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义诊
压下涌起的情绪，韦桀埋怨道：“越老越爱存垃圾，院子里那些瓶瓶罐罐说了要丢，你非要留，现在连穿过不要的衣服你也留，你是把自己家当垃圾场了？”
“扔了可惜，现在不就用上了吗？别说这么多，让你哥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韦桀把大哥叫进来，韦民比韦桀矮些，但身形比以前的韦桀壮实不少，他拿起衣服往身上一套，问韦桀：“合适吗？”
韦桀心情复杂，但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只点头说：“可以。”
以前的他身板太瘦太单薄，白大褂都撑不起来。如今的他终于能把衣服撑起来了，但白大褂已经没法再穿了。
“老二啊，一会要是人太多，你就过来帮帮忙。”老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说。
“我能帮什么忙？病患们本就是冲着你来的，哥在那帮就行了。”韦桀说完坐下，准备给老爷子施灸。
韦老爷子知道小儿子的脾气，不再逼他，只让老大赶紧去吃饭，别让外面的患者等急了。
三月三全省都放两天假，因为连着后面的周末，所以今年一共是四天假期。之前的义诊老爷子每天都要看上二十个号，今天因为上午耽搁了，所以下午只看十个，另外十个号放到后天上午。
每年义诊对韦家来说都是大事，这些信息哥嫂都已经写在巷子口的黑板上了，
穿着白大褂的韦民把老爷子推到老楼时，外面已经排了一长溜人。有专程来的，也有凑热闹过来试试的。
老爷子所到之处，都是感谢和关切的声音。
韦老爷子笑着跟大家说：“谢谢大家大老远的过来找我问诊，我前段时间脚受伤了，行走不便，这次的义诊就只负责看诊，全程由我大儿子来动手操作。”
早早来了排在前面的患者瞬间就有些不乐意了，他们大老远来这里，就是冲着老爷子的经验和名气来的，如今可倒好，让儿子来操作，那手法怎么可能比得上老爷子？
此时韦桀吃完饭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看似在玩手机，其实耳朵一直竖着，注意听着老楼诊室里的动静。
诊室里大家虽然口头上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质疑韦民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里发虚，虽然这几天都在抓紧练习，可他天资有限，又很久没操作过了，他真能胜任吗？
韦老爷子当然也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继续说：“我的脚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就算义诊期过了也没法正常看诊。如果大家相信我和我儿子，我们肯定竭尽所能为大家解决病痛。如果大家觉得不放心，可以先回去，或是去其他医院问诊，千万别耽误病情。”
因为两栋楼离得近，韦桀在自己房间也能把老爷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放下手机，偷偷下床，弯着腰走到阳台边，看着诊室里面的情况。
老爷子不会拿患者的病情冒险，要是老大的操作不行，也不会让他上。既然老爷子都这么说了，老大心里总算稳了下来。
屋里那些排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来都来了，开了这么远的车，总不能就这么白白回去，大不了回头再去别的医院看看。
这么想着，排在第一位的患者就自告奋勇的坐到了老爷子面前：“韦医生，你帮我看看吧。”
老爷子坐在轮椅上，问眼前四十出头的男人说：“你哪里不舒服？”
“最近我总感觉累，吃得不少，但体重却减轻了，有时候还会恶心，腰下部和脊椎附近感觉有疼痛，偶尔肌肉抽筋。我以为是工作太累了，前段时间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休息后这些症状还加重了，尤其是早上刚醒的时候，整个背部都是僵硬的。”
“持续多久了？”老爷子戴上挂在脖颈上的老花镜，边问边拿起桌上一个放大镜，让患者放松坐好，他则左手拿着放大镜，食指和拇指将对方的上下眼睑撑开，右手拿起一个小型的聚光手电筒，由上至下，由内到外的照射患者的眼睛，同时嘱咐患者上下内外的慢慢转动眼球。
刚才听到患者大哥说的症状，老爷子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谱，而目诊显示的情况，也跟他推测的差不多。
患者白睛12点脊椎腰反应区、左眼四点下肢反应区的血脉增粗，呈螺旋状，脉络呈深红色，中间有瘀斑。而黑睛部分左右眼各在六点和七点方向，有多条或单挑黑线。
韦老爷子放下放大镜和小电筒，让患者站到墙根，让脚后跟跟墙根紧贴，患者后枕部跟墙壁间有几个厘米的间隙，没能贴壁。
患者有些疑惑：“韦医生，你看出是什么问题了吗？”
韦老爷子摘掉眼镜：“从目诊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强直性脊柱炎。”
患者脸上终于有了佩服的神色：“的确是强直性脊柱炎，我去医院又做CT又是化验血的才查出来，您就看了我的眼球就能说出来，果然名不虚传啊。”
患者刚才一直想要测试这个韦医生的本事，所以故意没跟他说医院的检查结果，如今他对老爷子的能力算是彻底放心了。
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老爷子也不生气，慢慢跟患者解释说：“看眼球是壮医的目诊，眼睛是人体的窗口，也是人体肺腑的精华所在，眼球不同的部位代表着身体的各个位置，也能反映身体的各种情况。如果身体上有病症，在眼前上就能显示出来。壮医就是通过目诊的情况来断定患者的患病情况。”
排队的人都啧啧称奇，躲在对面二楼阳台的韦桀听到大家认同壮医，相信壮医学的这一刻，心里还是感到莫名高兴。
刚才的男患者满脸期待的问说：“韦医生，不瞒您说，我之前在医院检查出来这个病之后，也治疗了一段时间。但根本没法根治，总是反反复复。有医生说想要彻底好可以尝试手术，但我不想手术啊，风险大不说，手术之后要用支撑工具才能动弹，还只是稍微动弹，也就比植物人好点。更要命的是这东西一带就要带半年以上，不能弯腰或者是负重，脱下来了还要在家对镜练习走路姿势。有可能到时候走路姿势都不正常了。我真是受不了这个罪，没办法了才过来看看你们壮医有没有法子能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