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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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民女不服

她仰天一道高呼,诉讼之词脱口而出。

“老王爷!您当真要如此慢待?

我李宴有冤情要述,令媛仗势欺人,伤人无数,欲灭我李氏满门,天无有公允,死去亡灵不得安息,若余今日离去,无有它法,愿献己身欲敲登闻鼓,上达天听,只请陛下主持公道。

殊不闻朝廷农税连连日增,百姓无食可涎,嘉道王爷封荫数百亩良田,却坐收民税私己,享朝廷之恩,沾穷苦百姓之福,府中家财远胜国库,是为京都第一权势勋贵,欲纵子骄奢,纵奴仆淫逸,不承平民冤屈,是为何意。

难道这普天皇土之下,皆由您嘉道王爷一人说了算,若如此,这京都的府衙形同虚设有何作为,皇城的律法究竟是为谁而定。

民女不服,如此,欲要替这被迫征收赋税的穷苦佃农道一句不公,替这天下饱受饥迫的百姓道一句苦哉,嘉道王爷,你何敢,你岂敢,享朝廷世代袭承恩惠,取之于民,却不用之于民,坐享百姓道粮之福,阖府上下,究竟有无半点愧疚?”

老王爷转过身,被此女话中的三两句话言辞震怒。

偌大一顶帽子。

她竟说得如此兹事体大。

伸出手来,整只手都在颤抖,气得急火攻心,一口血险些从胸腔里溢出。

“胡说八道!”

“给本王将这个口出狂言,肆意攀咬的刁女抓起来,抓起来打!”

“堵住她的嘴!”

李宴一席白衣风骨,半点也无因老王爷的震怒显慌,反而转过身来,朝聚集在门口的一众百姓向天抱礼。

“今我李宴若死于王府门前,是为诤民,不枉我师出祁连山的风名,如此,便是不愧宗师相教一场,今为己府公道死,为诸民立生亡,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当是死得其所!”

转过身来,她瞧着这一拥而上的家丁,和那台阶上的老王爷遥遥对视。

“我祁连山百年威名,山门子弟誉满天下,今朝余因嘉道王爷一己之私,滥用权贵,私加受刑而亡,它日,我山中百名子弟定会为余讨一个公道,老王爷,你尽快来动手吧!”

“你,你,你!!”

老王爷一口血到了喉管,登时没咽下去,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门口的家丁惊慌了神,一刻也不敢妄动。

围观的百姓只瞧着这一幕,有如史书钉耳,心中皆涌起一番火气。

四相焦灼之际,拥堵的人群被马骑破开。

“皇城司兵马在此!尔等统统闪开!”

皇城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群轰散,兵马坐骑持刀驱人。

皇城司的人都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那帮酷吏,挥刀无眼的,就是被砍了,也没处说理。

陈六有些慌,护送着他家衙内出去:“衙内,这处大乱了,咱换个地方看,小的先送你出去。”

卢鸣被一帮侍从拖着护送出去,他举着扇面,心里好生畅快。

趁乱还要喊一句。

“权贵仗势欺人,跟他们拼啦!”

“拼了!”

“跟他们拼了!”

这话有席卷效应,刹那间,人群中的百姓接连暴走。

“李家小娘子好样的,大丈夫也不过如此,这帮狗娘养的贪官,跟他们拼了!”

“老子从中原逃荒过来,朝廷连连赋税,原来都进了这帮贪官的袋中,跟他们拼了!”

“拼了!”

眼看局面达成,李宴莞尔一笑。

今天这出戏没白演,场面是大了些,连皇城司都惊动了,皇城司乃朝廷爪牙,自是用兵无险,可不会顾忌什么皇城百姓不百姓的。

一时被他们抓了去,那真是小命难保。

李宴掀起半边衣袍,也往后退,和管事低语。

“麻利地收拾收拾,该溜了。”

管事哎了好几声,走过去,欲叫人把家里大公子抬上担架,准备撤。

可那皇城司领头的,手脚忒快,管事着人抬着李屈开路欲逃,被他一把抓住,管事被推翻在了地,李屈也从担架上滚了下来。

这像是有目的地针对。

李宴瞧着这架势,一眼就明了,给北椋示个眼色。

北椋会意,转动手中长笛,比作剑招,只身站在李宴身前,若这帮官差不知好歹的话,那今日,也不要怪她不客气。

短短一瞬,统军人马就将李宴和她身前的那侍卫一齐围住。

数十个人,只等落令,这是将李宴看死的意思。

绝不会放她趁乱出逃。

李宴抬头看向那马上的皇城司统军。

眼中流出一丝冷意,嗤笑出声。

“不想素以只为朝廷效命的皇城司竟也成了权贵的走狗,大人,你这是要和我过不去?”

番廖诸坐在那马上,嘴角挂出一记哂笑。

“马下小娘子,莫要说戏话,本司知道你能耐,只不过本司掌管皇城司民生要务,维守百姓纲纪是本官职责所在,你越级犯上,于王府门前骚扰,恶意挑动百姓民绪,造成大街拥堵,是为一大罪,本官现下要拿你,你没得话说,左右,给我拿下她,带回皇城司!”

左右皆拔出了长刀。

李宴审视着这一幕,兀自发笑。

这皇城司还真看得起她,派这么多人来拿她。

莫非也是听闻了她日前在丹河宴上的威名。

她半身未动,身前,北椋一扫长笛,掀出一阵风肃。

“今日欲要拿我主子,且先过了我这关,我北椋在此,看谁能动我家主子分毫!”

两相对峙,只消片刻,恐有一场腥风血雨。

这可不是李宴乐意瞧见的。

嘉道王府好手段,竟然连皇城司都能收买,可见这京中的官司内务是何等混乱。

被驱赶的百姓四处散逃。

小书童护在自家侍郎大人身前,小心侍奉着。

“大人,恐有暴乱,我们先回去吧。”

户部侍郎胡长庸静看着门府前那方直坠白羽长衣的李家小娘子,眼里多是仗义攥动,仿似这周遭的暴乱不为他所动。

“取我的信印来,我要为这位小娘子主持公道。”

“哎哟喂,大人!眼下都什么情形了,别你没走进这混乱中,就先被乱棒打死了,公道什么时候助都可以,当下可不是什么好时候,大人喂,我们快些逃离此地吧。”

胡长庸自谓京中士大夫君子一族,今朝看王府前小娘子说话,有如振聋发聩,自省如是。

此时若不发声,还要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