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山本六郎
“什么？”众人围了过来。
“这不是燃烧血肿，而是由于静脉窦破裂。导致急性硬膜外血肿。”法子凝重的说道。
“那也就是说？”山本疑惑道。
“再被烧死前，脑后部可能受到了击打。”法子叹气道。
“是谋杀吗？”中堂猜测道。
满座皆寂。
………………
画面一转，法子穿着平常的白大褂指着黑板，对坐在那里思考人生的永利和他的副官讲解道：“九号尸体脑后部的骨折，应该是死前被棒形钝器击打形成的外伤，但这应该不是致命伤，直接的死因还是火灾。”
“也就是说九号被人打后，被人放火烧死了。”副官耿直的说道。
“那不就成谋杀案了。”永利说完用力的拍了副官一下。
“痛！”
法子继续讲解道：“不自然的地方还有一处，由于尸体面朝上躺着，所以包括脑后部在内，背部有一部分没有被完全烧掉，”
“所以我们在腰部发现了线状的皮下出血。查看火灾现场拍摄的遗体照片后，发现了一条碳化了的类似绳子的东西。”
说着法子把照片递给永利说道：“九号应该是被绳子绑着的，而且绑的很紧，造成了皮下出血，”
“也就是说九号被谁绑起来殴打然后放火烧死了。”副官依然不知悔改的说道。
“这不完全变成凶杀案了。”专心看照片的永利抬头训斥道。
法子继续讲解：“绳子的粗细大概一厘米左右，”
却被永利的声音打断：“确认十具尸体的身份就已经够累了，竟然还牵连出了凶杀案，凶手到底去哪了呢？”
“一起被烧死了吗？确实有过纵火犯来不及逃跑，被一起烧死的案例。”咏美说道。
“其实，还有生还者。”副官站起身，拿出一个箱子说道。
“十一号男人，”永利低沉的说道，“从时间和发现地点来看，应该就是从火灾现场逃出来的。衬衫上有血迹，但是男人没有明显外伤。”
副官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带血的衬衣递给山本说道：“也不知道这是谁的血，麻烦你们在遗体中找找，有没有血型一致的人。”
“十一号男人就是凶杀案的头号嫌疑人。”咏美瞪大眼睛说道。
“十一号男人的身份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永利无奈道。
“知道烧伤的程度吗？”法子皱眉道，“如果能和10名死者的烧伤程度进行对比的话，应该能成为了解现场情况的重要线索。”
“我就猜到你们会这么说，所以就委托医院协助调查了。结果对面的医生直接说会到udi一趟。”永利不解的说道。
“直接来这吗？”法子和咏美疑惑道。
“直接来这。”永利肯定道。
这时，门口传来永夜无信的声音：“这位是帝日大的山本教授，”接着永夜带着一位中年男人缓缓进来。
“山本？”法子和咏美同时疑惑道。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名叫山本的中年医生，
永夜平静的说道：“是一夫的父亲。”
众人看向一夫的时候，中年山本开口道：“我是一夫的父亲山本六郎，犬子承蒙各位关照了。”
山本一夫楞楞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片刻后转移了视线。
会议室，山本六郎沉稳的声音响起：“患者的呼吸道被轻度烧伤，背部也有大面积烧伤，现在是镇定状态下进行集中治疗，一定程度愈合后才能停止镇静，所以现在还不能进行问话。”
“发现时检查过胃部的食物残留吗？”法子问道。
“什么？”山本六郎不解道。
“如果有和其他遗体一致的残留物的话，就能证明他们事发当时是在同一家店，这对于现场情况的分析和身份查证都很有帮助。”法子眼睑下垂，平静的解释道。
山本六郎的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你的意思是要切开他的胃来确认吗？”
法子连忙说道：“那倒不是，我想是否可以通过某种检测手段，把胃部的食物残留吸引上来，这样就能明白其中的成分了。”
山本六郎醇厚的嗓音响起：“在我们眼中，那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具尸体。”说完他抱着臂膀靠在椅背上。
………………
udi研究所的走廊上，法子和山本一起送山本六郎离开，法子说道，：“辛苦您今天跑了一趟。非常感谢。”
“不客气，其实我早就想来拜访一下。”山本六郎的声音变得威严：“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请解雇我的儿子，这种月薪低廉的兼职谁都可以做……”
山本六郎的声音却被山本一夫打断：“请您不要再说了，”
山本六郎缓缓转身，他严肃的说道：“复读三年才考上三流医科大学已经够上不了台面了，还擅自休学，来到这里给解剖医生打杂，你不觉得丢脸吗？”
山本六郎距离儿子越来越近，他不耐烦的说道：“赶紧回到医生的正轨上来吧！”
山本一夫看了看没有回头的法子一眼，说道：“法医学者也是优秀的医生。”法子有些触动般扭过了头。
山本六郎的国字脸变得愈发威严：“你知道这个国家的解剖率为什么一直无法上升吗？因为没有人会把钱花在死人身上。无论再怎么研究尸体，也无法让人死而复生。”
说着山本六郎转过了身，对着法子微笑道：“要是由着他的性子来，这小子根本成不了大器。我作为父亲，要为孩子的将来负责。”
说着他缓缓离开，“告辞。”
一旁等待的永夜对他的背影鞠了一躬。
………………
夜晚，热闹的烧烤晚会，法子和山本在一处僻静的角落聊天，
山本给法子倒了一杯啤酒，有些惆怅的说道：“我们一家的男人都是医生，两个哥哥在大学医院当医生，爷爷经营着一家私人诊所，我迟早要去那里工作。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也得当医生。”
说着山本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和法子碰了一杯后，艰涩的说道：“大概是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当时备考累到不行，然后就开玩笑的跟我爸爸说，我不当医生了，然后我爸爸就说，那你就不是我儿子了。”
“我只是开玩笑，但我爸是认真的。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山本的眼神有些痛苦，
“我当时就觉得，原来我是为了继续当这个人的儿子，所以才要成为医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学习，从那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
“很丢人吧！”山本把头偏向了别处。
“太气人了。”法子感叹道。
在山本眼神更加暗淡以后，却听到法子的声音：“一夫的爸爸太气人了。”山本扭头看向法子，眼神带着不敢置信的喜意。
“怎么能那么说我们优秀的一夫呢！”法子微笑道。说着拍了拍山本的肩膀。
山本一夫挠了挠脑袋，然后端起酒杯，有些不自信的说道：“我是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夫的一，是只会到处溜达的废物一。”说着一饮而尽。
法子微笑着也喝下一杯，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却衬托出法子柔软嗓音下的坚定：“那就用法医学来获得你爸爸的认可吧！”
“你爸爸的工作不是救活十一号的命吗？那么，关于在那栋大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份不明的十个人究竟是谁？和十一号男人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
“九号又为什么被绑起来殴打，这些谜底都由我们来揭开。”山本的声音透露出自信。
“没错，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吧！”法子认真的说道。
“好的！”山本重新找到自己的目标。
………………
又是新的一天，咏美在把白板上放在四楼的九个代表逝者的圆球拉到其他地方：“小酒馆，麻将馆，占卜馆，还有居酒屋各个房间的房主，”
“通过年龄，性别，其他特征等辨别遗体，在和亲缘者进行DNA鉴定，已经查明身份了。”
“然后4号，7号，10号的胃部食物和六号麻将馆馆主的一样，”
一旁负责警方记录的胖副官有些手忙脚乱。
“所以这三个人应该是麻将馆的客人，”法子一边说着一边代表4，6，7，10号遗体的圆球放在白板上麻将馆的位置。
“那十一号衬衣上的血迹呢？”胖副官问道。
咏美拿起一张化验单递给副官道：“分析以后是九号的血液。”
“生存者十一号，在殴打九号时溅到了血液，”
“如果知道九号的身份，就能查到他周边的人际关系。”副官沉吟道。
“九号的侧腹处，有治疗后的内视镜手术痕迹，”法子指着一张腹部照片说道。“我们现在正通过udi的网络联系全国的医大，查询是否有符合相关特征的病人。”
“明白了。”副官继续记录。
有些憔悴的中堂拿着一本档案从外面走进来说道：“这是身份不明的五人对应的牙科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