵石。”
谈夏摇头，“缝补修复所用的材料是普通二品长海鱼鱼鳞，等级不足，至多八十枚灵石。”
老翁皱着眉犹豫半晌。
谈夏略一思忖，又道，“其中二十枚灵石可换成一张二品小金刚符。”
闻言，老翁终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