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走出困境

顾晨曦有些不好意思：“这钱……是我找青姐借的。”

“你去找青姐啦？你把我的事告诉她啦？”

“嗯。”顾晨曦点点头。

“这怎么能行？我不能要她的钱。我这就把钱还给青姐。”

“哎哎。”顾晨曦拦住了她：“这钱是青姐借你的，又不是白给你的，喏，这是欠条，你签个字吧。”顾晨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欠条递给黎秋心，又道：“青姐说了，这钱不着急还，让你五年以后再还给她。秋心，咱们可以用这笔钱扩大公司规模，相信咱们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东山再起？我还有可能吗？”黎秋心苦笑道。

“青姐说了，你要是连拿她这笔钱的勇气都没有，那她就是看错人了。你不配做她的朋友。”

“青姐……她真是这么说的？”

“嗯。”顾晨曦点点头：“对了，她还说让你五年之后还钱，但是这五年之内，不许你在她面前提起这笔钱的事。她……不想让你有心理负担，总觉得欠她的。”

“青姐对我可真好。”黎秋心低下头去：“可是我……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失望。”

“别忘了你曾经说过一句话，身为女性，咱们没有不努力的资本。”

黎秋心终于决定重新开始。她回到学校，先找同学补上了之前落下的功课，又开始和顾晨曦到处看房子，最终选定了一套公寓。公寓地处繁华商圈，交通便利，离清大也只有五站地。黎秋心和顾晨曦去工商登记机关做了变更，将公司办公住址变更到了公寓的地址。

大到搬水泥，小到墙上的装饰画，公寓的一切装修事宜黎秋心和顾晨曦都亲力亲为，这一方面是出于节约资金的考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房子对于她们两人来说意义非凡，这是她们事业的起点，也是她们共同的家，她们都愿意为之付出心血。她们去二手市场淘来了办公家具，将公寓的一层布置成办公区，二层打上隔断正好有两个房间，黎秋心对顾晨曦道：“我晚上一个人住这里也寂寞，不如咱俩一人一间，你也住在这儿吧，这可是咱们共同的家呀。”

顾晨曦笑道：“好呀，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买了房子，黎秋心和顾晨曦便有了底气，她们重新投入到了秋日暖阳的日常经营工作中去。黎秋心提议说：“咱们给村民开出比对家更优惠的条件，把利润降到零，甚至损失点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要让村民继续给咱们供应农产品。”

顾晨曦犹豫道：“咱们这样做，算不算恶性竞争啊？”

“对家之前就是这么干的。我了解过了，他们为了抢占咱们的市场，先是给村民开出了比咱们优惠许多的条件，现在村民们跟他们签订了合同，他们便开始提出各种附加条件，把他们损失的利润补回来。因为合同是他们拟的，他们在里面设置了很多陷阱，村民们现在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顾晨曦沉默了许久，方才摇了摇头道：“我不认可你的说法。咱们跟清西的村民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了，清西之所以贫困，问题的根本在哪？在于村民们没有契约精神。罔顾合同，谁给的利益多，就跟谁合作。当初他们能毁咱们的约，现在他们又能毁对家的约，将来对家如果再这样来一次，他们还能毁咱们的约。这样恶性循环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黎秋心不得不承认，顾晨曦所言在理，她皱着眉道：“那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就这样放弃了吗？”

“自然不能放弃。其实这次，村民们毁约的主要原因是咱们没有中标，我觉得咱们还是要争取下明年的招投标，得到县里的认可，咱们的工作才能更顺利地开展。还有就是，一味让利不是长久之计，不可取。打铁还需自身硬，咱们还得提升咱们秋日暖阳自身的知名度和市场占有率。你想想看，如果咱们把品牌打出去了，让所有人都认为，咱们秋日暖阳，代表的就是清西的农产品，村民们还会不选择咱们吗？”

黎秋心思考了一阵，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也正是对家的短板。他家供货商遍布全省，不可能专注于一地的农产品销售，咱们却可以专门为清西打造一个农产品品牌出来。”

明确了方向，黎秋心又回到了往日的生活轨迹中去。休息了三周后，她再次利用周末前去清西，给秦慕轩和章小雨补习。

黎秋心刚走出长途汽车站，便在街上看到了佟天麒。“佟天麒。”黎秋心挥手招呼他道。佟天麒快步赶了过来：“秋心，你的事……我都听晨曦说了。你现在好些了吧？”

“嗯。”黎秋心点点头道：“多亏了晨曦，她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才好。”

“朋友之间，这都是应该做的。我相信如果换做是晨曦，你也那么做的。”

黎秋心问道：“对了，你这次来清西，又是来调研？”

佟天麒点点头道：“你们公司的事，晨曦也和我说了。跌倒了不怕，再爬起来吗？哪有人一辈子不失败的？想成功都要经历失败。只有一辈子没成功过的人才不会经历失败。更何况，我听她说了你们未来的计划，我觉得很好，方向很正确。所以我这次主动跟导师申请来清西调研，就是希望能够通过什么方式帮帮你们。只是这个方式我现在还没想好。”

“方法都是慢慢摸索出来的嘛。你能有这个心，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了。”

“不用感谢我，”佟天麒笑道：“晨曦早就跟我说过了，她将来是一定要当女强人的，我的定位就是给她当好贤内助。”

黎秋心也笑了：“有你这么个贤内助，她可太幸福了。”

两人一路说笑着，不觉已经到了旅馆门口。县里相对干净的旅馆只有幸福旅馆一家，佟天麒也住在这里。

佟天麒的房间在一层，而黎秋心的房间在二层，两人在楼梯口作别，黎秋心便独自上楼。由于黎秋心每周都要来旅馆给秦慕轩补习，旅馆的人早已认识他们，因此便专门将203号房间预留给他们。黎秋心敲响了203的房门，秦慕轩怒气冲冲地为她开了门。

黎秋心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得一愣，她侧身走进了房间，说道：“瞪我干嘛，我又没偷你钱包。”

“刚才那男的是谁？！”秦慕轩质问道。

“什么男的啊？”

“黎秋心你还狡辩！我都从窗户上看见了！你跟他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他也进了旅馆，他住哪屋？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想等我走了再去他房间里找他，跟他偷情对不对？”

黎秋心也急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秦慕轩你有病吧？”黎秋心这才意识到，秦慕轩口中的男人是指佟天麒。佟天麒相貌俊朗，看上去和黎秋心十分登对，加之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很难教人不误会。

“我告诉你秦慕轩，你可以污蔑我，但是不许你污蔑人家天麒。”

“还天麒，叫这么亲切！”秦慕轩更愤怒了：“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他是顾晨曦的男朋友！”

“哈？”秦慕轩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顾晨曦的男朋友？”

“对啊。”

“那他……长那么帅，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黎秋心被他气笑了：“哎呦，这世上居然还有你认为长的帅的人，你不是一直认为你自己是全天下最帅的吗？”

“他比起我来当然是差了点了，但是比一般人都帅。你就真的……没对他动过心？”

“怎么可能？晨曦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在乎，也是对我最重要的人。她喜欢的人，我连想都不会往那方面想。更何况，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黎秋心意识到自己不慎说漏了嘴。秦慕轩却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黎秋心原不愿在任何人面前再次提及那桩事，但不知为何，在秦慕轩面前，她却能卸下心防，袒露心声：“其实……我之前那几周没来，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因为……我……出了点事。”

黎秋心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秦慕轩道：“为了一百万就要跳楼，也太不值当了吧？”

黎秋心白了他一眼：“你个小屁孩懂什么，那是我全部的希望，是我人生的全部希望。不过有晨曦陪着我，我总算是走出来了。我欠她一条命，无论怎么报答她都不为过。”

秦慕轩看得出，那件事对黎秋心打击极大，他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我明年就要高考了，高考前的最后一学期，也就是下学期，我们家里想让我回江兴上学，因为我最后也要在江兴参加高考。”

黎秋心道：“哦，那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吗？恭喜你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秦慕轩看上去却并不开心：“我回了江兴，就要一学期都见不到你了。”

“那不也挺好，你终于不用听我唠叨了。”黎秋心装作无所谓的模样道。

秦慕轩又道：“不过也没关系，只有一学期而已。反正我将来也要考到清大，到时候就能跟你做同学，每天都能见到你了。”

黎秋心尴尬地笑笑：“考哪所学校，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对你自己负责就好。”

两人忽然同时沉默起来，最终，还是黎秋心先开口道：“哎，你的表呢？”黎秋心记得秦慕轩从一入学就一直戴着手表，出来住也会戴着，只有睡觉时才摘下。

秦慕轩被她一问，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手腕：“哦，前几天打球的时候给砸坏了，被我扔了。”

“啊？扔了？去修修不就完了？干嘛要扔啊？”黎秋心对手表并不十分了解，只是觉得秦慕轩的表看上去没有那么廉价，更何况之前章小雨不慎撞到了秦慕轩的表，他还为此大发雷霆。黎秋心道：“你的表应该不便宜吧，说扔就扔了，你可真是个败家子。”

秦慕轩忽然气急败坏地道：“我自己的表，想扔就扔，用不着你管。”

黎秋心觉得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道：“我才懒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