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长鹰渡忘川
“师傅，你还好吗？”雪清淼在欧阳焰的搀扶下刚进房间，便一口鲜血吐在寝宫内晶莹剔透的冰砖上。雪清淼一拂衣袖，房门在身后“嘭”的一声紧紧关上。
“别声张，扶我到床上打坐。”雪清淼双腿盘坐在玄冰床上，双眸紧闭，灵力从掌间流转游走全身。
欧阳焰不放心自己的师傅，只好坐在冰凳之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雪清淼，生怕雪清淼出事。
在打坐调息之间，雪清淼的灵力一点点恢复，但是此次损伤极深，要想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恐还需一些时日，同时还需要娇娘的助力。
突然，雪清淼房间里的帘幔剧烈晃动，似有一丝魔气穿过门缝游走在雪清淼的房间。
欧阳焰静心静气，屏息留意着魔气的一举一动。
就在魔气即将攻击尚在打坐中的雪清淼时，欧阳焰利用疾风整个人挡在自己师傅面前，掌心一团火焰将魔气击退。
屋内气息再次恢复平静，雪清淼睁开双眼，眼神中充满了狠戾与笃定。
“看来这帮人果然是冲着我王兄来的。如今见一箭双雕的计策被我给毁了，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雪清淼从床上走了下来，拂动衣袖，房门“嘭”地一声再次被打开。但是屋外的魔气早已逃的无影无踪。
“看来雪国有人已经跟魔族勾结。”欧阳焰跟着雪清淼百年，对雪清淼的行事作风了如指掌。
“既然此人中了你的烈焰诀，那么必留下痕迹，为师要求你假装离开雪国，在雪外村等娇娘，她会想办法偷偷把你带回冰城。你暗地里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能让长鹰死的不明不白。”雪清淼说完，欧阳焰谨遵自己师傅的命令。
欧阳焰匆匆与雪王、雪琉璃兄妹三人作别后，便按照雪清淼的吩咐独自一人离开了雪国，回到了雪外村的众仙居住下耐心地等候娇娘回来。
忘川桥头，娇娘打开玄冰瓶，玄冰瓶内雪长鹰的灵力缓缓飘出，娇娘用自身灵力加持，不仅保住雪长鹰的灵力不会消散，同时还帮他修回人身。
“娇娘，你的大恩大德，长鹰记下了，来生再报。”雪长鹰拱手作揖谢过娇娘的再造之恩。
“好了，别误了时辰，要谢就谢你姑姑。”娇娘再次启动灵力，抓着长鹰的肩膀，一个飞身，越过忘川河，来到了轮回之镜面前。
值守的仙官用琉璃展盛起一盏忘川水，递到雪长鹰的面前。
“饮过忘川水，前尘往事皆过客，重生再世好为人。”值守仙官语闭。突然一阵仙力从娇娘的身后袭来。
“小心。”娇娘一把将雪长鹰抓到自己的身旁，再一个转身，成功避开了偷袭的仙力。雪长鹰手中的琉璃盏一个不小心被打翻，忘川水洒落一地。
“什么人，竟敢在轮回之镜面前放肆。”仙官一方面要护住此刻已经登记在册入轮回的雪长鹰，一方面要与前来撒野的蒙面仙人缠斗，最终，两位仙官不是偷袭之人的对手，纷纷殒命在偷袭之人的灵力之下。
轮回之镜前，只剩娇娘、雪长鹰与偷袭之人。
看偷袭之人的招式，难以分出来自哪一国。但是对方的招招式式都意在雪长鹰的身上，看来对方的目的是为了阻止雪长鹰步入轮回。
眼看步入轮回的时辰即将过去，一丝灵力幻化的雪长鹰根本没有仙力自保，娇娘一方面要与对方周旋，一方面还要小心护住雪长鹰最后一丝灵力。
“长鹰，时辰到了，你赶紧入轮回之镜，这里交给我。”娇娘深知自己的灵力与对方不相上下，但是她只有赌一把，如果雪长鹰错过了步入轮回之镜的时辰，那么他的重生之路可能就此被打碎。
“娇娘，你小心。”雪长鹰看着娇娘与对方的缠斗，自己一丝忙都帮不上心里即担忧又悔恨。
“放心吧，他目标在你，只要你成功进入轮回之镜，他也就不会拿我怎么样。”娇娘一边想办法缠住对方，一边对雪长鹰说。
“就凭你，也想拦住我？”对方一只手缠住娇娘，一只手伺机凝聚灵力，一掌打向雪长鹰的方向，试图将雪长鹰的灵力打散，让他再难重聚，就此消失在忘川之上。
娇娘见状，拔下发髻上一瓣真身幻化成自己挡在雪长鹰面前。掌风丝毫不移地尽数落在娇娘的分身身上，也相当于是落在娇娘的身上，娇娘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快走。”娇娘话音刚落，分身使出最后一丝灵力一把将雪长鹰推入了轮回之镜之中。
偷袭者见自己的希望落空，心里恼恨难消，掌心聚集灵力，试图一掌将娇娘打的形神俱灭。
“大胆，敢私闯忘川。”一队仙兵仙将此刻出现在忘川之上，仙兵齐聚灵力朝闯入者扔过去，闯入者见状不妙，赶紧用掌心灵力在自己身体外面形成一个保护罩，并趁势逃走。娇娘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此时轮回之镜缓缓闭合，娇娘谢过仙兵仙将的帮忙，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逃回雪外村中疗伤。
桤木见娇娘满身是伤的回到众仙居，立马迎上前去，将娇娘搀扶进屋。
“娇娘，你这是怎么了？”欧阳焰在众仙居足足等了一日未见娇娘的身影。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人，可是看现在的情形，必将在雪外村再耽搁一日才行。
“欧阳焰，众仙居从此刻开始闭门谢客，你帮我闭店，无论任何人来都不许开门。”娇娘说完，便将房门紧闭和桤木在屋内疗伤。而屋外，欧阳焰已经按照娇娘的嘱托将众仙居大门紧闭，甚至守在娇娘的房门外，时刻一副严阵以待的姿势。
娇娘经过一日一夜的调息，伤势渐渐好转，等到娇娘房门再次打开之时，娇娘的灵力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桤木因为没日没夜为娇娘渡灵力疗伤，此刻已经疲累不堪，在娇娘屋内露出真身修养。
“桤木没事吧？”欧阳焰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他没事儿，再过两三日就好了，桤木一族拥有自愈能力，这也是他们这一族被心怀鬼胎的三界之人抢夺的原因。如今桤木一族只剩桤木一人。等下我跟你离开之时，我会将众仙居布下结界，桤木便可在此好生休养，也能避免心怀鬼胎之人发现他的踪迹。好了，我们走吧，去完成你姑姑交代的事情。再说了，我晚了整整一日一夜出现在她面前，此刻的她估计早已经心急如焚了。”
“这个给你，等下你到雪国门口的时候将它饮下，可保你一日一夜不被人发现。”娇娘将一个透明的瓶子交到欧阳焰手上，瓶子内盛满了闪动着绿色光芒的汁液。
“这是什么？”
“这是海棠树的汁液，饮下之人会瞬间隐身在众仙面前，任何仙力在它面前都没法探其真身。但是有一点我需要跟你言明，海棠树的汁液怕牡丹花。所以，你行事的时候要远离牡丹。”
“这是为什么？”欧阳焰不明白，如此神奇的汁液既然连灵力都不怕，为何会怕牡丹花。
“因为牡丹是花中之王。”其实娇娘还有一点并未跟欧阳焰言明，这瓶海棠树的汁液取自棠雪殒落时最后一丝灵力幻化的海棠林。而牡丹花正是娇娘的真身，棠雪就连最终消逝在仙界，她灵力幻化的一切事物都怕娇娘，因为棠雪对娇娘这个姐姐心里有很深的愧疚之情。
欧阳焰一口饮下海棠树的汁液，在冰城门口跟娇娘分道扬镳。
雪清淼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盼来了娇娘，心里不胜欢喜。
娇娘一来，雪清淼便屏退左右，并且闭门谢客，没有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入。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从娇娘刚踏入雪清淼的寝宫，雪清淼便感觉娇娘的气息不对。
“是，果然被你猜中了，有人连长鹰的最后一缕灵力都不放过，不知是有多大仇，多大怨，竟然招招都想置他于死地。”
“恐怕此人想要的是长鹰的雪魄。”
“雪魄？”
“是，雪国灵力深厚的上仙非自然死亡之后，他的最后一丝灵力会幻化成雪魄。雪魄与神兽之血结合会幻化成最刚毅的利刃冰刃，此利刃可以切开仙界一切结界。而长鹰魔毒入体，只要魔毒吞噬掉长鹰最后一丝灵力，再借机杀掉他，那么长鹰幻化的雪魄便自带魔气，如此便可被魔族驱使。”
“我记得这都是上古的传言，现在的众仙中鲜有闻之，怎么会有魔界之人知道此事？”
“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此事就连上古遗留下来的卷轴中都未曾有记载，怎会有人知晓此事。”
“对啊，既然不曾有记载，那清淼，你怎么知道的？”娇娘被雪清淼的话彻底勾起了好奇。
“当年我离开雪国之前，偷跑进迷雾森林，误入雪猿居住的山洞，我在山洞深处的一块结界内无意中看到了一块写的乱七八糟的碑文。该碑文用了雪国古老的加密方式，因为我自小喜欢专研一些古怪的东西，所以看懂了七八分。”
“按你这么说，谜底或许就在迷雾森林之中。”
“那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因为我看过之后，恐对危及到雪国安危，所以该石碑已经被我用仙力毁掉了，一丝不剩。所以仙界不可能有知道此事的人。”
“清淼，你知道吗，攻击我跟长鹰的人，虽然使着仙界的术法，但是我却丝毫看不出他仙法来自哪一族。甚至可以说他的仙法，跟任何一族都看似不像，但是感觉告诉我又有着某种联系。至于是何种联系，我又都说不上来。”
“世间还有你不认识的仙法？这怎么可能？”
“但是这就是事实。”娇娘几百年来一直游历在仙界各族，可谓是将各族仙法都谙熟于心，就连雪清淼曾经教授欧阳焰羽族的功法有部分也是娇娘的功劳。牡丹一族有种上古遗失的秘术，那便是只要经过牡丹一族的眼，他们便能将文字转变成术法，同时还能调出开天辟地至今所有跟此术法有关的相关卷宗。因为牡丹一族曾是上古神族，专门看管神族卷宗与教案，存在世间的时间甚至比神龙羲还长。牡丹一族的眼具有通天策地之能。
令雪清淼没有想到的是，仙界竟然还有牡丹一族不知道的术法。雪清淼陷入沉思，因为此刻的她脑子里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越想越后怕，她甚至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想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