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千年之变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叶羽大白天直直地站在一条街道上，周围行人商贩却好像看不见他，有的甚至直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不知道这个法术能维持多久，但是我能确定施展的越久薪姐姐就会越疲惫，所以羽哥你记住绝对不能在薪的记忆里纠缠太久。”
流的声音从天而降，这里是流深入薪的记忆宫殿为叶羽复现出来的旧世界。
也就是薪曾经生活过的世界也就是前代文明，叶羽推测里的一切事件的起源。
现实中的流负责动用术式把叶羽的意识和薪连接在一起，让叶羽能够亲自去深挖薪封存起来的记忆。
“了解了，我会动作快的，直接把我带去重要的时间节点吧。”
“我会监管薪姐姐的状态，要是超出承受范围我会直接把你拉出来，那个叶羽......还有上次......”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我们开始吧。”
顿时日月开始飞速交替，在外面的流开始检索这些失落尘封的记忆，周围的事物仿佛开启了快进键，人、车、牲畜飞快地从叶羽身边闪过，最后来到了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白天。
“羽哥，就送你到这里了，我必须全力维持术式了。”
“没问题，到时候你把我接回去。”
叶羽说完这句话流就没有了回应，专心维持法术，叶羽想要在这个世界继续探索，就必须找到这个巨大幻境的主角——薪。
既然自己出现在这里，那就代表那时候的薪就在附近，而现在......
一阵足以撼动大地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叶羽和路人们一同挤在路边，不一会儿一支五人马队扬尘奔驰而过，清一色的枣红骏马，马和骑手都衣着华丽惹人注目，为首的马队队长一手牵马头另一手举着一面旗，色彩高贵鲜艳的旗帜在疾驰的风中飘扬，虽然马队一刻不停但叶羽看清了上面展开的文字。
“神策永安大将军。是仪仗队吗？”
人群顿时沸腾，周围的人们开始三言两语议论纷纷，叶羽从他们的口中听见了诸如“万岁”“回来了”之类的词汇。
突然从之前马队来的方向又传来规律响亮的鼓声，人群又安静下来，像是在等待什么。
“神策永安大将——帝国长子，讨伐无道，戴孝亲征，今日凯旋归朝，正式即天子位，改国号为大永，改国都盛安名为永安，大赦天下，共享圣威，宣毕——”
“天佑大永，大永天子万岁！永帝国万岁！”
周围所有居民口中呼喊着万岁，双手正反交叠平行于胸前，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向宣读诏书的男官行礼。
男官的身后紧跟着一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部队，和那些衣着华丽的仪仗官不同，后续的都是统一着装整齐划一的现代军队，运兵车一辆接着一辆地过，车上军士丝毫不在意街边人群目光向前。
突然街道两边行礼的人们头埋得更低更加尊敬，只见七八个肌肉紧绷的壮汉抬着一顶高大精致的轿子，轿门门帘紧闭，只能隐隐约约见到坐在其中的人影。
“大永皇帝万岁！大永军万岁！大永帝国万岁！”
轿厢中响起清脆的摇铃声，抬轿大汉纷纷停下前进的脚步，将华轿缓缓放下后纷纷退至一旁，先前念读圣旨的男官立马低头弯腰来到轿帘前拉开轿门。
看到坐于其中的那人走出那一刻，人们弯下腰行礼，欢呼更加大声。
“大永帝国万岁，大永皇帝万寿无疆！”
“大永帝国万岁，大永皇帝万寿无疆！”
被称作“皇帝”的男子抬头巡视着他的臣民，当他的视线扫向叶羽所在的方位时，叶羽看清了这位大永皇帝的样貌，令他大吃一惊。
年轻的少年外表，银灰色的头发，一袭白衣。
这不就是在现代一直纠缠着叶羽的桀吗？
掌管【征服】的使徒，前身是前文明的一国之君？
桀以帝王之态环视一周，开口道：
“朕，季氏长子桀，领兵亲征三年，诛灭无道，今日告慰先皇，继皇帝位，承袭大统。自今日起，全军休整三日，开粮仓，与民同乐。”
“帝国万岁，皇上万岁！帝国万岁，皇上万岁！”
桀看了一眼山呼万岁的人们，回到自己的轿子中，皇帝的队伍继续行进。
皇家仪仗过后，便是威武雄壮的永帝国陆军，与仪仗队古代制式不同的是，永帝国陆军装备了各式各样的现代武器甚至更先进的作战装备，视觉之震撼让叶羽认为哪怕将这支军队传送到叶羽所在的时代也是实力数一数二的强军。
“永帝国，是个值得研究的时代。”
叶羽不经如此感叹道。
时间再度开始加速，这是环境之外的流能够给予他最大的帮助。
时间流速恢复时已经是夜晚，城中灯火因为皇帝的凯旋而彻夜不灭，按照皇帝的命令在城中央摆开宴席，无论身份，只要是大永子民都有资格参与。
大永天子与民同乐，这种大事仅需片刻便能传遍各地，甚至其他国家也纷纷派遣使者来到这座繁华的帝国都城拜会新任帝国掌权者。
酒过三巡之际，身坐全场最高位的大永天子桀已经略微有些摇晃，阶下大臣官员们相互敬酒谈论公事，与会的平民们虽熙熙攘攘各自大快朵颐，却也与坐镇会场的皇帝等政治集团保持着一道明显的空气分隔带。
就在桀面色微红，举着酒杯摇摇欲坠之际，一名高大的武官带着一众穿戴不同于永国服饰的来宾来到了皇帝的阶下，武官率先向桀汇报：
“禀陛下，西南谷国派遣使团向大永天子问安。”
“我等仅代表谷之国，向大永天子问安。并带来我谷国特色玉石原石赠与大永皇帝。”
使团领头的率先向高座的桀行国礼，身后的其余使节也纷纷低头行礼。
“朕安，贵使不必行此大礼，我只是名义上的皇帝而已，只是为了国家更加高效才使用了皇帝这个职位罢了。”桀把酒杯一抛，杯中余酒顺着台阶往下，一路流到了谷国使节的脚边，桀饶有兴趣地带着醉笑问：“贵使挑在今天光临我大永都城永安，还带来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一定是有事相求，不妨直说？”
“不瞒陛下，我军边防发现了贵国在边境陆续囤积大量部队，我希望能够确认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并且承诺除去边防部队，永军撤离边境以维系两国边境安全，这就是我国提出的交涉条件，望陛下成全。”
“大永和谷国师兄弟邻国，此番出征借道征讨南洋，永军打下来的城市领土可是悉数交由谷国管辖。这次战争流血的是大永，获利最大的可就是你们谷国。其次，至于边境屯兵，只不过是正常的边防调动罢了。”
桀说着慢慢走下台阶，来到使节领队的面前，俯下身子注视着他的眼睛，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威严瞬间震慑地令人说不出话。
桀得意一笑，一挥衣袖转身走上台阶，就在大永皇帝背对谷国使团的那一刻，使团末尾一名不引人注目的小个子突然转身打开身后进贡的箱子，从里面迅速取出一支类似狙击枪的射击武器，武器导轨之间电磁翻涌，枪口已经对准了桀的后背。
“有刺客！”
桀听闻才转身，就发现一发电磁加速弹丸朝自己飞来，就要击穿自己的胸膛。
眼看大永天子就要被一发无名的子弹结束生命，这一天又将成为大永的国殇。
桀却微微一笑，一台动力甲从天而降，用手臂拦下这发子弹，电磁弹的威力巨大，直接击碎了动力甲的手臂装甲，深深打进了机甲的手臂里。
打散的装甲碎片从桀的脸庞飞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桀不顾渗血的伤口，挥了挥手，埋伏已久的永军士兵从四周杀出，枪口瞬间包围了慌乱的谷国使团。
护在桀身前的动力甲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那名刺客的身前，一个人影从驾驶舱里飞出，直接按住刺客的头把他强行控制在地上缴了械。
“不愧是大永先锋将军，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桀从衣袖里取出一块帕子，擦拭着伤口，走下来一刻没在颤抖着的使团边停留，径直走向被按在地上的矮小刺客。
“圣上谬赞，让陛下流血是臣子的过失，还请陛下恕罪。”挺身而出护驾然后控制刺客的男人把压制犯人的任务交给别人，起身向桀请罪。
“好你个楼老二，你是我的先锋爱将，我怎么敢惩罚你呢。倒是你这跳梁小丑，刺王杀驾我该怎么处罚你呢？”
“季桀！你这个魔鬼，你带兵侵犯我的国家，杀我的同胞，侵占我们的国土，我今天没成功杀你，以后也会有更多人来杀你的！你这个混蛋！”
刺客朝着桀破口大骂，骂的唾沫横飞，桀紧皱着眉头用衣袖挡住自己的脸，厌恶地挥挥手这名刺王杀驾的刺客就被士兵带了下去。
桀一甩衣袖，回来面对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谷国使团。
“哎呀哎呀，谷国使团中居然混入一名南洋刺客，行凶的道具居然就藏匿在贵国进贡的货物里，这么想想要是你们在里面藏着炸弹，来个玉石俱焚岂不让你们得手了？”
“陛......陛下恕罪，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误，但我们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啊陛下，明查啊陛下！”
使节们开始纷纷磕头乞求大永天子饶命，但反观桀却像是在看自己养的宠物一样看着这些家伙。
“对了你们之前要求是什么来着，边境撤军？”
“不不不，陛下，什么都没有，这都是误会陛下！”
“哼，这回不杀你们，帮我回去给带个口信，就说今天的事朕不想现场让各位难看，改天大永天子一定亲自去谷国都城讨个说法。诸位大人若是赏脸就喝完朕的庆功酒再回去也行，送客！”
桀淡定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贴身侍女官上来替桀处理脸上的伤口，阶下慌乱的使团仍在苦苦乞求桀网开一面。
“陛下！我们愿意放弃边境国土作为赔偿，只要大永天子愿意，地图上可见的谷国领土任凭陛下挑选！”
桀嘻嘻一笑，挥了挥手，一众军士上前把已经失去外交大臣之体面的众使团生生拖离了会场。
“好厉害的帝王气场。”时隔一个世代的叶羽亲眼看到这一幕不经感慨，毕竟是活生生的一国之君在眼前再现。
看回桀，现在的他一脸得意地托腮淡笑，问道身边那位护驾有功的先锋将军：
“楼璧，你觉得以我大永军势，能不能彻底横扫帝国南方那些国家。”
楼璧持帝王佩剑站立，闭眼沉思半响，回道：
“大永军之强大，帝国士兵强悍恐怕无人能挡，只要陛下愿意，整个东方大陆都能尽数纳入大永帝国版图。只是……”
“说得好，楼璧，现在我命你为征南大将军，督办二次南征军务，这次必须横扫帝国南部诸国，必须把大永的军旗插到大洋岸边。”
“末将领命。”
楼璧向皇帝行军礼，然后继续站在桀的身边维持天子近卫的工作。
桀心里按耐不住的激动，手中酒见底了一杯又一杯，他的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也越来越红，醉意朦胧之刻他望见了大永军军威强盛，横扫大陆的雄姿。可突然阶下一句谏言把这位心高气傲的帝王拉回现实。
“陛下，万万不能准备第二次南征。”
桀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看见提出谏言的是一名文官，一双赤红色的眼眸毫不畏惧地直直对上桀的视线。
“你是什么人？看你一身文阁袍，你觉得这仗我会输？”
桀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搁，顿时会场鸦雀无声，进谏的那位官员除外，深知皇帝心性的其余人把头埋低准备接受皇帝的怒火。
“臣文证阁二级持笔，财政文员曹燧，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哦，曹主任——那你说说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放弃出兵？”
桀平和的语气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陛下此番南征，规模耗资巨大，几乎用光了先皇时期积攒的所有储备，而且并没有一城一池归属大永，如若陛下执意第二次大举南征，江南十六个州的数年积累如今已被耗空，只能动用北方边防，况且配合大军调动的军需也是巨额开销，如今帝国的财政显示政府至少未来十年内不能再支撑起如此规模的征服战争。请陛下三思，让大永百姓休养生息，恢复正常作息。”
曹燧面对皇帝的不悦依旧不退，用洪亮的声音说出了不能进行第二次南征的重要原因。
大永帝国军队此次南征虽然战果非凡，却并未替帝国纳入一丝一毫土地，纯粹是一笔烂账，巨大的军费开销几乎耗尽了先帝时期国库储备的三分之二，南方十六城府的财政状况已经奄奄一息，桀想要再度把帝国绑上他的战车是非常不现实且愚蠢的。
“曹燧，曹燧，我想起来了，先皇时期从西北火原大漠迁来的一批外族人，据宫廷传闻说都是赤瞳火命，还有一个特别有才的被招进了文证阁，在帝国成家育有一儿一女，先帝可没少在闲暇时提起‘曹燧’这个人啊。”
桀一拂衣袖，话锋一转质问曹燧：“现在，你受着大永的恩惠，却反对我？”
“在下从来不是忠于朝堂，在下需要负责的是大永的黎民百姓——”
“你知道就凭你这番话我就可以治你的罪。”
“我恳请皇帝陛下以帝国百姓为重，收回王命，也请陛下收敛好战之心！”
曹燧不退反进，指责起桀——帝国最高统治者的不当之处。
“大胆！”
“陛下！”
桀一下起身抽出了身旁近卫楼璧的佩剑，明晃晃的剑刃直逼曹燧的脖颈。
“忤逆我只能是这个下场，下辈子别这么刚正——”
“爸！不要！”
人群中一声少女的呐喊，让桀停下了挥在半空中的剑刃。
“你不要伤害我爸爸！”
一位有着和曹燧相同的赤色眼睛的少女穿过重重人群，站在桀的阶前，毫不畏惧地对桀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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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里的流注意到术式的两端同时发生了剧烈的思维扰动。
“薪和叶羽居然同时跌破了临界点，这下我也失去视野了。”流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手中水流丝线开始回收，蓝光逐渐黯淡，叶羽和薪也纷纷回归现实。
“叶羽！薪姐！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居然能让你们同时在术式里面掉线！”
流焦急的跑到叶羽身前，检查两人的意识是否确实地脱离了法术。
叶羽额头上满是大汗，呼吸急促，一把抓住了流的衣袖。
“我要回去。”
“什么？叶羽你刚从精神类法术里脱离出来，再重启的话不说你，恐怕薪姐作为载体......”
流看了看边上的薪，薪已经法术过载昏了过去，她的眼旁明显的流下了两行泪痕。
“所以，你们看到了什么？”
流只能向叶羽寻求答案，谁知叶羽抛出的答案如此爆炸。
“在薪的回忆里，在前代文明的重要历史节点里——我看到了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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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东西，只会和我们打马虎眼，仗着自己是地头蛇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空中舰“赫拉克勒斯”里，谈判一天没有取得丝毫进展的马德将军正在向下属询问意见，严天下就是一块牛皮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口口声声说玉龙军已经在找人，言外之意就是这里是玉龙的地盘你动一下都别想动。
“你们说话，每年联邦政府给你们开的巨额工资不是让你们来看我困难的！”
马德将军对着下面一个个榆木脑袋的参谋官大发雷霆。
“不如让樱滨组暗中行动？他们的队长还在玉龙养伤所以还没回国，应该是可以调动的。”
“住在岛上的猴子能做成什么事！”
马德刚想驳斥回去，但转念一想：
“不过也许工具就是这种时候用的，告诉他们，把界外者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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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姬，他们找我们了。”
“为了界外者？让我们来干脏活？”
“军部的命令也来了，队长不在，你官大你决定。”
“他们不拿我们的命当命，我们有什么办法？走吧，这种事让队长休息，我们两个人去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