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意外之喜
三个人离开牛老汉家的时候,牛大嫂鼓起勇气叮嘱苏季之:“苏大人,请早日查清真相,我们老牛家几辈人都感谢你。”
“放心吧,本官即刻让小石头带人过来,你们有什么症状和感觉一定如实告诉大夫。”苏季之说完转头吩咐小石头。
小石头得令,飞快跑走,牛大壮不善言辞,站在牛大嫂身后寸步不离,眼睛望向小石头离开的方向,满眼羡慕。
里正处。
宛烟和苏季之一进院门,发现堂屋里坐满了人。
感觉出小姑娘有一丝不自在。
苏季之侧头看向她:“没什么好紧张,你跟在我身边,我交代好里正要做的事,我们便返回桐山府。”
宛烟点点头,她并不是不能面对这种场面,只是身份有些尴尬,她这样跟着大人查案,怕对大人影响不好。
没等两个人进屋,一个身影从堂屋跑出来,宛烟仔细一看,竟是钱氏。
钱氏绕过苏季之,直接扑到宛烟身前:“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案子查得怎么样?郭万福抓到了吗?”
苏季之板着脸,转身盯着她。
“婶子,案子正在调查中,你等在这里,是有什么新情况想要告诉大人吗?”
有过和死者家属打交道的经验,宛烟此时倒不觉得惊慌。
“是啊,我昨晚回家又想了一下,喜儿遇害,她家里的东西没了。”
“什么东西没了?”
宛烟看了一眼大人,他没有对宛烟的问话产生异议。
于是她大着胆子问:“不管是什么东西,你都告诉我,我记录下来,说不定对查案有帮助。”
“昨日我进入喜儿家,第一眼发现喜儿躺在地上,其实那时我就看见了,喜儿头上那支红玛瑙的头簪不见了。”
宛烟定定神,红玛瑙价值不菲,她有一瞬间迟疑,钱喜儿家境并不富裕,她能戴一只红玛瑙的头簪?
许是看出宛烟的心思,钱氏摇着头:“姑娘,那支头簪是喜儿的陪嫁,当时在凤翔珠宝买的,价值十五两,我还有凭证,我不会撒谎,姑娘,肯定是真的。”
“既然这样,头簪的的样式你还记得吗?”宛烟看向苏季之:“大人,我可以画出来。”
这对苏季之而言,又是一个意外之喜。
“婶子,你再同我说说,除了头簪还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宛烟问着,同时接过里正递过来的笔墨。
“碎银子也不见了,不怕大人们笑话,喜儿和万福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不是大富大贵,家里也有些闲散银子,昨日离开时我都忘了,她家里的碎银子放在角柜里,都不见了。”
宛烟一边画着头簪的样式,一边心里还在想,案子真的出现一丝转机。
喜儿家的东西不见了,难道是入室抢劫,然后杀人?
宛烟一直喜欢金银首饰,对市面上的头簪珠钗样式也都颇有研究。
听钱母描述,不一刻,一支簪头是白玉兰花,上附红色玛瑙的木簪跃然纸上。
“婶子,你看看,头簪是这样的吗?”
钱氏啧啧称奇,频频点头:“一模一样,我都怀疑姑娘是不是见过?”
宛烟哑然失笑。
苏季之一直在旁边端详她,在小姑娘画头簪的时候,更是眼睛随着她的笔尖在移动。
小姑娘认真投入,沉浸她喜欢的事情里,整个人散发着与在教坊司完全不同的光芒。
画毕,宛烟将图纸递给身边的苏季之:“大人,你看接下来怎么办?”
里正这时也凑过来,一脸讨好地等着苏季之吩咐。
“关于牛庄的传言,本官刚才都查清楚了,里正现在派人去小树林枯井那里。填土填石,不管用什么方法,把枯井填满。”
里正愕然,之前他怎么没想到呢?
他一直被传言困扰,只想到告诉牛庄百姓远离那里。
“至于城东的土地庙,我已经派小石头回去叫人,今日傍晚前便可将破庙推平,以后你在那边给百姓搭个歇脚的地方,也不会再有传言。”
里正有些为难:“苏大人,很久前有人说,那是佛的地方,凡人不能靠近,所以……为了保牛庄平安,我一直没敢动那里。“
苏季之冷笑:“拆是我拆的,佛要找也是找我算账,你告诉庄子里的人,这都是我的主意。”
里正还想说什么,苏季之一个眼刀过去:“佛找本官算账你还不放心?这样吧,等破庙推倒,本官会让衙役在那里写个告示,一切由桐山府尹苏季之负责。”
里正呲牙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还有牛大壮的事,现在他身体无碍,只要他自己想出门,任何人不得阻拦,你是里正,最不应该听信传言。”
里正垂着头,肢体语言告诉苏季之,其实他是相信传言的人。
苏季之很无奈。
事情交代清楚,苏季之准备离开,这时一个身材魁梧,四方脸,走路咚咚的庄稼汉几步跑进院子:“苏大人,哪位是苏大人,我有事情要说。”
钱母正站在宛烟身边,她一眼认出来人,急忙问道:“她叔,你怎么来了?”
苏季之刚想走,停下脚步,对着来人缓声道:“我是桐山府尹苏季之。”
男人一听,先冲着钱母摆摆手,随后看了一眼院子中的人,叹口气:“我昨日喝多了酒,一直睡到现在,起来听说喜儿出事了,我后悔啊。”
男人满脸懊悔:“我前日见过喜儿,也见过万福,说起来,他们夫妻打架,都是因为我。”
众人愕然。
苏季之上前一步:“你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懊恼地蹲到墙角,一脸幽怨:“我是喜儿亲叔伯,都是因为我,万福前阵子出去收狗,有五六天不在家,我正好去棚户区那边办事,顺便帮着喜儿做了些农活。”
大家全都紧张地盯着男人,不想放过任何一句话。
“前日万福回来,喜儿表示感谢,送了我一条狗,哎,狗被我吃了,可那是万福做生意要用的狗,我嘴馋闯了大祸啊。”
钱母上前一步:“那天万福匆匆跑家里找狗,是因为狗被你吃了?”
男人点头,钱母非常生气,转头向苏季之解释:“要是这么说,大人,喜儿出事那天,我也见过万福啊。”
苏季之看看男人,又看看钱母,本就阴沉的脸更阴沉了。
宛烟也哭笑不得,大人都问了多少次,这件事钱母怎么一直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