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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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叠纸人

挂天花板上的女经理倒映在水里。

一看到这东西,我转身一头钻进验尸房。

砰得一声砸上了验尸房的门。

看着验尸台的女尸,额头贴着一张小纸片人,我忍不住松了一大口气。

相对那种东西,我更情愿跟尸体打交道。

我小心的靠近验尸台,给女尸作了三个揖。

绕到推车后面,看着平躺在推车上的女尸,慌张的嘟囔,“你才二十五岁,比我还小两岁,你已经成为商场的楼层经理,是个有文化的人。杀害你的人,是保洁阿姨和商场保安,你怎么就没一点判断能力,要当这个糊涂鬼呢?”

突然,验尸房的门被拍响了。

砰砰砰的敲门声,很急促,也很凌乱。

就像出了什么急事,啥也不顾敲门的声音。

这要放在村里,谁大晚上这样敲门,一定会反骂一声:报丧呢?

我紧憋着呼吸躲到推车后面,死死盯着门那边。

打心眼里后悔嘴欠了,白天莫说人,晚上莫谈鬼,瞎鸡儿抱怨个蛋。

我忍不住扯着嗓门喊:“秦姐姐,救命啊,那东西来了。”

没人搭理我,敲门声不停的响。

跟追债讨钱似的,不还钱,就不停的闹。

我也不知道拍门声响了多久,突然拍门声停了。秦绮罗的脚步声传来,她从外面打开验尸房的门,“你在做什么?”

听到呵斥,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我骑在推车上,死死掐着女尸的脖子。

什么时候爬上推车的?我根本不知道。

我瞪着坐下女尸的脸,整个头皮都麻了。

秦绮罗几步走过来,冲我后脑勺就是两巴掌,“滚下来,不就是鬼敲门吗?看把你给吓的。”

我捂着被抽疼的后脑勺,牙齿直打颤。这一回,我真不晓得我是中邪了,还是因为害怕下意识的爬上推车,掐住了人家尸体的脖子。

秦绮罗推着车子,喊我一起推尸体去水房清洗尸身。

我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女尸,“那个……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除非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否则没有不方便。”

在秦绮罗的催促下,我硬着头皮跟她一起把女尸推/进了水房。

处理好尸体的清洁。

回验尸房把女尸天上验尸台。

强烈的白光灯打开。

亮得我睁不开眼,地下用水泥浇筑,墙壁也是白色,验尸台是不锈钢制。周围除了一台电脑,几个推车堆满了裹尸体的白布。

白光灯打开的一瞬间,秦绮罗的气质完全变了,眼神冰冷,精美的五官没有丝毫情绪可言。

她仔细检查一遍尸体,确定别处没有外伤之后,又从头部和心口,取化验样本。

这是我第一次看秦绮罗验尸。

可能我爹死的时候,我十七岁,蓝嫁衣扭曲了我的审美。秦绮罗验尸这种状态,对我有致命诱/惑。

我看着她的动作,既紧张又亢/奋,忍不住起了反应。

幸好防护服足够宽敞,没让秦绮罗发现我的异样。

否则,我怀疑我会社死。

从十二点忙到凌晨三/点,直到尸体收敛好,女经理也没来找麻烦。

即便是触犯了验尸的忌讳,女经理也没来。

秦绮罗取下手套,用手搓动了几下她紧绷的俏脸,终于有了平常我看到的表情,“不管她为什么没出现了,去换衣服准备下班。”

我们到更衣室换衣服。

秦绮罗在更衣室里间换,我在外间,她隔着门问我:“不谈幕后黑手,单说女经理教训保洁阿姨,女经理被保洁阿姨反杀,这个事件你怎么看?”

一听到女经理,我便警惕起了周围,“没看法。”

秦绮罗说:“女经理也就商场一上班拿工资的,洗手台地上有水,如果逛商场的孕妇和小孩摔倒,就是事故。而保洁阿姨拿点单薄的工资,干着辛苦的活,说不准那点单薄的工资,还得补贴儿子儿媳的菜钱。”

“秦姐,您到底想说什么?”

“女经理要是找你,你能留下留情就留点情。”

“我留手?姐姐,我就是一普通人。”

“龙船巡河,阴兵过境,好普通的普通人!”

秦绮罗讽刺我一句不再说话,果然女人都记仇。

她换好漂漂亮亮的衣服出来,说她下班了,让我关灯,锁门。

我哭丧着脸跟她讲,“我真就一普通人。秦姐姐,你能给我一张纸片人吗?”

“干什么?”

“我请的帮手太厉害,压根不听我的。我怕女经理找上门,被我请的帮手打死。”我眼巴巴的看着秦绮罗。秦绮罗似乎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檀木盒子,里面装着一张十叠纸片人。

最大纸片人有巴掌大,最小的拇指大,九个纸片人像套娃一样沾在一起。

她面露心疼的把纸人拿出来递给我说:“你能通灵,回宿舍把血滴在小纸片人上,再拿打火机烧掉,你就能安心当你的诱饵了。”

“效果咋样?”

“烧掉这个十叠小纸人,你就可以安心睡大觉了,后续完全不用你操心。”

秦绮罗神秘一笑。

我宝贝的收好十叠小纸片人。毕竟像她这么高傲的娘们,被阴兵过境吓到,肯定会不服。估计这是一个大杀器。

秦绮罗心情很不错的甩着车钥匙走了。

A1化验室就剩下了我一个。

我专程拿了一个消毒的针头,飞快的关灯,锁门。

从医院大楼出来。

大楼外面寒风飕飕,路灯发黄,几十米开外就是医院宿舍。

一栋二十年前盖的老楼,类似于大学宿舍一样的筒子楼。

我紧裹着大衣,沿着路灯往宿舍楼那边走着。

走在路上,我总感觉暗中有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我,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反正弄得我越走越快。

那种被什么东西盯着我的感觉,如影随形,我几乎是小跑的走到了宿舍楼前。

站在楼道口,我大口喘着粗气,再这么下去,我怀疑就算我不被那东西害死,也得变成神经质。

楼道口有一个三米宽的大铁框,中间有个小门。

咳咳。

我咳亮了楼梯上的灯,打开小门。

进入楼道,关上门的一瞬间,楼道灯熄灭了。

楼梯黑下来,我一个激灵,一脚跺在地上,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