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崔顿之旅（四）
居民区上空，四艘战舰出现，是段祁带领的军队。
“侧翼203舰、207舰、311舰预备。”
“放！”段祁果拉下操作杆，喊道。
三艘战舰的听着舰长段祁的指令，同时拉下操作杆，连同段祁驾驶的阿尔法，四艘战舰一齐放出由大量小六边形激波组成的防护罩，将居民区的覆盖起来。
保护罩内，风暴的能量逐渐被保护罩吸收，马奎斯号的震动程度逐渐减小，趋于平稳。
“得救了。”马奎斯号上，一声叹息传来。
保护罩内的风暴基本消散后，段祁带领的舰队中，涌出大量士兵和医护人员。
马奎斯号舱门太小，难以容纳大量人员出入，几个士兵搬来楼梯，架在马奎斯号舷窗前，所有居民从舷窗处撤离。
“救援队来了。”老张扯下脖子上的围巾，缠绕在男孩肩膀上止血。
“奈，别睡，救援队来了。”女孩把男孩抱在怀中，看着被血慢慢浸红浸湿的围巾，带着哭腔喊到。
“让一让，医生来了。”老张走到男孩身前，将人群分开，为救援人员留出一条道路。
“医生来了。”四架无人机飞来向男孩，两位医护人员紧随其后，女孩向男孩低声说道。
无人机悬停在男孩身上，然后释放出高弹碳纤维丝，迅速在男孩身下编织出一张布，然后无人机上浮，用布托起男孩的身体，越过人群，向舷窗外的救护飞船飞去。
老张扶起女孩，跟着无人机走进救护飞船。
在救护人员的安抚和士兵的维护下，人群的骚动渐渐平息，伤员被有序地抬上救护飞船。
几分钟后，救护飞船进入崔顿第一集团军军医院，男孩被抬进手术室。
手术室外，“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老张递上几张纸，安慰女孩道。
“谢谢你，我叫江幂。”，女孩擦了擦泪，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手术室内，男孩的本来的手臂被接下放在盘内，肩膀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没有生命气息的机械臂。
“转移去病房。”主刀医生彭主任说道。
“把手臂用布包上。”护士长望了望手术室门窗上的人影，低声说道。
手术室门被打开，男孩被推出来，“你就是安塞尔的家属吧？”彭主任问道。
“我是她女朋友。”
“病人家属呢，我是说，他的亲人。”
“他是孤儿。”
片刻沉默……
“你去护士站取药吧，取药号码是病人身份证后六位。”彭主任道，“他身份证号你知道吧？”
“知道。“
“好，你男朋友就安置在302病房，等麻药药效过了之后他就会醒来的。”
“谢谢医生。”江幂说道，对彭主任和老张鞠了一躬，然后跑向病房取药去了。
一阵剧痛袭来，安塞尔闷哼一声，睁开眼睛——麻药药效差不多快要过了——江幂就守在病房边上。
“幂，别哭了。”安塞尔喃喃道。
见江幂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臂，安塞尔再次感到一阵剧痛，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抱住右臂，可左手碰到的，却是空荡荡的袖子，肩膀以下的位置，右臂已经被完全截肢了。
一瞬间的窒息感攻入安塞尔的身体，然后又离去，安塞尔又重新获得了“呼吸”，但是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眼眶迅速升温，一滴泪水涌出，心跳恢复了，但一道源源不断的泪水留出，从下巴滴下，掉落到衣领上，将其浸湿。
安塞尔别过头，他不愿意看着那没有了手臂的空荡荡的袖子，不愿意触摸那肩膀上的一道切口，哭了一会，剧痛再次袭来，安塞尔倒吸一口凉气，眼泪暂时止住了，又看向空荡荡的袖筒，眼泪再次流出，比上一次哭得更凶了。江幂拿着纸巾，贴向安塞尔的面庞，想要为他擦拭眼泪，没有成功——安塞尔撇过头，他不希望江幂看着他哭泣，抽咽了一会，安塞尔有些鼻塞了，用沙哑的声音问道：“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江幂回答道。
“我想喝水了。”安塞尔转过头，看向江幂。
水从热水壶里面倒入水杯中，发出“哗哗”的响声，这种声音，不论是安塞尔还是江幂，平时都没有去注意过。
安塞尔扭动身体，想要用左手撑起身体，方便喝水，可是刚把左手伸到腰下的床沿，向下发力一下便无力了，又滑坐回去。
“你等一下。”江幂走到床头，摇动手柄，病床床头托着安塞尔的上半身抬升而起。
江幂把水杯放在安塞尔的嘴边，等待安塞尔开口喝水，没想到安塞尔伸出左手臂，接过水杯。
“饿了吧？刚刚张叔给我们买了些粥。”江幂说道。这里的张叔就是老张。
吃过粥，安塞尔闭上眼想要休息。
当晚，安塞尔打了一针杜冷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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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人群摩肩擦踵，江琛的手被王希平牵着，向居民管理局走去。
往日，居民管理局门可罗雀，而今日，自不必说，王希平推开拥挤在前面的人群，掏出段祁之前给的军方特权证明，往办事窗口一站，拉起江琛的手问道：“我来找一个人，这个孩子的母亲，叫……”王希平看向江琛，略显尴尬。
“江黎。”江琛接过话道。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会，说道：“暂时还没有这位女士的相关行踪。”
听到这句话，江琛的心提到嗓子眼，拉着王希平的手握得更紧了。
“现在到地下城避难的人太多了，很多人的行踪还来不及更新，请等个一两天。”工作人员说道。
听到这，江琛松了一口气。
“长官，请随我来。”工作人员看着王希平手上的军方特权证明说道。
“排队，排队！！！”隔壁窗口的工作人员向着胡乱挤到窗口前的人群喊道。
王希平和江琛被带到一间装潢颇不错的房间中。
“长官，你们现在先由他接待，我还要去办事窗口继续那里的工作了。”那位工作人员指着面前的一位身穿西装的女人说道。
“长官好！”王琪小指和无名指握拳，其它三个手指伸直，放在左肩前面，向王希平敬了一个礼。
王希平微微点头回应。
“我是星云酒馆放逐之地管事，王琪，请问您贵姓？”王琪放下右手，问道。
“我姓王。”王希平回答道。
王琪听到姓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在崔顿星上，中国人并不多，同姓的人自然也少。
在王琪的招待下，王希平走到茶席前盘腿坐下。江琛见王希平如此，也有样学样，盘腿做到茶席前。
接过茶，王希平轻轻吹着水面上的小浮沫道：“很久没有喝过茶了。”
“这茶是来自地球的，中国名茶，都匀毛尖，算是非常名贵的绿茶了，殖民时代，在这些地方，很难喝到茶。”王琪介绍道。
听到这，江琛加紧向肚子里灌了一口茶水，不慎被呛到，咳嗽一两声，王琪和王希平见此，相视一笑。
见王希平笑，王琪略有惊讶，心想，平日里，这放逐之地的军官大多都不够言笑，何况是有此等高级特权的军官？
“您说很久没有喝过茶了？”王琪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嗯，不提这个了。”王希平转移话题道，“那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收到这孩子母亲的消息呢？”
“最早在今天，最晚也会在明天得到消息的，到时候我们会把孩子母亲的消息发到您的智能设备上去。”王希平避开这个问题不愿回答，王琪也没有多问，回答起王希平的问题，转头朝江琛笑笑。
江琛便感到不那么紧张害怕了。
喝完茶，王琪带着王希平和江琛去星云酒馆的客房安顿下来。
“你跟妈妈姓？”王希平低头询问道。
“嗯。”江琛谈谈地回答道。
王希平和王琪两人发觉江琛情绪突然低落下去。
“小朋友，乖，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王琪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