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垄婆
“去见他吧,晚些让谈霜送你回府。”
看着容絮匆忙的脚步,她还真有些难以理解,几日未见就这么难舍难分的,日后管澍还能安心做任务吗?
接连几日没见到古温,当妘忧婂下楼看到他时还有些恍惚,走到跟前,看到他严肃的眼神时,妘忧婂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发生什么了?”
“南宫策要见你。”
妘忧婂这才注意到了一旁穿着斗篷的男子,示意庄缨先带他上楼。
“他怎么会来?”
古温不知如何解释,只是说道:“宫里的事他听说了不少,这次主动见你,是因为你堂主的身份,他想和你做笔交易。”
看着古温这么说,妘忧婂知道一定不是小事,心中莫名有点沉重,决定先去看看南宫策会说什么。
“大殿下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堂主,搭救之恩难以言谢。”
“客气话不必再说了,我也是为了脱身与萧世子的婚事,将计就计罢了。”
见此,南宫策便不再多说,直接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万不可让父皇一人独揽政权,此事事关重大,能说服皇姑姑的也只有你了。”
“他一国之君,执掌权力再平常不过了,你为何阻拦?”妘忧婂很是不解。
“有个人递来一封信,说是父皇掌权之日就是他驾崩之时,皇姑姑离开有些时日了,依着现下的局势,我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看着南宫策焦急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妘忧婂随口问道:“信是谁送的?让你这么相信。”
“这……”南宫策一下子难住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突然就有些后悔这么贸然来找妘忧婂,万一连累她……
“来都来了,不妨说说。”妘忧婂看出了他的犹豫,也猜到了些他不说的原因,对方怕是个不好惹的。
“你可听说过垄婆?”
妘忧婂原本有一丝心不在焉,可听到这个名字时,她明显愣住了。
“我收到了阴信,说是信中所言之事一月内会成现实。”
这垄婆,据岑叔生前所说,是幽门的上任长老,让位于后任便消失踪迹了。只是没想到,她在烬荒城出现了。
“所以呢?”
妘忧婂思索片刻后问道。
“我希望皇姑姑能回宫,像从前那样……”
“不可能!”妘忧婂冷声打断道。
“我母亲既然回了自家府里,何必再回去。再怎么说那摊子事都与我母亲无关,她也无权干涉。你的去留随你,宫里的事我们不掺和。无论今日你是以何种身份出现,我妘忧婂不答应,幽人堂也不会做这种买卖。垄婆的事,我概不阻拦。”
妘忧婂有意把话说死,正值幽门召集之时,垄婆怕也为此事而来,徒增麻烦不值当,她也没必要救宫里的人,她谁也不熟,没心情!
见此,南宫策也闭了口,道了声多有打扰便走了。
“听够了?”
话毕,一个身影从屏风相近的柱子后走出来,他缓缓上前,揽住了略显疲惫的妘忧婂。
“你怎么想的?”妘忧婂自然而然的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没必要。”
这句回复让妘忧婂心情略好,她还真在想他会不会否定她的决定,觉得她不近人情。
“听骤,若是两国交战,你会……”
“会。”
他的果断让妘忧婂心中百感交集,即使已被卸去兵权也要去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妘忧婂心里明白,百姓敬重他,他又怎会让他们失望。
“旧市那几个人处理好了?”
“嗯,你不必担心,我掀了他们的老巢。”封听骤紧紧揽着她,在她耳边说道。
这……
旧市门面被掀,意味着封听骤明着树敌,他们利益相通,背后定会因此搞些小动作,这可是个麻烦事。
虽说封听骤不介意,但这件事多少和她有关系,妘忧婂还是决定去疏通疏通关系,让空竹帮忙处理好后续的麻烦。
收到消息的空竹很意外,这些年从未见堂主来拜托他什么事,如今却为了一个男子,当真有些奇怪,不像她从前的风格。但空竹并未多说,只是应下此事,尽心去处理。
在幽人堂待了一日,封听骤就被妘忧婂赶回封府了,倒不是不希望他留下来陪着,而是妘忧婂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处理。
“南宫夭继续关着,这几日让管澍去秦府待着,没我的命令先别回来。至于那个婢女莲心,放了。”
妘忧婂眼神微冷,有些人只是诱饵,还不能动手。
“庄缨和元婳已经前往即桑城。”古温回答道,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明日来的人都带到暗室,你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其他人进来,包括幽人堂的人。”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踏入暗室。”妘忧婂再次慎重的嘱咐道。
“是,堂主。”古温领了命,神色黯然的离开了。
明日就是幽门召集之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堂主下了命令,古温只好照做。而妘忧婂把其他人都支走,就是让所有事都落在她身上。
幽人堂成了一个聚集之地,无论期间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关她必须亲自过。
天色微亮,幽人堂的门就被敲响了,门上挂了休业的牌子,来者是谁,不言而喻。
古温一整夜都没睡,就坐在三楼窗边看着街上的情况,交代了其他人把有“行符”之人带到暗室。
三个时辰过去了,陆陆续续来的有十几个人,现在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古温就吩咐人守好门,任何人不能放进来。
与此同时,妘忧婂将暗纹指环取下来握在掌心,神色淡然的去往暗室。
“老周,这新行主什么来头?”
谢汀州吃着桌上的点心酒水,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未经认可,她还不是行主。”周蓦钦冷声说道,心中有些烦躁。
“谢汀州,你倒是潇洒,这吃食若是掺了药,那可就……”
“聒噪,都闭嘴!”一道声音响起,言语中的纠缠戛然而止,此人正是垄婆,今日她也来了,众人不敢放肆。
谢汀州拍了拍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半躺着,眼神流露出得意的神色,瞥了一眼刚才讽刺他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