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随序
直到此刻,依然毫无章法与次序——
关于写下这本“书”,以及以后的文字的想法由来已久,却迟未动笔。究其因根本只有繁复二字。
性情繁复。是啰嗦得不得法,凡事想得多做得少。既畏惧又顾虑。可是,做就做了,做了,这些便都不存在了。
世事的繁复又给诸事不宜找出许多理由。例如:忙不过来。
可若案前一问,便毫无底气,不足探究。
(是啊,忙什么呢?忙的这些,可有意义?)
就忽地看到了“伏案”的好处:果真能滤去纤尘,能让一身忙乱浮躁趋于恬淡,却不失跌宕。
因为,是留给你的——我的儿子。
所以,勇气便骤然而生。曾经的困扰与烦恼都在生死这个大项前匿形了。
是啊,正如我十分思念父亲而他永不再回来了一样。在我们都可以畅谈的时光,我却问不出现在想问的问题,此刻想说的话只能付与沉默。我多想,哪天能翻出一本日记或是几页信笺,那上面若有父亲留给我的字,我一定会在热泪中获得救赎。
于是,我想我可以做这件事:想说与你又担心被时光冲淡的那些点滴有处可存放。你定然也会经历我这种心态吧!
或许哪天我们可以在这里相见!
搬出这么煽情的由头后,之前的顾虑就解决了。选择在此发布也仅仅因为操作方便。手机在,就可以随时更新与补充。由于不必考虑更多读者与观众的需求,便毫无羁绊。
“得空得闲”这四个字的由来还记得。那天,在去无锡的路上,广播里是郭德纲的《过得刚好》(音),我们一家三口都赞这谐音梗得好,我随口而出:若我写部给你的书,咱取个啥名呢?
无多碰撞,我们也得四字:得空得闲(得孔德贤),都觉有趣!
和每次一样,也就说说。时隔至少几年了,我仅有此四字而已。倒是你,记住了,不时催我。
而近两年,我的“倾诉欲”也大增。许是年龄,许是臣服,许是世事难料的忧患,我总在想你的空隙里游荡一股股情绪,想把自己与你的,我们一家的一切“留”下来。
有些美好的瞬间曾那么令人愉悦而满足。比如,在接你下课的小区门口。我看到那个越来越高大的身影就会心生欢喜。而你,会朝我招招手,我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搂住肩:“爸爸,我好爱你啊!看到你,我就很安心!”
而我,已成为你臂膀下的小老头了。瘦弱而单薄,却因为有你而倍感幸福。
有时,从你身上,会看到很多的相似:性格、行事、情绪,所以,我很能理解与共情你。但同时,也会心生些许不安,因为,我知道一些不好受的感受的糟糕。
从你很小很小,我就很宠你。我常和你说:我不会把你宠坏了吧?
有时,会换一个世故的语气:我们不能让别人说我把你宠坏了!
我可以试着尽最大可能地去理解你宠你,虽然,有时,仅仅是一份心情,一份精神上互动,但我却以为,这很重要!
也许,我给予不了你很多。但一定是我能付出的最大值。
允许毫无保留与顾忌的付出,是因为人们相爱了。不同于其他情感,父母对孩子的爱,直接而热烈,就那么精彩地呈现在那里!
我想,这也是造物主的一种设计。我愿意在此间沉沦。
因为,此生有限!
有天读到一段杂文,说修行里有个世界,莲花开合为昼夜,相当于凡世间的两百年。所以,那个世界的人们看人类,比人类看蜉蝣都不如。
是啊,时之长短皆为相对。生死大数就被造物主圈画出一个大概,细分下去,各寻各缘,彼此一生。
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故事里的主角,所以,每人都是一部独特的故事。可以相近,但绝不雷同。
若这里讲述的是我们的故事,那么主角便可切换。我对你说时难免度测你之所想,但我之想始终是我的念头,并非你愿。
所以,得孔德贤,得空得闲了,我们都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话,想讲的事留在这里。
就先由我开始!
(致:老唐、小孔)
2024年5月11日于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