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成长,共同获得滋养
美国最有影响力的心理治疗师之一、处理婚姻关系的权威约翰·戈特曼博士一生都专注于研究如何获得婚姻幸福。他总结出4个最容易导致亲密关系破裂的因素:批评、蔑视、防御、筑墙。人们将这4个因素形象地称作“末日四骑士”。
批评是指亲密关系中的一方直接对另一方进行人身攻击。批评和“提意见”有很大的不同,“提意见”强调的是“就事论事”,是表达人们对事物所产生的看法或想法。比如,我打碎了一个碗,你可以说:“你把碗放在了桌子边,所以它才摔了下去,你太粗心了。”你还可以提个意见:“下次小心一点,把碗摆放在安全的位置。”体贴的伴侣会说:“没受伤就好,吓到你没?下次我来吧。”乐天的伴侣会说:“岁岁平安!万事大吉!”也有的伴侣会抱怨:“这已经是你这个月摔坏的第三个碗了,我真的很无奈,我们又都很喜欢易碎的餐具。”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抱怨”的内心语言是在“求抱抱”,他们不是真的生气,聪明的你也许可以从中嗅到“撒娇”的味道。尽管应对的方法这么多,我仍然见过很多夫妻,哪怕是打碎一个碗这样的小事,都会小题大做,升级到批评、指责、人身攻击的程度:“你这个人就是粗心大意!什么都不会做!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总在想:是爱人重要还是碗重要?
蔑视意味着一方瞧不起另一方,经常采取辱骂、讽刺、嘲讽和贬低的方式对待另一方。本案中的沈先生,因收入较女方高而心存优越感,并一贯以比较高的姿态、用难听的话语攻击女方,甚至扬言:“买房的钱都是我赚的,你们给我滚出去。”从“蔑视”的功能性看,这样做似乎只能起到贬低对方、抬高自己的作用。当我们用蔑视、辱骂、嘲讽、贬低等方式攻击对方的时候,对方往往只能感受到我们对他的厌恶之情,从而得出“我是不被你喜爱的、在你心中我毫无价值”的结论。如果发出蔑视与嘲讽信号的一方认为这是在采用“激将法”,那就大错特错了!激将法的使用也要看清楚对象、分清楚场合,不能滥用。尤其是当过去的批评、指责积蓄许久,爱人的自尊心早已被碾轧、踩碎时,蔑视、嘲讽就相当于再给婚姻一击,使婚姻关系向瓦解迈进了一步。
防御包括正常的愤怒、拒绝、反击——攻击对方、辩称“我没有错,错的是你”。如果情感双方沉浸在无休止的你攻我防、我攻你防中,那么冲突永远无法解决,相反,它会使原本紧张的局势进一步升级。一定要得出谁对谁错似乎是许多伴侣吵架的终极目标,经常会有些男士站出来说:“疼老婆就是要在争吵的一开始就承认都是自己的错。”也会有“久经情场”的人说:“吵架时,谁先认错谁就输了,所以不能做输家!”在婚姻中,没有人可以独自赢。爱情是追求“合二为一”的,人类具有追求情感依附的本能。因此,只有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互相支持,双方才能获得情感上的满足,而你“错”我“对”、我“赢”你“输”只能分裂两个人,增加彼此间的距离。
筑墙就是竖起一道隔绝信号的墙,不再接受对方的任何信号,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冷战”“冷暴力”“逃避”。或许在筑墙者看来,这是一种自我保护,这样做看起来可以平息“战火”,“我不出声,就没有争吵”。久而久之,一旦双方都筑起了墙,解决争端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婚姻也就走到了终点。本案中的许女士正是采取了“筑墙”的方式,长期忍受着丈夫的批评、蔑视,用回避的方式来避免争吵,怎奈容忍唤不起丈夫的觉察与反思。为自己的幸福做出必要的争取,才是本案当事人维持婚姻的关键。
批评、蔑视、防御、筑墙,这4个因素都是婚姻的杀手。
我想,许女士在律师的帮助下,最终通过法律手段让丈夫用明确的行为表达他对维持这段婚姻的态度与决心。从这一点上来说,丈夫是真心希望挽回婚姻的,可能这也是许女士舍不得这段婚姻,一而再、再而三地采取隐忍手段的原因——我还是能感觉到你爱我、你需要我,你只是不会表达爱、不会感受爱、不会经营爱。
我特别喜欢说一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个“可恨”不是道德方面的谴责,也不是真的“憎恨”,而是说,让我们感觉不好、引发我们负面情绪的人,内心一定有他可怜、脆弱、需要被满足的部分。
比如一个人总爱蔑视别人,喜欢通过贬低对方抬高自己,那么他的“可怜之处”是什么呢?有一种理解是,只有内心非常自卑,而又无法承受自我贬低的后果的人,才会把这种攻击转向外界,通过压低对方获得价值感。换句话说,本案中的沈先生贬低的不是爱人,而是他自己。他用房产、收入这些物化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优越,反而是因为他内心非常担心失去爱人。
与“末日四骑士”相反的,是倾听、尊重、回应、关爱。倾听,不但听言语,更专注地获得对方言语外的、内心深处所表达的信息;尊重,接纳对方的想法与感受,尊重彼此的许多不同之处;回应,对对方所表达的需求予以真诚、关切的回应;关爱,因为爱是合二为一,所以尝试感受对方的感受,愿意陪对方一起面对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只有做到以上四点,双方才能在亲密关系中共同获得滋养,在爱的关系中共同成长。我们期待本案中的这对夫妻能够珍惜这次机会,尊重彼此,让婚姻重新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