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黑玄免罪辨阵营

陆瑶不再追去，士兵们还在追击，不出一会儿，匈奴兵已撤逃不见了。

“陆瑶，你因何作出违令之举？”苏翼飞跟陆瑶骑马慢回，他目视前方，语意平静，问着陆瑶。

“苏将军，您也知道，有人蓄意拖延。”陆瑶说道，“我不想战事因此被误，白白祭出许多士兵性命，造成未来时日损耗。”

“陆瑶，我知你一片好意，只是，战事类比天下事，多股掺杂，并非个人独力能左右。”苏翼飞说。“你要紧应考虑自身安危，否则再有好意，也先失了日后图进机会。”

“将军，以前我也总是矛盾，关于长远的未来，和随心的今日。”陆瑶定定答道，“但如今我不想总是保守拘束，想用心做手头每一件事。方才战事，如此想便如此做了。”她的话语平静坦然。

“你考虑后果了吗？”苏翼飞继续问，二人骑马前行，一步一晃，苏翼飞语气甚至带些悠然。

“想过。”陆瑶说道，苏翼飞不再说些什么，驾马而去，陆瑶等人各自带队归营。

“陆将军，你在战场上，实在英明果断！曹营将士们都记着你了。”有团长对陆瑶说道。

“唉……这场战事终究不了了之了。”陆瑶遗憾叹道。

“将军，虽说如此，但曹营士兵比以往都团结了不少。”那人继续叹道。

“光有曹营将士，退匈奴还是不足。”陆瑶答道。

“的确，樊营士兵，似有些消极应战。”那人又思索着答复。

“对了，陆将军，此次你率众赶跑敌军，虽算违令，但全营将士亦同违，将士们愿与你同担。”那人说道。

“心意我领了，感激不尽。到驻地了，你们先带队休整吧。”陆瑶说道。

“陆将军，皇甫大人与洪将军等人召你。”吴双建通报，面上带些忧虑，又轻轻掩饰着。

陆瑶听及，去往指挥营帐中。进入帐中，但见皇甫嵩坐于中座，面带急惶，眉头紧皱。

洪天逸坐于左侧，悠然喝着茶水。苏将军坐身右侧，面无表情。其余各将军，都坐于左右两侧，肃然等待着。

“你来了。”皇甫嵩大人开口说道。

“你就是那个什么陆瑶？目下被王上封了骁骑将军的女将军？”皇甫嵩身子前探，问道。

“回大人，正是末将。”陆瑶答复。

“陆瑶，虽你英武杰出，这次可是犯了军令。”皇甫嵩有些痛心疾首。

“回大人，陆瑶知晓。”陆瑶答道，面色镇定又谦恭。

“唉……”皇甫嵩叹道。

“陆将军，你可知，违令后果？”洪天逸此时悠然问道，比之平日粗放做派，多了许多松弛从容。

“陆瑶有违洪将军指令，在此诚心致歉。”陆瑶回道。

“你倒不必向我致歉，还是想想怎么向法度和众人交代吧。”洪天逸看了眼陆瑶说道。

“苏将军，你有什么要说吗？”皇甫嵩问询苏翼飞。他是文臣，不通战事，被王上派来协调两大军营，完成战事胜利。此次夹在两人中间，有些左右为难，小心翼翼。

“无话，听她自己的吧。”苏翼飞撇出此句，依旧面无表情。

“陆将军，战场违令，轻则削功入狱，重则斩首示众啊。”皇甫嵩说道。

“大人，陆瑶知悉。”陆瑶回复道，“陆瑶别无多想，既来军营驻扎边境攻打匈奴，只想取得最终胜利，灭退匈奴。无论陆瑶是何举动，发心都在此处。”

“此次违令，是陆瑶犯错。但匈奴未灭，陆瑶想求饶一次。”陆瑶不再多作周旋，取出怀中玄色令牌呈出。

“黑玄令？”皇甫嵩见此，双眼立刻尖锐起来，惊声出言。

其余诸将闻言纷纷围观，交头接耳，有些不识此物者，还在问询来历用途。

“陆将军，这黑玄令王上亲发，数目稀少，你从未面见王上，怎会拥有此物？”洪天逸眯起眼缝问道。声音中不再是此前松弛从容，多了丝警戒注意。

“是啊，陆将军，你怎得来此物？”皇甫嵩也问道。

“陆瑶早前赴军途中捡到，本以为不是要紧之物，但见做工巧致，便留着细究把玩，后无意被人瞧见，说是黑玄令牌，可免死罪。陆瑶便悉心收藏了，此次敢贸然冲阵，贪图胜利，亦是因有此物才敢一试。”陆瑶说地恳切。

“捡的？这黑玄令何其珍贵，你在何处捡到？”洪天逸问道。

“在离边境不远的一处茶摊。”陆瑶回道。

“什么时候？”洪天逸又问。

“去年夏季。”陆瑶回复。

“去年夏季……”洪天逸思索一番，暂时未再追问。

“唉……看来一切都是天意，陆将军英才熠熠，发心无私，此时恰巧手执黑玄令牌，罪责无法追究。此事便先作罢，等日后告禀王上外作定夺。”皇甫嵩说道，他倒松了口气。

“苏将军，你手下真是人才辈出。”洪天逸对苏翼飞说道，语气复杂，似是讽刺，似是威胁，似是赞叹，似是恭维。

苏翼飞未作反应。

“明日，便由我将此事结果告知军中吧。”皇甫嵩说道。

众人不再多说，解散议论。

“此次冒险祭出黑玄令，本意为了战灭敌军，终是未成。不过，好歹确认了心中猜想，也团结了曹营诸人。”陆瑶如此心想。

“只是面对营中诸人，还需好好交待，不能自乱军纪。”陆瑶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