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浮木逐浪红鱼交
如若不是陆长风,陆瑶大概也不会遇到萧深。
那时,陆长风,见陆瑶情深意切,时时以他为重,渐渐有些看轻她,甚至短短数日后,另择她人。
那时陆瑶本无谈情打算,陆长风一步步将陆瑶拉到他身边,又嫌她过于认真情痴,自我薄弱,尝过那高度浓厚的情意之后,淡了弃了。
陆瑶一番经历下来,觉得自己脑中对于情爱和这个世道的认识,十分偏颇浅薄。她便决定,收起双手,听长辈话语行进。毕竟事实似乎告诉她,当时长辈对于陆长风的说法,似乎比她更为接近。
父亲近日叫她考虑婚嫁事宜,免得独身女儿在外,诸事不好。
在这之前,她日常应付着一应诸事,一到晚间,便失声痛哭。日日哭,哭累便睡去,哭了大半年,也不见好。
陆长风那些与她一起时有过的眼神,说过的话语,做过的动作……一丝一毫都被放大在她脑海中反复显现。
那些互相带起的感动,心潮起伏,还住在陆瑶心头。
“那是喜欢的人!”
“那是初见就在心里开了一朵花的人。”
“陆长风,我猜你也怀念吧?你释怀了吗?”
“只是,我有些累了……”
陆瑶着手挑选夫婿了
在挑选夫婿之前,顺手调借父亲一些银钱,加上自己所得,在霖城买下一处小院,以做独立退身之所。
那时各方人员给她介绍了好些人选。她挑选了其中三位,让父母家人择选。最后父亲指了萧深,萧深家族崇虎,这是父亲满意之处。
萧深时年19,跟陆瑶同岁。他也曾域外修习,各方面跟陆瑶还算匹配。唯独后来众人得知,萧深家中资产颇为丰厚,不过不是碍事之处。
萧深是自己找到陆瑶的。
“姑娘,你是王筱碧吗?”正在霖城一处花园,出神观池中彩鱼的陆瑶,听到此言,左右看了看。
左近确实只有她一位姑娘。那日陆瑶穿了一身火红的衣裙,配上墨黑的长发,也像一尾美丽的红鱼。
“我不是你口中那个王什么碧,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陆瑶转回头回答。
“噫?我明明问过友人,说王筱碧此刻正在此处,才赶过来。”那人一副吃惊的样子。
“你接着装吧。”陆瑶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最讨厌这种虚假搭话之人。
陆瑶并没有回答,自顾自喂着池中小鱼们,“跟那人比起来,你们真可爱。”陆瑶心想。
“上天保佑,我最不想嫁的就是这类男子。”陆瑶在心里傲娇嘀咕了一句。
“姑娘,那方便告知,你叫什么名字吗?”那人看着颇显年轻稚嫩,怎么一副油滑模样,仿佛时刻怕别人说他不够聪明,而有意戏耍套路一样。
“不方便。”陆瑶已经懒得跟他讲风度。
“姑娘,我叫萧深。可否邀你同游几步?”那人绽开一张笑脸,并不放弃。
“你直说吧,你从哪儿来?何方人士,找我何事?”陆瑶回头歪着脖子放松说道。
“那好吧,实不相瞒,我知道你是陆瑶。”那人说。
“我在听。”陆瑶示意他接着说。
“我相熟伙伴,曾跟你同读轻禾学院。他告诉我你颇为殊胜,众人同在霖城,所以,我想见上一见。”那人说。
“你又怎知此刻我在这里?”陆瑶觉得厌烦,他居然跟踪于她,小人行径。
“陆瑶,这也是缘分。”那人转换话头,“我想好好认识你。”
“我要回去了,你先忙吧。”陆瑶起身离开,她没兴致再被缠着了。
谁知蹲在池边有些久了,忽然起身,头自晕沉,眼看要失去平衡,掉进池中了。
正心想完了,被人一把拉住,后退稳定了下来,那人却来不及卸劲儿,掉入池中……
“好吧,多谢你救我。”陆瑶对萧深说。
此时萧深已进了一家店铺换了衣服,告诉陆瑶他叫萧深,时年19,家住霖城之类。
“不足挂齿。”那人见陆瑶理他了,很是开心。
陆瑶渐渐发现,那人虽然假造名义接近自己,说话做事,看起来好像有些幼稚好笑。似是没有什么坏心思,便不再计较。
渐渐的,二人熟识起来,那人是陆瑶见过,自幼时起,对陆瑶最积极殷切的人了。
陆瑶此时才与陆长风情断,只是表面如常,内心仍全是黑洞。她觉得萧深,如此爱恋自己,只要他不是个坏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陆瑶以前,坚定的追求真爱,可陆长风让她觉得,原来父母及世人说的对,世上并无真爱,人间夫妻都是稀松平常,亲情为主。
所以,陆瑶便把萧深,考虑了进来,拿给父母过目。
父母喜欢萧深与自家崇拜一致,家人同行小商,应会相处畅通。
所以,陆瑶选了萧深。
很短的时日,他们便定亲了。
然而陆瑶心里一直感觉不好,来自于自己,也来自于萧深。
她觉得自己,心伤尤在,不喜欢萧深样貌,不喜欢萧深做派,却接受与萧深成亲,是不义之举。但又想着,只要选了,自己便会终生不弃,尽职尽责。也对萧深陈明过旧事,他一心只想跟陆瑶成亲。也就罢了。
至于萧深,也在很多琐事中,令陆瑶不悦。
比如,定亲前一日,他来找陆瑶沟通定亲物项,陆瑶通传了父亲所述的照例做法,他也答应良好,都是些零零碎碎,不费钱不费时,尤其对萧家来说。
真正定亲之时,却发现一应礼仪物品,只有一半。陆瑶觉得他说话不算数,自己被戏耍。他只称是接办之人马虎,听错导致。
陆瑶觉得也许是自己太过计较,小题大做,又是定亲之程,便不作追究。
另有一事,令陆瑶印象深刻。她跟萧深早早坦白过陆长风之事,说自己心意凋落。萧深说,无妨无妨,年少错缘,短短几面,随时日便淡了。
有一日,陆瑶却收到书信,是萧深托人捎来,信中言辞激动,涕泗横流,介意陆瑶心念陆长风。后萧深又急忙来找陆瑶,只说自己一时激动,失了仪态,实在是他太在意陆瑶了。
陆瑶觉得他的说法不无道理,自己与陆长风虽绝无可能,但确实还在伤痛中。也有些奇怪,这萧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一向温和平静,笑嘻嘻小孩模样吗,也许只如他所言,不成熟或过于在意而已。
此后,便一边在教习所做差事,一边等着到双方商定的日子,成亲。
“大家都是这样,不是吗?你陆瑶不信,不是给你教训了吗?”陆瑶自嘲着说服自己。
“陆瑶,你一直挣扎着奋起,到了如今,19岁了,还是平平常常。也许,每个人都曾像你一样不认输,自置高位,但最后也都成了人海中的一粒沙。”
“陆瑶,你也一样吧。”陆瑶有些认了。
在这段时日,萧深有时来找陆瑶漫步,时常给她带些果子小食,颇为细致用心。陆瑶不欠别人,便也给萧深回些各式小物。
大家都是少年岁轻,谁都对自己的婚姻幸福有所期盼,萧深和陆瑶那时应也是一样,用心期望着。
萧深平日并不做职,他虽也修习过,但还是帮家中打理商务为主。
转眼,到了成亲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