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桃花朵朵
翌日补习时黎秋心才知道秦慕轩这周的考试成绩又退步了。黎秋心一边看着满是错题的试卷，一边皱着眉问他：“你怎么回事？”
秦慕轩低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不在了。”
黎秋心本想说他：“你又不是为我学习的。”话未出口，便觉不妥，转而耐心地劝导他道：“你要是不想一直呆在这山沟里，就得努力学习，你的成绩提升上去了，你家里自然就会接你回江兴了。”
秦慕轩只“哼哼哈哈”地应了一声。好在当日秦慕轩学习还算认真。到得晚间，黎秋心送他回学校，目送他进了校门后，赶忙赶到了学校附近的那间包子铺。章小雨早已在那里等她。
给章小雨补过课后，黎秋心又在清西住了一晚，周日一早即乘车回到学校。到得晚间，黎秋心刚出宿舍楼，老远就见到顾晨曦正冲她挥手。黎秋心快步跑到她面前，问道：“刚回来呀？”黎秋心知道顾晨曦是本地人，周末定要回家。顾晨曦却道：“没有，我怕耽误了搏击社的活动，中午就回来了。”
两人一路说笑着走向体育馆。到得馆内，见迟振一身旁站着一名个子不高却身材健壮的男生，那男生一见黎顾两人，不由得道：“怎么还有女生来练搏击？”
黎秋心闻言皱了皱眉，顾晨曦却反驳道：“女生怎么不能练搏击？”“女生天生力量差，再怎么练也打不过男生的。”
“那不然我们打一场试试？”顾晨曦道。
健壮男生不屑地笑笑。迟振一赶忙开言道：“两位同学。咱们社团的目的是为了以武会友，不是为了争强好胜的。黎秋心跟顾晨曦，今天还是你们俩一组。”
健壮男生又开口道：“就是，还是你们俩自己玩吧。”
“不行。”顾晨曦上前一步指着那健壮男生，对迟振一说道：“今天我就要跟他练。”
健壮男生无所谓地笑笑：“练就练，谁怕谁？到时候你可别哭。”
黎秋心忽然道：“光对练没什么意思，不如你们俩打个赌，待会你们对练的时候，无论谁输了，输的一方今后见到赢的一方，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鞠躬致意。”
顾晨曦惊讶地看向黎秋心。她向健壮男生发起挑战不过是出于一时意气，她并没有把握能打赢，想不到黎秋心居然想出了如此绝的赌注。
健壮男生哈哈大笑道：“好啊，没问题。顾同学，你这位闺蜜可挺能坑你的。”顾晨曦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
岂料黎秋心道：“那好，既然你答应了，那第一场先跟我打。然后你再跟晨曦打。”
健壮男生闻言一愣，随即道：“你想耍赖玩车轮战？”
黎秋心微微一笑：“怎么？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再说你都说了女生力量不如男生，那你先跟我打一场再跟她打，这样也算公平啊。”
健壮男生没有想到，黎秋心看上去文文静静，力量却十分惊人。当然，黎秋心的力量终究及不上健壮男生，但她却有超乎常人的韧性。黎秋心被健壮男生击倒后，死死地抱着他的腿不放，健壮男生努力想摆脱她都没有成功，最终被她拽倒在地，两人又缠斗了一番，直到黎秋心使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方才放开了健壮男生，主动认输。
此时健壮男生早已气喘吁吁。顾晨曦趁势向他发起挑战，两人打了几个会合，健壮男生便因力竭被顾晨曦击倒在地。
顾晨曦对健壮男生说道：“我不用你每次见到我就鞠躬，我只想让你记得，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看不起女生。”顾晨曦说完，就挽起黎秋心的手离开了体育馆。她们离开后，迟振一盯着他们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顾晨曦对黎秋心道：“走吧，我请你吃夜宵，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黎秋心笑了笑。吃饭时，顾晨曦对黎秋心道：“说真的，秋心，你今天真是太帅了。你说说你，长得又漂亮，又善良、仗义，还那么聪明、那么勇敢，我要是男生，我肯定要爱上你了。”
黎秋心笑着道：“怎么？你是女生你就不爱我了？”
顾晨曦笑了：“当然爱，秋心，”顾晨曦伸出手，比了一个“六”的形状：“咱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黎秋心用拇指和小指和她相对，比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好啊。”
顾晨曦又问道：“看着你挺文静的，当初怎么练上搏击的呢？”
黎秋心反问道：“你也挺文静呀，你当初为什么要练呢？”
顾晨曦道：“嗨，我小学时迷上了看武侠小说，梦想着也能像小说里的侠女一样行侠仗义。所以我就让家里给我报名了散打和武术。后来我上初一那年，那会我也就刚练了两年不到，有天我放学路上碰见三个小学五六年级的男生正在劫一个低年级女生的钱，我当时开口阻止他们，他们还想来打我，结果我一出手，拧住了其中一个的胳膊，其他两人吓得拔腿就跑。哈哈，我那天别提多开心了，现在想想都开心。”
“的确值得开心。”黎秋心道。
两人笑了一阵，顾晨曦又问黎秋心：“那你呢，你是为什么？”
黎秋心犹豫了一阵，终于向她道出了自己的秘密。短短两个月之内，她居然第二次向人说出自己的秘密。
顾晨曦道：“这么说，你有个弟弟？”
“嗯。”
“那你是不是很讨厌他？”
“讨厌谈不上，准确地说，我对他没有感情，我看他，就像看路上的一个陌生人一样。连带着看我爸妈，也觉得陌生了。我在家里的时候，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感觉我自己像个外人，我在家里不过是借住。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吧。我家现在住着一套联排小别墅，我妈早就说过，将来我弟弟结婚，如果儿媳妇将来愿意和他们同住便同住，不愿意他们便自己再买套房子搬出去住，把别墅腾给他们儿子。总之，和我是没什么关系。”
顾晨曦叹了口气，似是对黎秋心的命运感到无奈。黎秋心又道：“不过即便如此，我觉得自己也还算幸运。”她又给顾晨曦讲了章小雨的故事。
顾晨曦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不管幸运还是不幸，咱们都要更努力才行。”
那日之后，除却参加搏击社的活动，平日里顾晨曦和黎秋心也时常约在一起吃饭，上自习。
周三活动结束后，迟振一对黎秋心和顾晨曦道：“我请你们吃夜宵吧，学校门口新开了家烤串店。”
顾晨曦看了一眼黎秋心，对迟振一道：“我就不去了吧，我作业还没写完，明天就要交了。”迟振一立刻转头对黎秋心道：“那咱们俩去吧。”
黎秋心尴尬地笑笑：“我……我想回去洗个澡，待会浴室该关门了。”迟振一却没放弃：“那你明天几点下课？学校附近有间川菜馆特别好吃。”
“我……我不太爱吃辣的。”
“那就火锅怎么样？”迟振一再次提议。
黎秋心刚要开口拒绝，顾晨曦却在背后扯了下她的手指。迟振一见黎秋心不回答，又转向顾晨曦：“你明天有没有空，也一起来吧。”
迟振一将两人的不置可否视作同意，兴奋地道：“那明天下午六点，我在学校东门等你们。”
顾晨曦自然并没有没写完的作业，她提着洗漱用品边和黎秋心向浴室走去边道：“那个迟振一好像喜欢你，想追你。”
黎秋心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
翌日，两人如约同迟振一一道一起吃了火锅。为免尴尬，迟振一还叫了一名男同学作陪。几人在饭桌上不咸不淡地聊着天，迟振一问黎秋心：“你为什么要练搏击呀？”
黎秋心道：“小时候身体不好，总生病，想把身体练好点。”顾晨曦闻言看了她一眼，明白她并不想和迟振一说实话。
饭毕，黎秋心主动掏出了一百块钱放在桌上：“咱们AA制吧。”“别呀，”迟振一道：“说好我请客的。”
“不用了。”黎秋心笑了笑，拉着顾晨曦起身往学校走。
迟振一从后面追上了她们：“黎秋心，你不是本地人吧？”“嗯。”
“那你周末不回家吧？”
“我……”黎秋心未及回答，迟振一又追问道：“咱们周末去看电影吧，最近上了好多大片，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不……不用了，我周末要去我亲戚家住，他家在郊区。”
“哦。”迟振一略有些沮丧，不过他随即又道：“那你周日晚上不也要回学校吗？你能早点回来吗？咱们周日下午去看电影。”
黎秋心不好在众人面前驳他的面子，却又不想答应他，只得道：“这个我不能确定，我还不知道我家亲戚那边有什么事。”
“那行，咱们随时电话联系。”迟振一用手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愉快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