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梦孤事（1）之青梅竹马
白云苍狗之间，恍如隔世。南绾记得初见祁景那日也是如同此时场景。
祁景是商贾的孩子，幼时五岁随父母入了迢国。
两人初见那年南祁梦十岁，祁景十五少年模样。
上元佳节那一日，南绾与娘亲分散。她有些慌乱，明明待在原地的她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是祁景拉着她的手腕避开了游行表演的队伍。
她轻轻抽出手，祁景向她道歉解释说是见她快撞上队伍把她拉过来而已。
“你是谁？”南祁梦带着哭腔问他。
“我叫祁景，风景的景。”
南祁梦礼貌地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南祁梦，城南边上祁寺庙的祁。”
祁景一笑，南祁梦不知道他为何而笑。
“你为何而笑？”
“我们的名字里有相同的‘祁’字，你的名和我的姓之中。”祁景耐心地给她解释，南祁梦听懂点头，却也不明白有相同的字是有何不用。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南祁梦怯懦地小声说：“我和娘亲走散了。”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祁景不觉得自己麻烦一般，而南祁梦认定祁景是个善良的人，她如实告知他在北街的丞相府。
“原来你是丞相家的女儿呀，走吧，我正好也要去那里。”
一路上南祁梦只是跟着他，时不时她会看着祁景的脸庞。温润如玉之人大概就是此番模样吧。
南祁梦自小就少出府，所以记不住偌大的迢国的线路。当她看到熟悉的府邸和自己的娘亲时立马冲了上去。
她的娘亲范卿苓立马查看她是否受了伤，发现她是安然无恙之后抱着她说娘亲没有看好她，是娘亲的过错。
“梦儿是怎么找回来的？”范卿苓疑问，全然忽视了一旁的祁景。
“是那个哥哥送梦儿回来的。”范卿苓看向了祁景，意料之外的是范卿苓认识祁景。
“我记得你是祁府家的公子。真是太感谢你将小女送回。”范卿苓真挚地道谢，若不是他，范卿苓会慌掉不知道怎么办的。
“南夫人客气了，刚好晚辈要来打扰贵府接回父亲，碰巧遇见南小姐将她送回是而来之事举手之劳而已。”
此时南祁梦的父亲南将锦和祁景的父亲祁尚白出来，南将锦发现女儿回来也是惊喜着。
“祁兄之子真是一位贤善之人。”南将锦感谢完祁景之后毫不吝啬地夸赞他。
“丞相大人谬赞小儿了。”祁尚白客气回应。
南祁梦的父母送走了祁尚白父子，南祁梦后来才知道南将锦和祁尚白是年少好友。
范卿苓牵着南祁梦进府，她告诫南祁梦下次要抓牢娘亲的手，南祁梦点头答应却回头看向了祁景离开的方向。
自此次事后，南祁梦偶尔会在府中见到祁景。佳节时祁景必然会出现，南祁梦会与他畅所欲言。
不知不觉之间，南祁梦会注意着祁景是否会出现。而佳节时她会刻意打扮，期待祁景的到来。
南祁梦的姐姐南寰在十七岁嫁给了大将军的儿子，南祁梦她那年十三岁。
成婚前一日，南祁梦围在南寰身边，她舍不得姐姐，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厌其烦地帮她整理早已准备好的嫁妆。
南寰拉过她的手，“梦梦陪姐姐说说话吧。”
南祁梦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寰，犹豫再三才问出口：“姐姐，你喜欢那个将军的儿子吗？”
“为什么想问这个呢？”
“梦梦想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怎样的心意。”南祁梦一脸认真的模样。
南寰的脸微微一红，“其实姐姐自幼便喜欢他，只是并不知他是否同我是一样的情感。”
“难道不清楚彼此的心意也会在一起吗？”
“自古的有一句话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份情缘是我愿意的，而他却是我不曾知晓的。”
南寰从自己的情绪之中出来，“梦梦大些遇到喜欢的人就会知道了。”
南祁梦似懂非懂点头，离开前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南寰。
“姐姐，提亲那日我看的将军儿子他是欢喜的。”
南寰听了南祁梦的话睡了安稳的一觉，成亲之日她满心期待着。
南寰披着凤冠霞帔离开，骑马在前的新郎是娶到心爱之人的欣喜。
南祁梦在话本中见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故事，但是它也有门当户对一说。若姐姐南寰喜欢的他不是将军的儿子，那么两人会顺利得到想要的结果吗？
说书的人说不会，祁景却说看两个人是如何所想，说不定会是有结果的故事。
他说门当户对是重要的前提，作为父母的人从来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女受罪。可是感情中的两人愿意付出，那么不过是等待些时日两人同患难走过难熬的日子，随后白头偕老。
听了祁景的话，南祁梦想通了许多。
“祁梦。”
祁景叫着他，不知为何南祁梦心里慌了起来。
“年末，我就要出城行商了。”
“祁景，我相信你会闯出一番名堂的。”
祁景听后忍俊不禁，“你这是向谁学来的？”
“话本里说的，这是美好的祝福。”
祁景点头，叮嘱说：“以后多花些心思在学习功课之上，少阅些话本。”
南祁梦嘟囔个嘴：“学习就学习，话本是无罪的。”
祁景宠溺的盯着她笑，背离南祁梦时却变了脸色。南祁梦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明白许多呢？
这日后直到年末，南祁梦都没有再见过祁景。
新的一年，姐姐南寰怀孕了。中秋节娘亲带着她一起去看姐姐，姐姐被养的白白胖胖。
南祁梦忍不住说：“姐姐白润了不少。”
“梦梦在打趣姐姐吗？”
南祁梦挽上南寰的手，“那可不是？不过姐姐再怎么样在梦梦心里都是最好看的。”
范卿苓咳嗽两下，南祁梦凑到范卿苓身边，讨好的说：“娘亲也是。”
“梦儿大了些，嘴也变得越发甜了。”
南祁梦正经的说：“梦梦说的是真真的话，不骗姐姐和娘亲。”
母女三人聊着过了一下午，南祁梦离开时南寰给了她一对镶嵌着玉石的银饰耳环。
南寰说这是生辰礼物，南祁梦欣喜收下离开。
十四岁生辰那日，南祁梦在街上见到了祁景。
“祁景。”
南祁梦叫着他的名字走回去，见到祁景身边的白翎缪时顿时停下。
“祁梦，为何在此？”祁景见到她脸上是高兴的模样，但是女孩心思变重，看见白翎缪却不再有再见面的欣喜。
“游玩。”南祁梦隔着祁景远远的，冷漠的说。
祁景见南祁梦一直看着身旁的白翎缪，介绍了她。
“这是我同商的好友白小姐，这是南祁梦。”
白翎缪微微点头，说自己到一旁去不打扰两人叙旧。
见祁景对她生分的称呼，南祁梦心里才好受些。
“今日我生辰，你会来吗？”南祁梦不再是刚才冷漠的模样，蹦着靠近他询问。
“祁梦，我恐怕去不了。”
南祁梦期待一瞬间落空，“好吧。”
虽是拒绝了她，但是祁景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给她。
“这是礼物，回到家再拆开吧。”
南祁梦接过木盒，“谢谢祁景哥哥。”
祁景摸了摸她的头，“小坏蛋，有礼物才叫哥哥。”
南祁梦冲他甜甜地笑着，悄悄靠近他一点说：“祁景哥哥，你以后叫我梦梦吧。”
祁景点头，“好，梦梦。”
范卿苓的马车出现在不远处，南祁梦和他告别离开。
“这一次见面之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了。”祁景看着她的背影感叹。
南祁梦跑到一半回头，她不知道再见到祁景还要多久，她冲着祁景大喊：“祁景，你每年都要来见我哦。”
祁景看着她点头答应她，明年是她及笄之年，他一定会回来的。
南祁梦上了马车白翎缪才出现在祁景身边，“景少主，我们走吧。”
祁景留恋不舍离去，两人乘坐马车离开了迢国。
南祁梦回到丞相府后迫不及待拆开了祁景送的礼物，是一串玉饰手链和粉白色的玉戒。
手链上有一颗莲藕的玉石，南祁梦喜欢玉石的样子，很好看。
南祁梦戴上了手链，她把手链放在阳光下欣赏，越看越喜欢。
玉戒她小心地把它放进香囊中带在腰间，玉戒不敢明目张胆戴出来，那样会被娘亲没收的。
那时南祁梦还不知莲藕有天生佳偶，相伴永久之意。也并不知那枚祁景亲自加工的玉戒所承载的爱意。
有些爱意早就已经表达出来过，只不过是互相爱恋的人终有抵不过的东西。
话本说了梁祝化蝶，也说了牛郎织女。一对化了蝶，一对一年相见一面，这算是如何的结局呢？
世人说在最现实的结尾里添加了对美好向往，那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南祁梦收了话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她不再想他人的爱恋，她的书籍里还有更多的故事和知识。
学习虽比不上话本有趣，但是一字字的积累更加靠近所爱之人，所向往之地。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爱意本来就是清晰可见，毫无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