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页岩气
许绍业感受到了陈冠的那份自信。
他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懂科学研究，也不懂写论文，但我愿意支持你的想法。今天收工回去，我跟袁总工聊聊，肯定也要跟万安矿业那边通一下气，让他们知情并且同意。毕竟要花他们的钱，需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花这笔钱。对了，你需要给出一个多花钱的理由，你好好想想。”
“好的。”陈冠不怕辩论。
“行，咱们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继续往前走。”
许绍业走着走着，突然又停下来，跟前面的陈冠喊了一声，“你一个大学毕业生，为什么懂那么多？”
“天生丽质？”
陈冠回头咧嘴傻笑。
“你小子俏皮得很啊！”
许绍业觉得自己这个徒弟，知识储量实在是深不见底啊，而且性格也很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也没有盘根问底，招呼陈冠继续完成今天的测量任务。
傍晚回到项目部，在几个年轻忙着做饭炒菜的时候，许绍业把袁伟拉到了屋旁的老树下，简单陈述了一遍陈冠今天跟他表达的意思。
他到现在还没弄懂陈冠说的那些专业词汇和具体的操作方法，只能笼统的表达了一下要对牛蹄塘组进行页岩气含量测量。
听了许久，袁伟才幽幽道：“老许，页岩气是什么？”
许绍业一愣，解释道：“页岩气就是页岩、泥岩里面储存的天然气。”
“泥岩里面有天然气？”袁伟感觉真是大开眼界了。
“今天一整天在野外，陈冠都在跟我解释这个页岩气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听得头大。大概的意思是泥岩、页岩里面存在的孔隙，以及有机物质，对天然气具有吸附作用，能够把天然气储存起来。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到现在也没弄懂。”
“泥岩很紧实，没什么缝隙啊，能储存多少天然气？”
“陈冠说泥岩里面的孔隙，都是多少多少纳米，天然气分子的宽度又是更小，是能储存不少天然气，而且含量还挺大。听着是挺玄乎，咱也看不到，搞不懂。”
“这小子大学不是学的物探吗？”
“是学的物探，但小陈这个人，知识储量非常惊人，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深奥的东西。”许绍业的心里这两天就一直琢磨着陈冠怎么如此出众，在一票新入职的职工中，那真是鹤立鸡群。
陈冠眼前提出来的新颖技术，他们这些老地质人，听都没怎么听过，更遑论有所了解能够提供帮助。
不了解，也就没有发言权。
袁伟和许绍业其实对页岩气这个话题，讨论起来心里直打鼓，没底气。
“陈冠是什么意思呢？”袁伟问道。
“他想要增加一些工作量，对项目区的页岩气做一个调查研究。”许绍业没有直说陈冠想要写一篇论文，这样显得自私了一些。
袁伟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增加工作量，也就意味着增加项目经费。”
“是的。”许绍业点头。
“这事还得甲方同意才行啊。咱们肯定是支持陈冠的想法，但做了工作，甲方不认，不给钱，咱们可就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袁伟还是思路清晰的，“我一会儿跟万安矿业联系一下。”
他果然去拿电话，跟万安矿业联系。
饭桌上的时候，袁伟就朝陈冠表达了想法：“你提出来的东西，我们确实没有接触过，不太懂，跟甲方那边也解释不清楚。不过，我跟万安矿业的杜总询问了一下他们公司的资金情况，说实话，经费不太充裕。”
显然这是个坏消息。
郭伟、方文富、孙天禄等人，刚才还热火朝天的干饭，听到这话，纷纷好奇的看着陈冠。
这家伙又干了什么事情？
“不行吗？”陈冠觉得挺遗憾的。
看到陈冠略微失望的表情，袁伟连忙解释道：“不是说不行，万安矿业那边也没有拒绝，而且我也没办法跟他们说清楚。不过听他们那边的意思，手头的钱确实不多。不过，明天杜总就到这边来，杜总是万安矿业的技术负责人，能不能说服他们花钱，那就要看你的想法对他们有没有说服力了。”
“我跟万安矿业争取？”陈冠觉得还有戏。
“是的，你需要说服他们多花钱，让他们觉得花这个钱有意义。”
“行，明天我试试。”
“说实话，我是觉得成功率不大，不过你可以尝试一下。”袁伟能帮的不多，而且他本人其实对陈冠的想法也不太看好。
就连他这个六队的总工程师，都对页岩气没什么了解。
对万安矿业来说，现在要对一个陌生的领域投钱，而且充满了未知，就给人感觉这钱投进去，就直接没了。
毕竟矿老板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他们花钱也是非常小心谨慎的。
许绍业拍了拍陈冠的肩膀，鼓励道：“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我觉得你身上这种钻研的精神，是值得坚持的！”
“你们几个要多向陈冠学习，做事要多动脑筋！”袁伟趁机教育了一下其他技术员。
“一定一定，好好学习，学以致用，努力工作！”方文富嘴巴倒是挺甜。
吃过晚饭，袁伟和许绍业这两个年纪较大的人，结伴顺着村路去散步。
许绍业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着，很悠闲。
脑海里却在不断地回荡着这两天陈冠说过的话，很多内容都是能够引人深思。
他不禁感叹道：“陈冠着小伙子，有冲劲，有思想，但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要搞研究，我还是很支持的，咱们单位还真缺少这样的人才。”袁伟看了许绍业一眼，“老许，你作为他的师父，如果他非要鼓捣什么页岩气，要是没有经费，项目上没能给予支持，你可不能闹脾气。”
“我闹什么脾气？”许绍业嗤道。
袁伟就怕许绍业这位老同志发脾气，那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听许绍业这话，总算把心放在肚子里，“你也不看好这东西？”
“有想法，能钻研，当然支持。但话说回来，陈冠只是个大学生，而且刚刚毕业，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固然可贵，但做事，还得脚踏实地。”
“行，那咱们说就好了，能不能有经费支持，就看陈冠自己的口才。他要是能够说服万安矿业给他出钱鼓捣研究，那咱们就干。要是万安矿业不出钱，这事就作罢。”
“这么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