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要顾忌的人
挂完电话，祝存军在椅子里靠了很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开始打电话叫人。
还是上次那班人，还是上次那个会议室。吴宇森被通知的时候，刚陪林凡在食堂吃完午饭，正计划着下面要做什么。
一群人在会议室碰面就知道事情必定是有了新进展，鉴于他们自己并没有什么新发现，有些人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主任和钱老相携而来。
钱老的又一次出现引起大家侧目。作为幕后大佬，钱老是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的，特事所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钱老。
祝主任也没想过钱老会来，他只是礼貌地通知，毕竟上次会议钱老是参加了的，没想到话音刚落，钱老就表示要出席。两人在会议室门口碰了面。
钱老看出大家的疑惑，主动出声说：“林小友与我有缘，她的这个机甲我也未曾见过，如今事态有变，关心一下也是应当的。”
事态有变？有什么变？各人心下疑惑，但都没有询问出声。
众人依次落座后，还是坐在首位的主任先开口。
“林凡这个事情，大家都接手一段时间了，除了画像，什么进展也没有。”
除了钱老和金思辰，大家都默默低下了头。
虽说机甲的确超出了特事所研究范畴。但是对于这么多年下来，多少大风大浪，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识过，并且顺利解决的几人来说，意气风发惯了，突然查一件事一无所获，确实让人受挫。所以即使主任没有批评的意思，他们自己也忍不住觉得羞赧。
“鉴于特事所内部能力限制，林凡的事情再研究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考虑之后向上级反映，请求相关单位协助研究。”
果然！大家心里其实早有预料，毕竟特事所的能力摆在这里。
“刚才接到通知，这事由800航空航天研究所接手了。这次会议是向你们通报一下后面的动向，毕竟大家都是参与者，如今移交也有必要告诉你们一声。”
“主任，800航空航天研究所是什么样的一个单位？”要说这里面最关心林凡的，非吴宇森莫属了。让陌生单位研究林凡的情况，吴宇森不放心。
“800航空航天研究所主要研究航空航天飞行方面的新技术，比如航空航天机器人、飞行器等等，机甲是他们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之一，并且占了非常大的比重。”
“航天科技方面的……好像没听过他们的相关成果呢？”宗诚对科技方面的讯息比较敏感。
“他们也是密保单位，研究项目都是属于保密项目。成果肯定是有的，但是不会被外界知道。据我所知，有一些已经成熟运用在太空领域里了。”
“他们要怎么协助研究呢？”薛平觉得总不可能是对方带着大批器械和人员过来吧？想想也不太可能。
“要把林凡送到他们那边去。”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又去陌生的地方啊……
“那林凡的安危怎么保证？那里什么情况我们也摸不清，听说搞科研的都是疯子……”吴宇森有些着急。
“嗯哼！”宗诚假咳一声，他也是搞科研的好不好。
“不好意思，没说你。”吴宇森见误伤友军，赶忙道歉。“我听说有些搞科研的疯起来，能把人切……”
“吴宇森！”金思辰喝住他，看了坐在吴宇森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的林凡一眼，“注意你的话！”
吴宇森也是一时着急忘记林凡还在旁边，有些心虚的瞄看了一眼，见她似乎没受影响，情绪也稍微平息了些，接着道：“把林凡送到陌生的研究所太被动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鞭长莫及。”
“好消息是，800现在的副所长是我原来的同事，前888的科研工程师谢毕生。”主任转头问钱老，“钱老，您还记得他吗?”
钱老略想了一下，点头：“记得，那个小朋友人品倒是不错，如果由他负责看着，林凡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谢工现在是研究所副所长，主导科研的方向，把控整个研究的立项和进度。他表示非常期待林凡过去，希望能从林凡的机甲里得到灵感和新方向。”主任转述道。“他的人品和技术我都是相信的，林凡在他手里一定会得到善待，所以刚开始我还挺高兴。”
“还有一个坏消息是吗？”金思辰很容易发现了主任的言下之意。
“唉~如果所有的故事都在最好的地方完结就好了。谢毕生只是副所长，自然，800研究所还有个所长，这个所长才是让我顾忌的一个人物。”
“您认识800的所长？”王峰峰问。
“不认识，但听说过他的传闻。”
“看来这位所长不怎么的了。”薛平也听出意思来了。
“800的所长叫崔岩。你们应该都没听过。但是我们这些密保单位负责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人。”
“他有什么出名的地方？”王峰峰对这位所长充满了好奇。
“他这个人性格冷硬，完全不讲人情，行事狠厉。我知道你们私下里都叫我‘笑面虎’。”主任笑着扫众人一眼，大家都回避他的视线，假装没听到。“如果说我是笑面虎，那个人就是一头恶豺。但凡遇到都要被他撕咬一块血肉下来。就因为他这种形式作风，没有人愿意跟他打交道。”
“他原来并不是密保单位的人，而是一个普通生物研究院的负责人。那所研究院有一段时间曾经高效产出了不少有用的科研成果，在圈内颇有名气。”
“那时就有传闻说，崔岩为了业绩，多出研究成果，不择手段，甚至把人切片了研究……”说到这儿，主任也忍不住看了林凡一眼，但有的事情避无可避，该说还是要说嘛。“就在大家觉得上面要干预调查的时候，研究院被一把火烧了，里面所有的的东西都变成了灰，崔岩也不不见了，我们都以为他死在那场大火里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变成了800的所长。”
“这种人能做密保单位的所长？”宗诚觉得不应该，“是不是传闻有误？”
“按说，道德品质有严重瑕疵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密保单位的负责人的。他能成为所长，必然是有非凡的能力。”主任道。“但我们密保系统内部的消息你们也知道，既然能传出来，也不会空穴来风。具体有什么内情现在也不可查了，但这个人……”
饶是祝存军见多识广也感觉很棘手。
“谢副所长再靠得住，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林凡。更何况那崔岩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如果发出什么命令，谢副所长也不能违抗把？”薛平说的也正是主任担心的。
“但是林凡又非去不可，”宗诚道，“他们那边应该有更系统的手段和仪器，不可能整个搬过来我们这边。就好像有特异人士，如果怀疑是异能倾向，协同调查的话，我们也会让人家送过来我们这检测的。”
大家默默点头。
“您答应他什么条件了？”金思辰突然问道，见大家都看过来不明所以，双手一摊。“怎么？你们没听见主任说这人是个恶豺，遇到都要撕一块肉。既然他同意林凡过去，肯定是主任答应了什么条件啦。”
“他要求林凡的研究结果共享，并且800有优先使用权，特事所不经他们同意不能向第三方泄露研究成果。”
“什么！？”
“欺人太甚！”
按说，特事所是请求别的单位协助调查。800是由上级指派来帮忙的，研究出的成果和林凡本人都应该隶属于特事所独有。等研究完毕，特事所有权收回所有资料。
简单的说，800就是工具单位而已。没想到这崔岩狮子大张口，不但要求结果共享，那意思还要踩特事所一头，要优先权。
“这样您也答应了？”薛平怒气冲冲。
“不答应能怎么办？这小子胃口大得很，一开口就想把林凡要过去，我怎么可能答应！他没尝到甜头，总归不甘心。就一个态度，协助研究可以，要不把人给他们，他们必然尽心竭力，要不把结果共享，否则一点甜头不给，白做工他是绝对不干的。”
人是不可能给的。
密保单位也要论业绩的，这个业绩决定了来年下发科研资金的多少。
林凡既是人才，也是资源，傻子才做一次性生意，把好处往外扔呢。崔岩也正是意识到了林凡的特殊，想把人划拉到自己的地盘上，被祝存军拦住了。
“可这不是上级指派的任务吗？他也敢讲条件？”王峰峰奇怪。
“他怎么不敢？林凡是肯定要送过去的，也不知要在那边待多久。我这边不答应，他嘴上不说，转头给林凡使坏，谁管得了他？想想他那些传闻，我可不得为林凡多想想啊！”
主任也生气啊，可气归气，理智上他知道合作共赢才是最好的办法，让崔岩吃点肉总比谁都吃不上的强。
“而且，机甲科技也的确是他们那边做得更好，我们就算把结果攒在手里，也发挥不了作用，想出成果还是要找他们合作。既然最终结果都一样，何必为了面子扯皮呢？反正都是为了国家利益。”
宗诚有些丧气，他们设备组的科研力量对比航空航天研究所还是太弱了。
“就算这样也不能保证林凡在那边安全吧？总觉得崔岩这个人很危险啊！我们太被动了，万一他想使坏，我们就算知道了，也来不及赶过去啊！”薛平提出。
“没错。所以为了保护林凡的安全，我决定派人陪林凡一起过去。”主任说出了最终办法。“特事所作为800的同级单位，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崔岩再想做点什么也不可能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