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江城看牙记
春日的阳光依旧狠毒，原本韩筱筱只想远远的看着某位不喜欢运动出汗当体育老师劝人多运动的话耳聋——上体育课找阴凉处看书的戚文谦发呆的。
遗憾的是她既因为避嫌没机会和他聊天后又被逼无奈被女生们俩俩匹配凑人数被拉去玩篮球了。
其实韩筱筱同学挺有运动细胞的，但为了在自己男朋友面前保持良好的表情管理以及懒，导致韩筱筱很少运动。
投篮这个运动，一回生二回熟，不到3把，韩筱筱就彻底上了一瘾。
这把又该韩筱筱上场，只见她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她非常自豪地一跃投篮，篮球哐地一声——完美地与篮球框，砸边而过。
篮球嗖——地飞出了篮球场所处栅栏的围内。
然后就听见了“啊——”的一声男性惨叫声。
韩筱筱大惊失色，完蛋了，砸到人了！
她迅速跑出围栏，心里边道歉词边跑进那个一直揉头发的人，听声音和声音，感觉是个男生……
可是在看清那位被球砸到的倒霉男生回头的一刹那——韩筱筱憋不住笑了，一路紧张准备的措辞瞬间全忘了。
是的，那个倒霉蛋恰好就是许久未见的时燊安。
“怎么是你！”
两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
“哦，所以你为了逃语文课装病请病假跑操场来了吗？”韩筱筱递给时燊安作为弥补的冰镇饮料，自己则非常留恋了片刻指间的冰凉，刚拧开常温果汁，体育老师就喊集合了。
“呀，你们好惨，啧啧啧，我去吃自助餐了~”时燊安晃了晃他的慰问品，贱兮兮地走了。
“你最近怎么不缠着戚文谦了。”在他离远之际，韩筱筱踌躇片刻后忍不住问。
她音量不大，见前方人没有反应以为自己的话没听清，耸耸肩准备放弃时。
时燊安突然十分幽怨地回头，“还不是因为你——托你的福。”他声音难得压低，往日灿烂的一双桃花眸里似乎积攒着浓浓的怨气，他的反应有些吓到韩筱筱。
“他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我讨厌你们，尤其是你——”说罢，时燊安头都不回的走了。
“韩筱筱——刚才跟你说话，被你球砸的人是谁呀？”朋友上前，韩筱筱有些愧疚地轻咬舌尖，但依旧不妨碍她想笑。
不好意思啰，安安……
韩筱筱集合排队时，四处回头寻望戚文谦，直到看到那个安静平和的身形才放松起来。
我比谁都想独占戚文谦呢……
“哎呀，本来不想吃自助，听你说要吃我也要吃了——”
正在狂炫饭往嘴里塞东西的时燊安被韩筱筱声音一怔，他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啊了一声，没有在理会韩筱筱。
“我把书放着占座位后也去吃自助吧——”与周围人疯狂抢饭的急躁声不同，戚文谦独特清雅和熙的声音传来。
时燊安唰地一下抬头，疯狂咽下满嘴的东西立刻大声嚷嚷，“老谦！我在这里——快点，这是我给你占的位置！”
韩筱筱夹菜的手一震，时燊安那桌已经被逐渐吃饭的高三学生以及其他的男生占领满了，看来跟戚文谦一起吃饭的愿望破灭了，只能坐他对面了。
韩筱筱深吐一口气，飞快地用饭卡付款完就坐在了戚文谦对面的桌子上，她轻轻地点头与他回应。
她心里满脑子都是怎么在戚文谦面前注意自己的吃相，完全没在乎班的女生都以为她是为了跟时燊安坐得更近才坐他正旁边的吃瓜心理。
久违的和时燊安一起吃饭，戚文谦内心的倒还很平静，但多多少少还是因为自己最近确实有点冷落了时燊安而感到微微惭愧，但他是自己不想找我玩的，时燊安似乎内心并不介意，所以应该没什么事吧？
戚文谦身子前倾舀下一筷，心里正在放空思考小说里下一部会发生什么时，突然听见对面的韩筱筱啊地叫唤了一声。
戚文谦闻声立即抬头，只见韩筱筱捂着右脸，笑着对关心自己的同学说了什么。
好像听到了牙疼两个字……戴着眼镜视力清晰的戚文谦点头接收了韩筱筱飞快地用唇语说了一句没事信息，内心微微疑惑。
似乎相处久了，二人就在不经意之间养成了情侣的专属的独特默契。
3月的晚风已经没那么凉了，春天的气温变化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今日仿佛就要马上就要进入夏天了一般。
“你中午吃饭是牙疼了吗？”两人为了躲保安错开着走路，戚文谦刚出校门不久就凑近问她。
韩筱筱反应像是偷了东西被抓到把柄的小孩，她第一反应是啊没什么，想摆脱过去。可惜他不吃这一套，步步相逼。
“呃……呃啊……”韩筱筱挑拨着自己的书包带，语气模糊不清，“我上牙有个大牙齿被虫蛀了……初中去江城䃼过……额，最近刷牙我发现现在一块黑了，好像又烂了——”
“下次放假去补不就行了吗。”
“我不要去看牙医！啊啊啊！我……我我害怕！”
韩筱筱小时候喜欢吃糖而且不爱刷牙，因此经常往牙医店里跑，她妈为此直接带她去省级城市江城搞了个彻底清理治疗，不想一次次的往沐阳小诊所跑了。因此韩筱筱从小到大治牙治疗了很多次。这导致韩筱筱对牙医的ptsd严重到听见牙医个字就仿佛听到了电钻的声音在耳边徘徊……
她早就感觉自己牙齿不舒服了，但是她死活不敢去！
“不管的话只会越烂越大的。”从小做牙齿检查与护理的戚文谦并不理解韩筱筱对牙医极大的恐惧，他不解的望着她瑟瑟发抖。
“我不——我！我经期还没完呢！”
“等到这次放假的时候你早完了，不影响看牙齿的。”戚文谦微微一笑，“我不嫌麻烦，可以陪你去江城的。”
原本韩筱筱回到房间还是处于极度恐惧状态，直到何芝华一通电话告诉她这周因为是财务部反腐工作很忙回不来了，让韩筱筱要么别回来要么去外婆家住三天。
韩筱筱听见这个消息雀跃得差点尖叫，她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这次放假也不回，反手找戚文谦买了下周六去江城的动车票。
从那天起，韩筱筱剩下的上学每一天都是处于焦虑又激动的状态。
周三那日合格考的成绩出来了，班上基本上没人没过，就连最笨的时燊安都过了，韩筱筱想，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安安笨笨的人吗？
终于扳指头熬过了两周，韩筱筱兴奋无比的与戚文谦一起坐上了赶往高铁站的出租车。
“呐，戚文谦，你一直这样这么好地默默陪我，给我送这么多东西，我总感觉好愧疚……”终于坐上了高铁，韩筱筱窝在躺椅里，看着窗外的碧玉蓝天与薄云。她突然这样说。
戚文谦坐下扭头，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跟不上女朋友跳跃的思路，前一秒的还叫嚷好开心，好久没来江城这是她第一次与同龄人坐高铁，下一秒又跳到突然表示自己很愧疚。
“没有什么好愧疚的呀……”他拉开包，拿出kindle电子阅读器，“我没有感觉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或者做的比你多——嗯……”他点开电子版的小说，眯着眼睛轻轻地对靠近窗前的韩筱筱温柔一笑。
“你要愿意为我学习进步，跟我一起大学考入江城的本科，我愿意接受你这样的对我好。”
韩筱筱顿时感觉戚文谦的微笑好阴森恶毒，阳光都黯淡了。
“啊，这就看完了……”戚文谦坐在牙医诊所里看完了小说最后一面，关上了电子阅读器，把那个神似小平板放入了背包里。
滴完冰凉的眼药水，抹着眼角的水滴，视线还未聚焦就透过余光看见了窗外的江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大字，眼角的水滴还没擦干，就看见缩着鼻子的韩筱筱走出房门。
“我再也不想看牙了……”她声音低哑。
戚文谦歪头疑惑。
“呜呜呜，好漫长……听说电钻磨牙手术闻到的味道是骨灰味是真的假的——那个医生还说我之前初中补的地方的烂掉了……把我烂掉的全磨掉之后又说我烂得很深，要是半年内出现不舒服的情况，可能又要做针管治疗……我已经做了两个根管治疗了！啊啊啊！我不要啊！”韩筱筱做完补牙手术漱完口就拼命痛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戚文谦除了呵呵笑地祝她这颗牙齿好运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韩筱筱擦完鼻子，对着镜子咬合牙槽确认自己牙齿没事后立马趴戚文谦怀里撒娇，“呜呜呜……我要抱抱……”
戚文谦把她揽入怀中，韩筱筱难得乖顺安静，戚文谦低头看了看时间，安慰地摸了摸埋他怀里的丸子头小啾啾，莫名的感觉韩筱筱在他面前似乎放松了很多，她没有以前对自己那么紧绷了，嗯……真好。
“11点了，要不去哪吃饭吧？”他问。
“我一直很想去江滩街！听说那里有好多吃的！我们坐地铁去那吧！我还没怎么坐过地铁呢！”一出牙科诊所，韩筱筱精神气立马恢复了。
因为牙医诊所离火车站很近，所以韩筱筱每次来都是走过来的，因此她一直对乘坐地铁很向往。
“哇，好像高铁！”她看着地下地铁繁忙的客流量惊叹不已。
“来售票处这——你有地铁卡或者曾经办过乘车码吗？”戚文谦掏出地铁卡问道。
韩筱筱摇头，她用着戚文谦给自己办理的乘车码入站，看着他娴熟地寻找路线，认清列车方向，轻车熟路的样子后，她不由好奇，“戚文谦，你好像对江城很熟？”
“嗯？”戚文谦回头，“是比较熟吧，我妈妈就住江城这……我从小寒暑假的来回跑，已经习惯了……没什么，比你早了解而已，到时候你也会的。”
韩筱筱扬眉，她刚想夸他好厉害时，戚文谦仿佛具有读心能力随后就说出了下一句。
江滩街果然是江城最繁华的地方之一，靠近长江，码头历史文化优越，路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游人。
吃完午饭可谓是神清气爽，韩筱筱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看牙医的恐怖阴霾似乎早已吹散而过，“戚文谦，咱们去逛逛吧！”
在大城市约会一直是韩筱筱幼年的幻想，如今终于兑现了。
夹娃娃数次失败后，观望许久的戚文谦玩了一把就中了一个给她。
抱着丑萌娃的韩筱筱情不自禁地拿着手机拍拍拍，定格了戚文谦游玩的一瞬间许多。
他们相处似乎是互补型，在饰品店戚文谦会帮她挑选哪些饰品佩戴好看；在书店韩筱筱会陪他看漫画书。一本漫画书嗖地一下欣赏到底，她靠在戚文谦的肩膀处，放下书本蹭他颈脖处喊累时，他会由她静静地靠着自己。
发丝挠得他很痒也未想过拒绝她的亲昵。
“3点多了，现在可以看票了吧……”韩筱筱提回奶茶，戚文谦坐在街边长椅问。
“好啊，你看，我玩会手机……一天都没看呢~”她喝着奶茶坐下。
啊！妈妈加班真好，头一次放假一整天看不见她的查岗消息。
李胜男怎么放假问她怎么安排不回我？狗女人，韩筱筱暗骂地打开了朋友圈。
进入眼帘的赫然是李胜男的一张剪刀手和建筑物的照片，最重要的是下面的地址是江城江滩街Y229。
江城江滩街……？
韩筱筱缓缓抬头，什么！李胜男也来江城了，怎么为什么不跟我说！我明明问了她她明明知道我也在这里的！
韩筱筱破防，迅速发消息轰炸李胜男，演出一段富有节奏感的男音传来，她耳朵瞬间被那句十分熟悉音乐声所吸引。
“3:40赶得到吗？”这边戚文谦还在发问，韩筱筱已经跳起来依靠自己耳朵回声定位了。
“你怎么了？还看票吗？”戚文谦不解。
“戚文谦，我们恐怕要晚点回去了。”韩筱筱非常严肃认真的回头，“李胜男来江城她不跟我说，她就在这里江滩街Y229，我要去找她，其次那里——”
今天刚来江滩街韩筱筱就发现了路上形形色色，戴着假发穿着华丽浮夸的人群，在大城市出现cosplay是个很正常的事情，原本她都没有多想的。
现在哪些coser都聚集在远处正在放音响的舞台处，远处隐隐约约出现的建筑似乎就是李胜男朋友圈里拍的Y229。
“那个舞台的歌……是我初中还是小学追过的，喜欢的韩国男团曲……我要去看看谁这么有品，跟我当年喜欢一样的歌。”
“好吧……”戚文谦看着远处的人潮涌现，离这么远，声音就这么大不用想就猜得出此处的音量有多大，他虽然第一反应有些抗拒但还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