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碗汤圆三毛钱
我听到旁边的问话，下意识的正要扭头。
危机关头，我想到了民间一个禁忌的说法：人肩头有两把阳火，头顶有一把命火。
因为这三把火，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如果走夜路，听到有人喊，千万不要突然回头，一旦突然回头，肩头火就会灭。
肩头火一灭，就不是鬼怕人七分了，命火还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命火一灭，那就死球了。
我记起了这个禁忌，刚要转动的下巴，停住了。
这猛得止住转头，扯住了脖子上的筋。
我捂着脖子蹲到地上，脖子上筋纠出了一个小包。
就像腿抽筋一样，整个脖子纠结的疼。
疼得我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太难受了，比腿抽筋难受了不是一两倍。
这是我有生以来，头一回碰到脖子抽筋。
我捂着脖子，单膝跪在地上，忍着痛苦过了得有五六分钟，抽筋的感觉才逐渐淡去。
我小心的活动了几下脖子。
脖子还带着不适感，但已经不影响脖子活动了。
要不是这个卖汤圆米酒的？老子能脖子抽筋吗？
我暴躁的站起来，转身。
小贩站在一米开外，端着一个瓷碗，缩着脖子问：“小哥，要吃汤圆米酒吗？”
我暴躁的捂着脖子，朝小贩勾了勾手指头。
小贩紧张的看着我，原本挺正常的脸，吓得满脸惨无人色，满脸灰白。就跟泥了水泥白灰一样。
乌紫色的嘴唇，死鱼一样的眼睛。
一张死人脸，看起来特别恐怖。
羽绒服外面套着的工作服，带着的那片血迹，开始滴血。
他端着的小瓷碗，一碗血水里，飘着七八颗眼珠子，还有黑芝麻眼色一样的米粒。
小贩战战兢兢的说：“三元钱一碗！”
“三元？你怎么不去抢？没听说过一首歌吗？卖汤圆啊卖汤圆，一碗汤圆三毛钱。”我走过去一把夺过小瓷碗。
瓷碗入手冰凉。
一股阴寒顺着我的手掌，直冲骨髓，冻得我连打了几个寒噤。
相比一碰到五姨太，就冻得全身不能动。
相比被李红绣附体，像掉进了冰冷的泥潭，裹着一身冰冷的淤泥。
这股阴寒也就是让我打了几个寒噤而已。
有点想去洗手间！
我端着小瓷碗，拿着里面的白瓷小勺子，搅拌了几下碗里的眼珠子，数了数说：“就八个汤圆，你要卖三块钱？能不能便宜一点？”
“我……我不卖了。”小贩眼巴巴的盯着我手上的碗，低着头说：“小哥，能把碗还给我吗？”
小贩一双眼死死盯着我手上的碗，好像生怕我不还给他似的。
我搅拌了几下碗里的眼珠子，用小勺子盛起一颗，吹了吹上面的冷气，又把眼珠子放回了碗里说：“说卖就卖，说不卖就不卖，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你看我像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大哥，您别看才八个汤圆，这是我好不容易害死了四个人，弄成了一碗汤圆。三毛一碗我真卖不起。您头一回光顾，两块七，两块七卖给您。您吃完了，把碗给我。”
天晓得他说的钱是指什么？
我拿着勺子，掐着碗里的眼珠子说：“老子刚刚被你吓的脖子抽筋了，这碗汤圆，就当你给老子的精神赔偿了。汤圆老子要了，这碗老子也要了，但一毛钱也不会给。滚，别让老子拆了你的摊。”
我拿着勺子掐了几下眼珠子，一不小心把一颗眼珠子给掐散了。
散开的眼珠子，飘出了一股沁人心鼻的香味，让我感觉很饿。
太饿了。
饿得前胸贴后背，好像饿到了灵魂深处。
这股莫名其妙诡异的饥饿感一产生，我满脑子只剩下了“好饿”这一个念头。
我拿勺子盛了一颗眼珠子，吃进了嘴里。
眼珠子一放到嘴里，软软糯糯的从喉咙滚进去。
饥饿的感得到了一些缓解，我又一颗眼珠子塞嘴里，含糊不清的一脚朝小贩踹过去说：“看什么看？还不滚？”
小贩挨了一脚，工作服上的血越滴越快。
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的低头看着我。
我过去又是一脚，小贩连滚带爬的跑了。
跑着，跑着，跑不见了。
我一连吃完了八颗眼珠子，又仰头喝光了碗里的血水。
因为吃了这碗汤圆米酒，好饿的感觉也消失了不少，我也恢复了神智。
端着空掉的小瓷碗，我想着自个吃眼珠子，喝血水的情形，愣在了当场。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视线变成了三百六十度。
头顶左右多出了一双眼睛，可以看到天空。
脸颊靠近下巴的位置，左右也多了两个眼睛，可以看到地面。
额头也多了两个眼睛，可以看到前面。
后脑勺的两个眼睛，可以看到后面。
再加上我的眼睛，我脑袋上一共有十只眼。
稍微设想了一下我此刻的模样，额头一双眼睛，眉毛底下一双眼睛，脸颊下一双眼睛，一张脸上长了六只眼睛，我禁不住浑身鸡皮疙瘩的剧烈哆嗦了起来。
通过多出来的八只眼睛，我看到院子里，一个八十年代打扮的漂亮女人，和三个小孩在打架。
漂亮女人不停把三个小孩撕成了碎片，三个小孩被撕碎之后，又会重新恢复。
漂亮女人在撕碎小孩的过程中，抓到一些零部件了，就往她好看又迷人的小嘴里塞。
那些被吃掉了零部件的小孩，再次恢复过来，身体虽然是完整的，但看起来相比之前虚弱了很多。
这种打架方式太恐怖了。
秦枫傻傻的杵在旁边，根本没敢上去帮忙。
我通过多出来的眼睛，只看了几眼院子里的情况，就不敢再多看。
看着旁边盘坐在地秦枫，我又瞄了一眼院子里的秦枫，感觉很古怪。
院子里那个秦枫，该不是秦枫的魂吧？
“嗝！”
我守在盘坐在地的秦枫旁边，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这个饱嗝一打出来，就停不下来了。
嗝，嗝……
随着我一声声的饱嗝，我额头上的眼睛，少了一只。
又是连着几个饱嗝，额头上另一只眼睛，也没了。
紧接着，头顶两只眼睛，后脑勺两只眼睛，下巴两只眼睛，也相继全没了。
多出来的八只眼睛这一消失。
我又打了几个饱嗝，终于停下了打嗝。
猛得发现，我精神头出奇的好。
这几天我都在为活命奔波，精神处于高度紧张。要不是靠着活下去的意念支持着，早躺下了。
眼下，我就像饱饱的睡了好几天，把所有欠缺的瞌睡，全部一次给补回来一般。
神清气爽，特别的舒服。
这突然变得精神抖擞，我不禁怀疑，那八个眼珠子该不会被我消化了吧？
因为八个眼睛的消失，院子里打架的女人和三个小孩，秦枫都不见了。
我眼前的院子里，只有阵阵阴和三个红色小纸片人搅在一起。
秦枫的本命人胜，一动不动的傻飘着。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下巴。
要不是精神头变好了，我都怀疑头上长出八只眼睛的事情，全部都是我的幻觉。
莫名其妙的眼睛没有了，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院子上方，乌鸦被一群蝙蝠在空中追着到处飞。猫头鹰在高空不断往下俯冲，每一次俯冲，都有两三只蝙蝠，死在猫头鹰锋利的爪子下。
但密密麻麻的蝙蝠太多，乌鸦被追的有些无力，眼看要被蝙蝠给淹没了。
而猫头鹰俯冲下来抓蝙蝠的时候，也被一两只蝙蝠趴到了翅膀上。
我也不晓得打到了房子后面的甄瓶儿和王师师，情况怎么样？反正，院子里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四下看了几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秦绮罗说：“我们被暗算了……”我简单明了的讲了这边的情况。
秦绮罗恼火的呵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藏拙？”
“秦姐姐，真不是我藏拙。我阳寿只有四十八，我现在二十七了，我请龙船巡河，阴兵过境要付出十年阳寿。”我也顾不上面子了，把老底子掏了出来。
“原来你是个纸老虎啊！”秦绮罗愣了一下又说：“秦枫脖子上，挂着一个玉佩。他体内有条三首白蟒在沉睡。你砸了玉佩，那条三首白蟒就会苏醒。你说你吃过阴阳饭，容易招惹脏东西，切记砸了玉佩就跑。要是被三首白蟒误伤了，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三首白蟒？什么东西？”
“是秦枫周岁的时候，我爷爷拼命给他抓的护体凶灵。”秦绮罗酸溜溜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