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结果是你的谎言
“是这样吗？”
“你没找对地方，这个把你染成绿色的很明显是常磐之力，重新试试。”
亚朗面色一愣，他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还有这种情况，不过影响不大，重新再来试一试就可以了。
小晟一愣，身上的绿光即刻不知所踪。事实上，他再想回想起这种感觉，却也是再也做不到了。
在一番尝试之后，小晟总算是进入了所谓波导的视界。
一切都是蓝色的，深浅不同，似乎还隐隐约约有网格般的结构，仿佛所有事物披上了一层深蓝的薄膜，失去了原本的色彩，恍惚间还能看到其中似乎有波纹在流动。
“看起来你适应得不错，那么就来试试看结果如何。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亚朗微微侧身，掀起身后遮挡那神秘物件的幕布。
“雕像？”
“没错，那你说说看这是谁的雕像吗？”
小晟挺直了背，自信地说道：
“这不是谁的雕像，而是一个集合体。它有着吉利蛋的身体，宝贝球菇的菌盖，钢铠鸦的翅膀，超坏星的触角，手中还抱着m超级勾魂眼的红色大水晶。”
不得不说，相当的抽象，把这玩意儿设计出来的家伙肯定是相当的素质，要是真的有这种玩意儿的话……可以自行解除异常状态，身上带有孢子能够睡人，会飞可以地免，还有再生力，还可以反弹几乎所有变化技能，真的可以成为所有玩家的噩梦。
“嗯，你很谨慎。不过，你再试试看向这座雕像的背面呢？”
亚朗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小晟站在上帝视角，在意识中把这装着地狱绘图的“屏幕”转了半圈，给出了新的答案。
“还有洗衣机洛托姆的尾巴？”
听到这里，亚朗仍然是摇了摇头，笑道：
“就这么说吧。我们看到的东西就像是妙蛙花一样。有的人只看到了背上的花，于是说【妙蛙花就是花】。有的人只看到了身体，就说【妙蛙花就是蛙】。也有的人自认为是看透了本质，于是就说【这就是一只宝可梦】。
这些结论都有其正确的一面，但都没有客观的地描述妙蛙花本身。”
“那应该怎么描述呢？”
小晟眉头微皱，显然，他也不知道亚朗想要怎么样的答案。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每个人的角度都不同，没有人能够理解它的全貌。这个世界也是这样，有的人盲目地相信世界的美好，也有人自以为是地谈论它的丑陋。二者都只是站在了一种角度，一种观点来观察世界。
我想告诉你的，波导之力只是给了我们一种可以以另一种角度观察世界的方法。我们可以引以为傲，这使得我们与众不同。但是你要记住，不管是哪种方法都是有局限的。据我所知，有好些东西就是波导之力无法观测的。
我们可以依靠波导之力，却不能总是依靠波导之力，一名合格的波导勇者最擅长并非是如何使用这份力量，而是在习惯了它的便利之后，依然知道怎样才能不使用这种力量却依然可以解决问题。
记住，你的修行并不只是为了学习使用波导之力，更是为了找到属于你的观察和参与这个世界的方式。只有这样，你才会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
小晟迟疑地抬起头，明亮的眸子却是黯淡无光。
“你从小就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求知欲，你不断地渴望并探索着周围的一切。但是你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真正喜爱的，能够让自己的心灵扎根发芽的领域，所以你才会贪婪地想要攫取周围的一切。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孩子，我希望，在你找到一生挚爱之前，多多观察这个世界吧。
你还年轻甚至是年幼，你的未来依然有着无数种可能。
现在，我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观察你面前这座迷宫，不要碰到挡路的小拳石，从里面取出我藏起来的东西。记住，不要只从一条线路来看，那样往往会使你走入死路。”
小晟“望”向前方的迷宫，随着思维的延伸，他在波导视界中的视野也在不断扩大，最终，整个迷宫的环境也都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在分析了几秒之后，他很快就冲了进去，将自己的任务目标取了出来。
不过等到回来时，亚朗点了点头，说道：“速度还是慢了点，看来还是得加强体能训练。”
“在这个人类与宝可梦共存的世界，因宝可梦战斗的余波而受伤也是相当常见的。而你的未来。普通的训练家尚且如此，而你，我的孩子……我不会为你写好未来的剧本，但你拥有的力量注定你拥有波澜壮阔的不平凡一生。所以，在你做出未来的选择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锻炼自己，从容不迫地度过今后的一切风霜雨雪。”
利欧路在小晟后面加油似的嗷了两声，撒娇一样贴到了他的小腿上想要蹭蹭。
原本男孩心潮澎湃的心思也已冷却下来，他半蹲着将利欧路抱起，说道：
“我会的，父亲。”
亚朗笑道：“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男孩温柔地说道：“利欧路什么时候开始训练？我看他现在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个……等利欧路一周大的时候，就可以开始一些最基础的训练了。”
“嗷！！！”
不要让我这么早知道这个事啊！！！
利欧路在小晟的怀中猛烈地挣扎着，显然它并不是很想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利欧路，似乎因为这个消息很高兴的样子呢。”
小晟如是说。
他浅浅的笑容让利欧路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站在一旁的路卡利欧有些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但又注意到小晟逐渐转移到它身上的目光，于是假意咳嗽了两声，把头撇到了一边去。
还挺高冷的嘛，又或者说，这个应该叫做傲娇？
……
数日后，一个晴空万里，天清气爽的上午。
小晟大汗淋漓地结束了训练，汗水从下巴上滑落，最终滴到到地面上，浸入泥土中。他将打湿的衣服挂到树梢上，又将身体擦干后疲惫地坐在岩石上闭目养神。
不知从何处传来来的花香带来了几分远方的喧闹，却也并未破除此处的宁静。
在这鸟鸣山更幽的山谷之中，他小憩几分钟之后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便径直走入这一旁水天福地的温泉之中，让这山中的泉水浸过身体，最终发出了一声舒畅的叹息。
“嗷~”
利欧路也学着发出了叹息。
这是欧鲁德朗城山中的温泉，据亚朗说这泉水是来自世界初始之树的某处，拥有能够加快体力恢复的效果，能显著提高训练的效果，并且还能改善体质，增强抵抗力和预防疾病，还有美容的功效，外界的温泉可是没有这么好的效果的的。
整的就跟旅游局忽悠外地游客的话术似的。
其真实功效究竟有没有亚朗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小晟其实也并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情他可以确定，那就是泡温泉他是真的很舒服。
一个字，爽！
“利欧路，今天第一次训练怎么样？”
利欧路此时身上的毛已经完全打湿贴在身上，它惬意地朝着小晟摇头，它快乐而又轻松的童年结束得太快，现在感觉非常地疲惫，大概就是吃完了一条很多刺的鱼的那种疲惫。
“如果你觉得累的话，你需不需要让我帮你按摩？”
“嗷！！！”
利欧路态度坚决地否定，这个人的手法太过恐怖，给他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看着小晟还盯着自己的笑眯眯的样子，利欧路吓得直接从水里跳出来，躲到了另一处的温泉水里。
这使得小晟只能作罢，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练习憋气。
等泡舒服以后，他只穿着短裤就出来，裸露着上半身，却又忽然感觉到背心似乎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撞了一下，身体本能地就想要往前倾，但是却又突然有什么力量将他托住。
这毛要比利欧路的毛软一点，这个毛茸茸暖呼呼的触感……
梦幻……可为什么有些地方又似乎有点硬？
“梦幻，你又在搞什么？”
还没等到梦幻回应，小晟就捏住了那命运的后颈肉，将浑身焦黑的梦幻直接放进水中涮了涮。
最近的一个周的时间里，梦幻总是在某个出其不意的时间和地点，突然就给他来一下，但它的恶作剧却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通过波导之力他能够提前发现躲在某处阴人的粉皮猫咪，但梦幻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又或者说其实意识到了却又根本不在意。
毕竟，小晟用波导之力，它也有超能力。
这也算得上棋逢对手吧？
梦幻很久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挑战性的恶作剧对象了。
“好吧，我承认你这次成功了。居然使出了这天地同寿的同归于尽打法，把自己弄得那么脏再来偷袭我，你也当真是有自己的想法。我算算，现在我们是37：1，还以为能一直让你保留零蛋呢，这真是太可惜了。”
“妙~”
然而梦幻却并没有因为这短暂的认可而沾沾自喜，反而是赶紧摇头表示它这次只是意外，它真的是不小心才飞过来的。
梦幻从水中挣脱而出，一招猫抖水自己都是干了不少，却成功弄得小晟又是浑身湿透，他真的怀疑这个家伙怕不是海绵变的，这么小一个身体怎么吸进去那么多水。好在是还没来得及穿什么衣服，不然非得是抓着他给自己烘干不可。
“是这样吗？”
其实看到刚才梦幻毛发发黑、一身狼狈的样子，小晟已经相信了它的解释。
面对小晟的追问，梦幻也不再多做解释，直接就瞬间移动离开了原地，小晟大概看出是怎么回事了。
这好像是大爆炸吧？
不过显然梦幻没有自虐倾向，不会无缘无故地自己炸自己。
几分钟后，小晟换好衣服准备带着利欧路离开时，又被梦幻从高处冲下来给撞在了身上，险些直接撞了个人仰马翻。
这可真是天降横祸啊。
不过，他却没有任何责怪它的意思，毕竟梦幻那么可爱，谁忍心伤害它，对吧？
再说了，事不过三，这才是第二次，小晟也暂时不打算去探究梦幻究竟是要搞什么飞机。
小晟只是把这只猫咪捏在了手里，轻轻地抚摸着这柔软的毛发。
”妙！“
梦幻仍是什么也不愿意解释，尽管它的脸跟百变怪似的被rua到变形了。
这一次它看上去比上次还要狼狈，但是斗志却仍然慢慢消退，在重新挣脱了小晟的束缚以后，就又瞬间移动离开了。
小晟饶有兴趣地原地等待。
这次，不到一分钟，梦幻生无可恋地又一次被小晟抱在了怀里。
它这一次放弃挣扎了，像是彻底失去了希望一样。
此时的梦幻比先前都要更加虚弱，尽管这对它来说都是小问题，一个自我再生就能够复原，但是它实在是不想再动了，仿佛被噶了一样失去了喵生的希望。
这可不像梦幻啊。
小晟拿着利欧路私藏的巧克力在梦幻的嘴边晃都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只能在利欧路渴望的目光中自己把巧克力吃掉了。
“利欧路，我跟你说个秘密，你把耳朵凑过来。”
于是利欧路乖乖的把耳朵凑了过去。
“我告诉你哦，我床底下居然长出了巧克力，这长出的巧克力，味道简直就和昨天艾路雷朵从外面带回来的一样好吃！”
床底长出巧克力？
居然真的有这种好事？！这种话不能说是真实可信，只能说是异想天开吧？
利欧路怀疑地看着小晟，真的有这种好事？
“嗷嗷，嗷？”
可是艾路雷朵明明告诉我巧克力是从巧克力树上长出来的啊？怎么可能从床底下长出来？
好家伙，小艾指导你那么浓眉大眼的一个，没想到居然就连你也这样欺负我家利欧路？太过分了，都不叫我一起。
小晟也没有再过多解释，只是肯定地对利欧路点点头。
真的！我骗你干嘛？
利欧路的眼睛激动地变成了星星。
“妙……”
小晟怀里的梦幻断断续续地呻吟着，这要是在正常状态下它早就跑出来揭穿这个家伙的谎言了，然后告诉利欧路巧克力明明是从巧克力藤上长出来的。
“嗷？”
等等。
似乎是梦幻让利欧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小家伙用它那负荷不太高的小脑袋瓜忽然思考起一件事来。
昨天英俊潇洒的艾路雷朵叔叔带回来一盒很好吃的叫做巧克力的甜点心，但艾路雷朵说它还小，于是一周最多只能吃一颗，不能多吃，否则今后一年都不会又任何好吃的甜点心给它。
于是聪明的利欧路想到了藏一颗的方法，它偷偷地藏一颗又没有吃掉，等之后艾路雷朵发现不了才偷偷吃。
它当时还在为自己无与伦比的智慧感到自豪呢！
而且它藏巧克力的地方就在……
就在？
就在！
“嗷！”
利欧路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诶？利欧路，你怎么了？难道有巧克力吃不好吗？我跟你说啊，这巧克力啊，它香甜可能可口，入口即化，口感及其丝滑，即使是现在也让人回味无穷啊！欸，利欧路，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嗷~”
目光呆滞的利欧路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它沉默了。
那没有经过知识污染的纯净双眸已经失去了高光，正如那不愿再思考人生的梦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