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帝后对话各自怨

“回……回王上，据说是……是王后。”那人不敢怠慢，哆哆嗦嗦将此句讲出，场上众人闻言，面上反应各有不同，异彩纷呈。

“王后？果然并非四王爷诸人。这白彦檀，看来便是司天监内叛出之人。”陆瑶心想，继续默观众人动静，只是身上伤口与满身湿衣，令她阵阵发抖。

“好……”王上闻言，无声片刻，摇头大笑。“诸位，他说，觊觎王位之人，是王后。是我的王后，哈哈……”王上诡奇轻笑。

“我与王后伉俪一生，恩爱有加，本是一体，怎会是王后……”王上前半句正常陈述，最后一句却语气走低，似是自语。

“王后她终生未育，我从无怨言亦未废弃，一路照护有加，少年夫妻行至今日。她无法生育，令我大陆王储稀薄，害我多年费尽权衡，精疲力竭。纵然如此，她依然安享一生富贵，她有什么不满意？王后无子无女不必图谋，她因何要反我叛我？”王上徐徐出言，不知说给谁听。

“你们说，说得通吗？王后叛我？”王上又问。

“不错，你是给了我一世荣华与后位。”此时门外行进一人，准确说，是一大群人护送一人而来。那人，正是王后。

“你果然来了。”王上见此，扫了扫王后身后大批伍兵，神色敛平，寻常问道。

“不错，我来了。这么多年了，我们该好好说一次话了。”王后神色冷淡又隐带一丝哀恸说道。

“说话？我们说话说了几十年，你来讨话说？”王上闻言定定看向王后问道。

“我不是在讨，纵算是讨，讨的亦不是对话。”王后闻言，神色微动。

“那你要什么？”王上闻言，神色落索，退后几步落身座上缓缓问道。

“我要回我这几十年的心意。要回牵肠挂肚与胆战心惊，要回殚精竭虑与一厢情愿，要回我背弃所有包括母家，与你倾心同行却落得心灰意冷的几十年。”王后言辞激动一些。

“杨昭显，我自十四岁进入王宫，便一心一意爱慕崇拜着你，心内庆幸得你青眼，一路相随被封为后。我一直以为，你待我，多少如我待你那般情义真挚，用心深重。

我以为，我们多年来的相濡以沫，茶余饭后，都属真实。我们之间，扶持是真，和暖是真，相守是真，同生共长是真，相惜相通俱是真。”

“我对你如此用心，哪怕迟迟未育你待我一如往初，日日与我闲话相伴，我以为，你亦用的真心。我以为，我一直是天下最幸福幸运的女子之一，你不知晓我多少次拜谢菩萨，感念她此生派你来作我夫君。”

“我一心为你着想，多年来联合母族替你干了多少肮脏杂事，祛了多少龌龊鬼魅，最后甚至，还陪着你击打清理着母家。我以为我们会终生相依，自少时到白首，甚至自此生到它世，生生世世做对方信赖可靠的爱侣。”王后言及此处，眼圈泛红，微微停顿。

“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从头到尾，是何居心？我以为的爱惜信赖，不过是你毫不在意的有心作戏吗？”王后接着说道，语气冰冷狠厉起来。

“直至今时，你居然还在用心找寻旧人，寻找与心爱女子所生后人，并且认真思虑将一国尊位传于那样一位智识不济之人，你的耳目心识呢？你不是一向冷静端清吗，又为何行出此举？难道这才是情意吗？她才是你的心意寄托吗？”王后厉声问道。

“难道，难道你这么多年，从头到尾付出真情心爱之人，只有那位旧日女子吗？那我算什么，我这多年心意与错觉，又算什么？难道只是个错误领情的丑角吗？我的一生，屡屡与你约定的生生世世，到头来不过是我之信仰，你之笑言吗？”王后言及此处，声声质问，心碎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