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私人家教
黎秋心出浴后，看到秦慕轩正躺在床上，便道：“你澡也洗完了，是不是该回学校去了？”
“什么？现在就让我回去？”秦慕轩一骨碌坐了起来：“我都请过假了。”
“你不会真的想跟我睡在一间屋子里吧？”
“什么叫我真的想跟你睡在一间屋子里，这不是那服务员说的吗。”
“我让你进来是为了让你洗澡，现在你澡也洗完了，还有什么理由赖着不走？”
“我不管。”秦慕轩仰面躺倒：“反正我不走，这旅馆里的床虽说比家里的差远了，但是可比宿舍的舒服多了。再说我总算有一晚上不用听那群人打呼噜了。哎对了，你不打呼噜吧？”
黎秋心气得鼻子都歪了：“你……你……好，你不走，那我走，你自己睡吧，我回学校睡去。”黎秋心说着开始收拾东西，秦慕轩忽然坐了起来，盯着她问道：“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黎秋心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能有多喜欢你？”
秦慕轩用黎秋心从来没见过的语气说道：“我这个人……好像的确不太招人喜欢。”
黎秋心看了他一眼，手上依旧没停。秦慕轩忽然走到她面前，用手按住她的书包，说道：“你……你别走，你要是走了，我明天得自己回去，我又不认识路，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黎秋心闻言叹了口气，吴老师批他假的言外之意便是将他托付给自己，自己也的确不能抛下他不管。
黎秋心不再收拾东西，而是对秦慕轩道：“晚上睡觉不许打呼噜磨牙，上厕所要开灯让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在厕所的时候你不许进去。”
“好好好。”秦慕轩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一夜无事。
两人周六晚间回到学校，秦慕轩却又来找黎秋心补习。黎秋心万万没想到秦慕轩竟会在此事上如此坚持，她无法拒绝他，只得耐着性子给他补习。
然而秦慕轩却依旧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黎秋心问了他三遍“听懂了没有？”秦慕轩都未应声，黎秋心终于怒道：“秦慕轩！我这儿不是让你来消磨时间的。你的时间不值钱，我的可值钱！你要是不想学习就别来耽误我的时间！”
秦慕轩闻言盯着她怔愣了半晌，终于低下头去，低声道：“我知道了，我好好学就是了。”
这之后秦慕轩学习的确认真了起来，在第二周的班级小测验上，秦慕轩不再是倒数第一名，而跃居六十余名。
秦慕轩为此洋洋得意地对黎秋心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考倒数第一就是进步空间大。”
章小雨的进步更大。她刚入学时在班里的成绩只算中等，如今已考进了班级前二十名。
黎秋心虽说为他们的进步感到高兴，但是每日轮番为他们两人补习，已让她感到疲累不已。“支教便是来奉献的。”黎秋心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黎秋心收拾好换洗的衣服，正准备出门去旅馆洗澡，秦慕轩却已在门口等她：“我已经请好假了，咱们走吧！”
“什么？！你还要跟我一起去？”
“对啊，我自己开不了房间啊，你忘了？”
“不是，你为什么要每周都洗澡啊？”
“你不是也每周洗？”
黎秋心无奈道：“那你是不是打算每周都跟我一起去？”
“对呀。”秦慕轩理直气壮地道。
“洗完澡必须穿好衣服再出浴室，记住没有？！”
“Yes，Sir！”秦慕轩学着香港警察的模样敬了个滑稽的军礼。
两人在幸福旅馆开好房间后，上楼的时候，秦慕轩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身上好香啊，跟我妈身上的味道一样。”原来黎秋心因为一周没洗澡，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汗味，黎秋心在身上喷了些香水。
黎秋心白了他一眼：“你这搭讪水平太低端了。”秦慕轩生气地撇了撇嘴。
黎秋心洗过澡后正在浴室护肤，秦慕轩忽然急匆匆地敲门道：“我要上厕所！”黎秋心只得将卫生间让了出来。
秦慕轩方便后瞥了一眼黎秋心落在卫生间的护肤品，对黎秋心道：“你家很有钱吧？我看你用的化妆品都是大牌。”
黎秋心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有钱没钱跟你有什么关系？”秦慕轩道：“没有，我只是好奇，你家里那么有钱为什么要来这山沟里面当老师？”
“像你这种人永远也不懂得什么叫无私奉献。”
“行，你懂，你高尚，行了吧？”秦慕轩边用手抖着头发上的水滴，边不屑地撇了撇嘴道。
黎秋心见他手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黎秋心问道：“你手怎么破了？”秦慕轩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不知道，可能刚才在厕所被什么划破了吧。”
黎秋心起身从包里取了一包纸巾和一只创可贴递给秦慕轩：“把血擦干净再贴上创可贴吧，免得感染。”
秦慕轩看了黎秋心一眼，这才接过，用纸巾把血擦干。但他单手贴创可贴却怎么也贴不好，黎秋心在旁边看了他一阵，终于忍不住上前帮他把创可贴贴好。
之后的数周皆一成不变，黎秋心平日里帮章小雨和秦慕轩补习，周末则带秦慕轩去旅馆洗澡。不同的是，秦慕轩的成绩已逐步进步到班级中等水平。
八月的第三周，黎秋心对章小雨说道：“我的支教这周就要结束了。你的成绩有很大进步，现在每周的小测验，你发挥好了能考进全班前十，发挥不好也能保持在二十名之内。但是鉴于咱们学校的升学率，你这样的成绩要是想考上一类本科还是很有困难。你至少要将成绩提高到全班前五，这样考一本才十分有把握。我要回去上学了，你今后就要自己学习了。这是我的电话。”黎秋心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电话号码，将那页纸撕了下来，递给章小雨：“有什么不会的你可以打电话问我。”
章小雨问道：“黎老师，你在清门大学上学对不对？”
黎秋心点了点头。
章小雨又道：“如果我能把成绩维持在班级前五名，我将来能考上清门大学吗？”
黎秋心道：“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章小雨道：“黎老师，我会努力的。我会争取考上清门大学，和你做同学。”
黎秋心笑着鼓励她道：“我相信你能做到。我在清大等着你！”
秦慕轩得知这一消息却极为惊讶：“什么？你要走了？”
“对呀，我只不过是利用暑期来这里支教而已，现在学校要开学了，我得回去上学了。”
“那以后……谁周末带我去洗澡啊？”
黎秋心无奈道：“你还赖上我了不成？再说，过几个月你就满十六岁了，就可以独自开房间了。”
“哦。”秦慕轩应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失望。他将头转过一旁，不再看黎秋心。
秦慕轩从黎秋心宿舍离开后，径直去找了班主任吴老师。学校不允许学生使用手机，带了手机的学生都要交到班主任处统一管理，需要和家里联系时再找班主任要。
秦慕轩找吴老师要来了自己的手机，给家中打了一通电话。而后，他又敲响了黎秋心房门。
“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秦慕轩也不等黎秋心允许，就从她身旁挤进了门去。
秦慕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问黎秋心道：“你是在清门大学上学，对吧？”
“对呀，怎么了？”
“清大离这儿不远吧。”
“也不算近。学校在市区，直线距离跟回江兴差不多，只是交通方便点，不用走山路，时间能省一半。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一周给你两千，你从清门过来给我补习，包含住宿和来回的车费。怎么样？”
“什么？一周两千？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这段时间成绩进步很大，我爸妈看了成绩单，我跟他们说，因为我在这儿给自己找了个老师。但是现在她不愿意义务给我补课了，所以他们决定出钱。为了我的学习，他们多少钱都肯出。”
黎秋心有些犹豫，她决定从上大学开始逐渐实现经济独立，一周两千，一月便是八千到一万，这笔收入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十分可观，她很难拒绝。但每周坐长途车来郊区却又要耽误她不少时间。
秦慕轩一直盯着她，见她不说话，有些着急：“怎么？你……是不是嫌钱少？那我跟家里商量商量，要不……加到三千？”
“不用了。”黎秋心赶紧拦住了他，三千实在太多了，黎秋心并不想狮子大开口，她说道：“好吧，那我先试试，只不过我不能保证每周都来，如果我学校那边课业紧张的话……”
“没问题，以你的时间为主。”
黎秋心答应秦慕轩的请求，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私心。她私下里找到章小雨，说道：“我今后……可能还会时常来清西。我还可以帮你补习。每周六晚上七点，在学校附近的那间包子铺，我可以在那里帮你补习一个小时。”
“真的吗？可是……黎老师，你为了我每周都跑那么远来清西，我……”
“啊，不是不是，我……也不是专门为你。我来这边还有点别的事，你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