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狭路相逢
白天祥善用一把大板斧,他暴喝一声:“姓仇的,去死吧!”大板斧突然朝仇万千猛劈一下,出手相当凶狠,一招‘盘古开天’先是一斧砍向仇万千的腰间,接着又一斧劈头盖脑猛劈过去。
仇万千闻见风声,大惊之下,他横刀一封护着腰间,又见对方的大板斧劈来,急忙举刀相迎。
一把沉重的大板斧与一把鬼头刀碰在一起,火星四溅,仇万千的一条手劈被震得一阵麻痹,手中鬼头刀几乎落地。仇万千咬咬牙,飞起一脚,直踢他的小腹下三寸部位,一边大叫:“我要你断子绝孙!”
白天祥冷不防被人踢了一脚,他痛得大叫:“哎唷!”连人带斧不断向后退。仇万千喝道:“姓白的,你今日有命上船没命下船,看刀!”
只见刀光一闪,鬼头大刀直扫白天祥的颈部,白天祥他狠,仇万千出手更狠!
危急一刹那,仇万千感到一阵清香扑鼻,眼前剑光一闪,人影晃动,“咣”地一声,一支利剑架住他手中的大刀。
仇万千大惊:“你是什么人?多管闲事!”
那是姚语婷,她见仇、白二人先是唇枪舌战,接着大打出手,她见着仇万千暗算白天祥在先,取他性命在后,早就看不过眼,于是拨剑架住仇万千的刀。姚语婷见仇万千问话,她没有多说,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过路的。”
“过路人?”仇万千愕然了,面色一沉,怒骂道:“老子最讨厌那些多管闲事之人!”
他刀锋一转,斜劈语婷的一条手劈。语婷虚刺一剑,侧身闪开,后退三步,对方大刀又到。白天祥大喝:“不得伤害这位姑娘,你我的恩怨与这位姑娘无关!”喝声一罢,挺起大板斧飞身迎上,板斧架住仇万千的大刀,护着姚语婷。
于是,二人又交手了,斗得难分难解,不分胜负,从船头打到船尾,跃上船顶再战。二人的交战,船上所有木造的东西不是被大刀削成几块,就是被大板斧砍开数段。
另一边,水鬼谷众人见姚语婷护着白天祥,又见白天祥反对谷主仇万千对付她,便以为白天祥的请来的助手。当中一名水鬼谷头目厉声嚷道:“这个婊子肯定是白家寨的人,众兄弟,齐心协力把这婊子活捉,哪怕姓白的家伙不交出地盘。给我上!”
一声令下,三十多名水谷鬼弟子拿起刀剑,如狼似虎般扑向语婷。白家寨的三十名喽罗见着语婷出手相救寨主白天祥,亦以为寨主请来的助手,一见水鬼谷众人一哄而上,白家寨当中一名女喽罗一声令下:“上!保护寨主的朋友!”
姚语婷心想:我何时成了他们寨主的朋友?她刚想解释,这时,有两名水鬼谷喽罗已经冲到她面前,刀剑齐下,姚语婷一边挥舞长剑刺死两名喽罗,一边发射小晴蜓暗器,几名冲上前的喽罗纷纷应声倒地,这样一来,更引起水鬼谷的人对她的痛恨。于是,白家寨和水鬼谷的人混战一起,鲜血四溅,惨叫声不断。
顿时,大船上一片狼籍,众人死的死,伤的伤,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有的甚至被人打落河里,不懂水性的只有溺死。
姚语婷背后一阵风响,末等她回过神来,一只手抓住她一条手臂,那个人在她耳边说了声:“走!”
突然,她感到飘飘然的,身子被一股潜力带着走,她人在半空,有如飞鸟,一掠而过,掠过充满血腥的河面,很快,她着落在地。这时,她才以现带走自己的竟是刚才的那一个神秘的钓鱼人。她不由一怔:“是你救了我?”
钓鱼人点点头,他又坐在河畔上钓鱼。
姚语婷又问:“你干吗要救我?”
钓鱼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半响,他才说:“姑娘,在下早就告诉你不要乘坐那艘大船,你偏偏不相信在下。”
姚语婷又说:“你这么料事如神,怎么不去帮忙解决呢?在钓鱼这样悠闲。”钓鱼人说:“我早就在二十年前就不再过问江湖恩怨了。”
“二十年前?”姚语婷怔住了,正在想着什么。钓鱼人又说:“姑娘,你不要走水路了,走陆路去你想到的地方,说不定水路上会再遇见什么绿森人物,到时候,你自身难保了。”
姚语婷想起刚才的情景,又想起近段日子以来以生的事,不由心寒。这时,钓鱼人很快地钓到了一条大红鲤鱼,然后把钓到的鲤鱼放在旁边的木桶,转身就走。当他在她面前经过时,钓鱼人语气深长地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姑娘,在下劝你及早离开江湖这块是非之地,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吧。”
姚语婷终于忍不住了,她追上几步,问道:“大侠!请问大侠高姓大名?”她改口称呼钓鱼人为大侠,不再称呼大叔因为她眼前人并非等闲之辈,所以,她以大侠称呼钓鱼人。
那个人没有回头望她一眼,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他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请君莫问我是谁,如风如梦如泡影。姑娘,你路上保重,后会无期。”
“请君莫问我是谁,如风如梦如泡影?”姚语婷念着钓鱼人那两句词的含意,半刻也想不出,当她回过神来之时,那个人不见了……
姚语婷走了一天的路,入夜了,她在一间农舍住宿一宵,这一晚,相安无事。第二天的时候,她又继续上路,询问路人昆明府往哪个方向走,好心的路人告诉她往哪里走。
终于!姚语婷来到云南昆明府,进了城,她向路人打听四海楼的去处。
四海楼,是昆明府最有名气的酒楼客栈,规模大、名声好,酒楼的老板并非一般的商人,而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大侠,他是酒楼的创办人。姚语婷进入了四海楼,只见酒楼客人满座,生意红火。她找到了酒楼的掌柜,问他道:“掌柜,你可看见着有六个人在此住宿?他们都是江湖人的打扮,四男二女,其中一个是小孩。”
酒楼老板想了想说:“姑娘是说那六位客官?他们已经退房走了。”
“走了?”姚语婷既惊讶,又失望,自己千辛万苦地寻找失散多时的弟弟和朋友,到头来一场欢喜一场空,怎么叫她不伤心流泪呢?她说了一声:“谢谢。”便转身走出酒楼。她刚刚走出酒楼外面,看见左边走廊上有三四个孩童在玩耍,一名年约六甸的白发老人笑咪咪地走到那伙孩童旁边,蹲下。老人说:“小朋友,你们在玩些什么?”
其中一个小孩瞥了老人一眼,说:“在玩抛石头。”说着,他把手中的几块小石头向空中一抛,然后握在手里,如此数遍,看得老人心里痒痒的,忍不住说:“我可以凑伙吗?”孩童反问:“老伯,你会玩吗?”老人说:“我会抛石子的时候,哪怕你们还躲在娘胎里不肯出来呢!”
语婷一见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便想起当日在柿子林遇到的那个老人,被他封穴道,还差点落在两个好色之徒手上。于是,她沉着气,悄悄地走过去,蹲下来,双手托腮,脑袋偏斜,轻轻地说:“老怪物,和小女子一起玩,好吗?”
老人没有望一眼,见有人与自己搭讪,随便地回答一句:“我不跟女孩子玩的!”姚语婷故作失望地说:“是么?干吗当日在柿子林的时候,你一味缠着我,非要我跟你玩不可,嗯?”老人嚷道:“我说了不跟女孩……”
老人望了一眼,顿时,他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张开嘴巴合不上。只见有一双透亮、美丽的眼睛,同时也是一双充满埋怨、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自己,他大叫一声:“救命啊!”便拔腿就跑。
其他孩童见状,不明所以,更不知所云。
姚语婷咬咬牙,起脚就追,大声嚷道:“死怪物,看你往哪里跑,今日不将你扒皮拆骨,以解我心头之恨,我不姓姚!”老人一边跑一边大叫:“姚姑娘,你放过我吧!救命啊!”
一人在前面跑,一个后面追赶,横冲直撞,路上行人纷纷躲避,指责声不断。
老人展开轻功,健步如飞,他穿过了两条大街,把姚语婷远远抛在后面,差点儿让她追上却又被老人抛远,当她追到一条死胡同之时,竟然发现老人不见了!
姚语婷感到奇怪,心想:“我明明见那个老怪物闪入这条死胡同,前无去路,怎么不见他呢?难道此老人是神仙?会飞天循地?”想到这里,她东张西望,对面是一条死胡同,身后是一条大街,两旁都是一堵墙,发现不了其他出路。这时,让她发现了一间小别院,大门紧闭。她喃喃道:“他肯定躲在人家的屋里!”
于是,她走上前去拍门,她只拍了一下门就开了,原来这木门没有反锁。她朝屋里喊道:“请问屋里有人吗?请问……”她说话的时候十分客气。她一边说一边把一只脚伸入门槛,发现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于是,她另一只脚跨入门槛,没有动静,当她向前走了两三步。突然,“啪”地一声,木门无缘无故地关上了,她大惊之下转身望了一眼,当她回过神来之时,眼前出现了两道寒光,两支小剑迎面飞来,疾似流星!
姚语婷急忙仰面朝天,身体往后弯成一座拱桥般的形状,头部向地,面部朝天。说时迟那时快,两支小剑刚好从她下巴飞擦而过,钉在身后的木门上。
小剑飞来的速度很快,时间准确,突而其来,令人防不胜防,姚语婷反应灵活才逃过一劫。忽然,有一把声音喝骂道“谁敢伤害东方前辈一根汗毛,我伍子山定杀不饶!”
声如沉雷,中气十足。姚语婷反应慢了一点儿,她眼前人影晃动,一股劲风扑面而来,那个人已经来到她面前不过两尺。语婷大叫一声:“看剑!”长剑出鞘,声如龙吟,利剑一挺,破空刺出,直刺那个人的面门,出手快得很!
姚语婷出剑快,那个人出手不慢,他身形一晃便闪开她这么一剑,出手快如电闪。末等她回过神来,那个人左手一拔,反手扣住她的脉门,暗运内力,语婷手腕一麻,惊呼一声,长剑脱手跌落,那个人右手一托,手上托着剑柄,反手把剑架住了她的脖子,那个人出手快得难以形容,他得手之后喝问:“你是何人?”
姚语婷被吓得冷汗直冒,她定眼一看,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名少年,原来是伍子山,她又惊又喜,喊了声:“表哥,是我呀!”
伍子山一见面前这位妙龄少女,先是怒容满面,接着眼神流露出惊奇的表情,最后转惊为喜,说了一声:“语婷表妹?你没死,我没做梦吧!”说着,他把双手放开,剑还给她。
姚语婷喜极而泣:“我还活着,表哥!”
伍子山说:“太好了!快跟我进屋!”
说着,伍子山把姚语婷带进屋子里,屋里空无一人,伍子山喊了几句:“明儿!孙姑娘!刘姑娘!徐兄!东方前辈!你们都出来看呀!语婷表妹回来啦!”
原来,那个老人认识伍子山等人,他们听说有仇家追杀老人,又惊又怒,一经商议,由伍子山先行出击,徐飞、刘咏仪、明儿、孙晓桦、冯秋山在屋里埋伏,一旦那个人冲入屋里就生擒活捉。当众人听见伍子山说姚语婷回来了,便一起出来相见。
“姚姑娘!”
“婷妹!”
“婷姐姐!”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姚语婷一见众人,眼里闪着泪花:“孙姐姐、咏仪妹、徐少侠、冯管家,我终于见到你们了!”
孙晓桦握住她的手,热泪盈眶:“你回来就好,婷妹,我还以为我们姐妹俩永远不能相见哪!”
“姐姐!”这时,明儿从房间里跑出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扑到姚语婷面前,狠狠地在她身上捶打了几下,哭叫道:“姐姐!你好狠心哪!丢下明儿不管,你不要我了?我恨你!恨透你!”
姚语婷任由弟弟捶打,打在身上,痛在心上,“姐姐,你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呀,姐姐!呜呜、呜呜呜……”明儿搂住了她。
“我也很想你,明儿!”姚语婷搂住他,心一酸,哭了起来。
“姐姐,别离开我,我害怕……”
“姐姐不离开明儿,明儿也不要离开姐姐……乖,别哭……”
“我不哭,姐姐也不哭……”
姐弟俩拥抱在一起,抱头痛哭一番,久久不愿分开,在旁众人看在眼里,暗自落泪。语婷轻摸弟弟明儿的头发,心里一阵欢喜,一阵爱怜涌上心头,百感交集。孙晓桦走上前扶他们起身,擦拭泪水,破涕为笑:“别哭,大家都别哭。婷妹,咱们劫后重逢,应该高兴才对呀!干吗要哭?”对明儿说:“明儿,你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明儿逐渐收住哭声。
“是的,孙姐姐,我们应该高兴……”姚语婷说。突然,她发现那个老人竟然也在场!她指着老人,怒骂道:“你这个老怪,你怎么在这儿?我要杀了你!”
她推开明儿就要扑上前去。老人一见,伸了舌头,躲在伍子山的身后。伍子山急忙拦住她,问道:“表妹,你这是怎么了?把话说清楚。”
“那个死老怪差点儿害死我!”姚语婷指着那个老人,怒斥。众人不明白原由。老人争辩道:“我老怪只是跟你闹着玩,凶巴巴的活似母老虎,真是的。”
姚语婷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说什么!”
孙晓桦急忙劝住她:“好了好了,婷妹,你不能这样对待东方前辈,目无尊长。”
姚语婷愕然:“东方前辈?”
孙晓桦扫了老人一眼,对姚语婷道:“江湖中有一位奇人,他不但是为人疯疯癫癫、活似大小孩,而且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终日四处玩乐,走南闯北,从不过问江湖恩怨;他号称‘南北怪丐’,复姓东方,单名一个云字,‘南北怪丐’东方云老前辈。婷妹,你可有听过此人吗?”
‘南北怪丐’东方云,姚语婷早就听父母和孙晓桦说过,只是未曾想见,她知道,江湖六侠、武林四仙可是大有名堂。
江湖六侠:中原一剑姚昆、鸳鸯剑伍飞燕、龙虎双剑伍金秋和伍一帆兄弟、江南一刀谢枫、飞龙三霸之首胡洪。胡洪惯用一把九环大刀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令人发指,一正一邪,不相仲谋,尽管如此,他是绿林盟主,因为这样,他被排列江湖五侠之内,成为其中一员,变成江湖六侠。
武林四仙:鬼影仙子贺三娘,白眉娘子彭美云,南北怪丐东方云,玉面郎君莫如风。
姚语婷知道,四剑双刀之中的除了龙虎双剑伍氏兄弟,飞龙三霸之一的胡洪,其他双剑一刀不是死于非命,就是为了抵抗元朝军队壮烈牺牲。四仙中的贺三娘已经早年退隐江湖。白眉娘子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错过了隐居山林的机会,仍在江湖上奔波;玉面朗君莫如风无故失踪,成为了一个十几年来尚未解开的谜;武林四仙之中只有南北怪丐东方云的年纪最大,是一个年约六甸的老人。
且说这时候,姚语婷望着那个老人,眼神充满惊奇、差异,若非孙晓桦这么一说,她不敢相信面前这位三番四次地戏弄自己,差点儿毁了自己清白的老人,竟是武林四仙之一、年纪最大的南北怪丐东方云!
其实,姚语婷第一次在柿子林巧遇南北怪丐东方云的时候,她与他交过手,发现他的确深藏不露,以为他只是一般的疯汉而不去理会,没想到,这个疯汉的来头倒不小!
伍子山这时问:“表妹,你和东方前辈有些什么误会?说来听听!”
坐下来。姚语婷便将当日在柿子林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说:“要不是白眉娘子彭前辈及时出手相救,我恐怕遭到毒手!”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刘咏仪望着南北怪丐东方云,笑说:“呵呵!东方前辈,你刚才说在柿子林被你戏弄的那位女仇家前来寻仇,原来你那位女仇家是婷姐姐来的!”
徐飞说:“那真是不打不相识。”
冯秋山说:“原来是误会一场,无论如何,大小姐能够平安回来就是好事一桩。”
明儿站在东方云面前,一副蛮神气的样子,双手叉腰,大声地说:“你听着!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耍了!”
东方云愕然:“你为什么不跟老怪玩耍?如果你不跟老怪玩耍,老怪会闷死的!”
明儿说:“该死!谁叫你欺负我姐姐?”
东方云说:“我何时欺负你姐姐了?”
明儿哼了一声,说:“装糊涂?当日在柿子林的时候封住她的穴道一走了之,害得她差点儿被人污辱,你还说不是欺负我姐姐!”
东方云有口难辩:“我怎么知道姚语婷是你姐姐?她额头上不见刻有字,说是你姐姐!”
“总之你欺负我姐姐,我不跟你玩。”
“明儿,别不让我跟你玩!”东方云慌了,又问:“这,这就叫欺负吗?”
“不是欺负,又是什么?”
“我以为争东西玩,或者欺凌弱小才叫欺负,我没有欺凌弱小呀!”
“没有?”明儿嚷道:“你是前辈,我姐姐是晚辈,你欺负她,就是欺负弱小!”
“欺凌弱大不行吗?”
明儿双手比划着,说:“我不管!总之我不跟你玩,我去找玲玲玩耍!哼!”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下,可急坏了东方云,他一边追赶上前,一边叫嚷:“喂!明儿,别走这么快,等等我……”脚步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有动静。
一老一少幼稚的对答,把众人逗乐了。
半刻,姚语婷好奇地问站在身边的刘咏仪道:“咏仪妹,小玲是什么人?”刘咏仪说:“小玲嘛!她是个小女孩,比明儿小一岁,是明儿认识的小朋友,是本地人。”
徐飞赞道:“明儿这个小不点,竟学会了英雄救美。”姚语婷又问:“英雄救美?怎么回事?”
原来自从他们离开剑峰山之后,他们一行六人来到昆明府。刚到昆明府,便发现有十来个地痞流氓殴打、调戏一对母女,旁人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于是,明儿看不过眼,飞扑上前踢倒了两个流氓,其他流氓一见大惊,如狼似虎般扑向明儿。明儿身似鹊鸟,几个起落,将那些人行凶作恶的流氓打得落花流水,逃之夭夭,救了一对母女出险境,后来,明儿知道那个小女孩叫小玲,是城里的人,年方八岁,自从那天开始,明儿和小玲成为了好朋友,有一天,伍子山问他:“明儿,你干嘛多管闲事?”
明儿不服气,嚷道:“什么多管闲事?表哥你不是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吗?我只是做了一些江湖中人应做的本份!”
明儿一席话,使伍子山哑口无言。
众人一味称赞明儿的一股侠仕胸怀,一边旁听的姚语婷面无表情,略有所思,原来这时候,我的影子在她脑海里浮现。
午饭过后,孙晓桦问语婷:“婷妹,你是怎么认识白眉娘子彭前辈?你又怎么知道咱们的去向?”姚语婷一面沉重,她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必须从我跌落深谷说起……”
于是,姚语婷从跌落深谷大难不死说起,说到如何落入黑山双妖设下的圈套;飞龙双霸对她百般折磨,威胁她交出剑谱;如何被我和小莺相救;白眉娘子替自己疗伤、办事的前后经过如盘托出。说到果林遇上东方云一事,她简单说了,至于当日在石沙河发生的经过,她只字不提。
当她说到关于剑谱一事,问明儿:“剑谱呢?”明儿一听傻了眼,说:“姐姐,剑谱一直在你身上,你反而问我剑谱的下落?”
姚语婷说:“可是,胡洪却说剑谱是假的!”
“假的?”明儿吓了一跳:“剑谱怎么可能是假的?真剑谱呢?”
姚语婷沉闷地说:“我知道就不用问你了。”
过了一会儿,姚语婷问孙晓桦一个月来的近况,孙晓桦等人简单地说了一遍。
原来。在姚语婷跌落深谷之后,孙晓桦、伍子山、刘咏仪等人一行六人下了山,一起逃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在昆明府的永通街四海楼住下来,伍子山一边委托云南的武林同道寻找姚语婷的下落。未果,自从明儿打退了十来个流氓之后,那伙人心有不甘,前来报复,大闹四海楼,幸好南北怪丐东方云路过出手相助,将这伙人全部制服。
伍子山为免引起敌人注意,租住了一间空置的别院,从那天开始,东方云一直周旋在六人之间,时而飘忽不定,时而突然现身,令人捉摸不透。有一天,众人听到东方云说在果林戏弄了一位姑娘,后来不知怎的消失了,众人知道他在闹恶作剧,不以为然。直到现在,众人才得知在果林被东方云戏弄的姑娘竟是大难不死的姚语婷,令人啼笑皆非。
入夜了,一轮皎洁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天边,星光闪耀,这时,小别院的众人早早入睡了。只见一间房间里亮有灯光,一盏煤油灯放在桌子上,暗淡的灯光照着一张秀丽的脸,一张慈祥的脸。此时,姚语婷正在床沿边坐着、左手提针线,右手拿着衣服给明儿缝补。看她专心一致的样子,哪是一个在江湖上打滚的女侠?简直是一个管家娘。
已经熟睡的明儿含含糊糊地说起梦话,忽然哭了起来,姚语婷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和衣服,半躺在明儿身边,轻轻地问:“明儿,你怎么了?姐姐在这里。”
“姐姐……”明儿睁开眼睛,双手搂住她的脖子,哽咽着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又被那些人捉住了,他们要打你,我想救你,但是我打不过他们……”
“傻瓜,做梦而已,不知真的。”姚语婷浅浅一笑,见他脸上挂着泪水,卷起衣袖帮他擦干泪水,听见明儿说:“姐姐,你别离开我。”
姚语婷说:“姐姐不离开你,你也别离开姐姐,好吗?”
明儿“嗯”地应了一声,姚语婷说:“那么,你笑一个给姐姐看,姐姐喜欢看见你笑。”
明儿嘻嘻地笑了两声,表情木讷。
姚语婷不满意,努努嘴:“不好看,要笑就开心一些。”
明儿说:“如何开心一些?”
突然,姚语婷伸手去挠他的腋窝,明儿怕痒,大笑起来,一会儿说:“姐姐你干吗胳肢我?我很怕痒。”
姚语婷笑说:“我就是喜欢胳肢你,看见你笑的样子,我从心里高兴哦!”她说着,双手开始在明儿身上游走和挠痒,明儿痒得咯咯直笑,笑得手舞足蹈,身子卷缩一团。他企图捉住姐姐的手,可她的手就像鱼儿那样,一下子就溜掉了,根本捉拿不住。
房间里,不停地传来明儿爽朗的笑声。
夜色苍茫,月亮似水。飞龙岗寨的四周静悄悄的,水静河飞,有蚊子飞过也听见。飞龙岗寨有几个哨岗,分成前后左右山头,东南西北的哨岗把守重要的岗位,一旦发现敌人来犯,任何一方便发射信号,全寨的人倾巢而出。飞龙岗寨形成一道铜墙铁壁,一道道防线。
飞龙岗寨前山头的哨岗有三四个喽罗在排徊巡逻,每一时辰换一班。
这天晚上,前哨岗的几个哨兵正在巡逻,忽然,他们耳边一阵风响,有一条黑影在前哨岗展开轻功,飞掠而过。嗖嗖嗖,黑夜之中闪出几道银光,那条黑影发射几支银针。那些喽罗纷纷中针倒地,不明不白地死了。
“谁在外面?”飞龙双霸的胡洪、江十三正在议事,忽然大门外一陈风响,二人大惊知道外面有人上山。“是我。”一把苍老、沉闷的声音说,人影一晃,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胡洪和江十三面前,胡洪、江十三一见,不由吃惊,一起上前几步,单膝跪地,双拳一抱,说了声:“胡洪、江十三不知主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蒙面人一双冰冷的眼睛望着两人,半响,他问胡洪:“胡洪、你回答我,你可曾经派人到过点苍山?”
胡洪说:“回主人话,确有此事。”
蒙面人说:“老夫早就说了,若非有事请勿派人上山,如今你们派去的吴氏兄弟先被点苍派弟子谢心源和黄小莺发现二人的行踪,最后惨死在白眉娘子的手下……”
江十三愕然,问道:“什么?吴氏兄弟被杀?”
蒙面人冷哼一声,说:“少废话!你们俩老老实实回答老夫,你们派人上山干嘛?”于是,飞龙双霸便将姚语婷被黑山双妖活擒的前后经过简简单单地向蒙面人说了一遍。
蒙面人听罢一阵惊讶,喃喃道:“难道那人个姓姚的是神仙?摔落十几丈高的深谷居然还活着。”望了二人一眼,命令道:“你们起来吧!”
“是,主人!”
“主人,咱们替吴氏兄弟报仇吧?”江十三问。胡洪连忙向他使眼色,叫他不要提及报仇一事,可是,话已经说了能收回吗?
“报仇?”蒙面人指着江十三的鼻子骂道:“你江十三是白眉娘子的对手么?剑峰山一役,你差点儿断送在鬼影仙子贺三娘的徒弟孙晓桦手上!你还活到现在?”
一席话,直说得江十三和胡洪不敢抬头,特别是江十三,他害怕得浑身颤抖。临走前,蒙面人吩咐他们几句话后,问道:“怎么你们飞龙岗寨的守卫这样松懈?特别是前山哨岗,要是有敌人来犯怎么办?要知道,前山哨岗是一道严重的防线,一旦被敌人占领,飞龙山寨可就完蛋了!”
胡洪推卸责任:“主人放心,属下等定将前山放哨的人重重治罪!”
蒙面人一摆手,说:“不必了,他们已经死在老夫的夺魂飞针之下。老夫言尽于此,先行告辞了!”说完,他身影一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夜之中,第二天一早,胡洪把黑山双妖叫到身边,把昨晚主人到坊的来意给他们夫妻二人说了,并说了自己的用意,最后,胡洪强调:“我和三弟不太方便动手,所以,我要劳烦两位了!”
黑山双妖中的黑妖狄仁是个男的,他一抱拳头,说:“胡大哥言重了,大哥看得起小弟夫妻二人,小弟实感荣幸!”
黑山双妖中的山妖崔茗是个女的,她妖媚一笑,说:“小妹和夫君在江湖上早已恶名远播,害人不浅出了名。胡大哥,我们办事你放心吧!”
胡洪说:“看来狄夫人胸有成竹,难道你知道他们的去向?”山妖崔茗瞟了丈夫一眼,对胡洪说:“黑山双妖要找一个人并不难,更可况是一伙人呢?”
* * *
昆明府的四海楼仍然生意红火,客似云来,座无虚席,酒楼伙计忙碌得很。一对少年男女走了入去,那是我和黄小莺。我们看见酒楼里全部是食客,座位没有一个空的。不久,其中几名食客吃完饭付钱离开,我俩才往那个座位走去。
刚坐下,有两位店小二走上前去,一个收拾碗筷,另一个嘻皮笑脸地问:“两位客官,请问要什么饭菜?”
我想了一会,说:“我想要四碗白饭,一碟青菜,一钵罗宋汤,半只一斤烤羊肉和一只全鸡。”转头问黄小莺:“你呢?师妹!”
黄小莺说:“随便吧,师兄。”
我听罢,客气地对店小二说:“就这样,你快去吩咐厨房去弄,劳烦小二哥。”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说:“好,小的去了,请两位稍等半刻。”说完便转身离去。
我相视四周,只见酒楼内外装饰得虽然普通,但古色古香,气派非凡,红色的杉木,光滑透亮的流漓瓦,花岗石铺成的地板,檀木造成的饭桌、座椅,还有一股檀木散发出的气味。即使门窗亦是上等木材。门窗洞开,夏风送爽吹在人的身上十分凉快。只见酒楼的大堂两旁各有一幅联,左联:威震江湖名扬天下。右联:四海之内歌舞升平。隶书书写,红底黑字铿锵有力。中堂悬挂着一块横匾,上书:四海楼,三个金漆大字。我扫了这些诗联一眼,念念有词地读了一遍,给黄小莺讲解一番。黄小莺似懂非懂,随便地望了一眼,点点头,一边玩弄手中的筷子,不以为然。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把饭菜捧上来的时候,我向他问起这两幅对联的来历,于是,店小二如数家珍般简单说一遍。
四海楼原来是一间酒馆,经营者是一名为富不仁的商人,他勾结官府,搜刮百姓钱财,百姓敢怒不敢言。两年前,云南双侠路经昆明府,他们惩治了这名奸商,怒打知府大人,一下子声名大燥,城里的百姓纷纷要求云南双侠留下。于是,双侠在昆明府落脚,将商人名下的酒馆改名‘四海楼’,自己做起生意来,商人的府弟变成‘采凤庄’,也就是云南双侠的家。
至于这两幅联,上联那句‘威震江湖名扬天下’,指的并非他们二人,而是十年前曾经传授他们绝世武功、足足寻找了十年的那位世外高人。下联那句‘四海之内歌舞升平’,云南双侠一向忧国忧民,他们眼见元帝暴政,朝廷腐败,民不聊生,极为痛心,他们希望红巾军在朱元璋率领之下早日推翻元朝,建立新朝,能让五湖四海神州大地的人民过上好日子,共享天下太平。
说到这里,黄小莺问:“小二哥,云南双侠没有姓名吗?”
店小二笑说:“姑娘真会说笑,每个人都有姓有名,云南双侠都是人,当然有姓名啦!”
我说:“我只听说他们的名号和事迹,却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
店小二又说:“云南双侠是一对夫妻,男的号称‘梅花侠’姓刘名国柱,刘国柱的兵器是一株梅花,可以杀敌,也可以与人家交手过招。他曾经在云南曲靖杀了一名恶霸!”
“女的号称‘水上飞’姓陆名彩凤,陆女侠水上飞的功夫可真出神入化,水上行走如同平地,她曾经歼灭了一伙杀人越货的海盗,真实大快人心啊!”
店小二正说得津津乐道,冷不防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我问道:“对了,云南双侠寻找的那位世外高人叫什么名字?”
店小二一下子哑口无言,只好说:“这个嘛,小的不知道,两位请慢用!”说完转身就走了。我见店小二走了便没有追问,拿起碗筷就把一口一口白饭往嘴里送。
“啪!”地一声,有人在台上狠狠地一拍,不但酒楼上下的人们惊呆了,放下碗筷或手中的活儿纷纷朝我这边投来奇异的目光,而且我亦一样望着旁边的黄小莺,奇怪地问:“师妹,你怎么了?”
黄小莺站着身子,她面色一沉,杏眼圆睁,指着坐在对面的一名白发老人,历声喝骂:“你是哪里来的叫化?胆敢偷吃本姑娘的鸡!”
老人一边品尝着美味的肥油鸡,称赞四海楼的食物如何与众不同,一边回答少女:“小姑娘,你错了,第一我老怪并非叫化,一点儿也不像叫化,第二,这只鸡又不是你的!”
黄小莺嚷道:“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老人说:“姑娘,这只鸡可没有刻上你的名字?”他一边把吃剩下半只鸡翻来复去,左看右看,然后递给黄小莺看。
这时,黄小莺又喝:“死叫化,给我滚,要不我一剑剐了你!”说着横剑当胸,一中手紧握剑柄,作出一副真的拔剑的样子。老人不知被她的举动吓怕了,还是不想与她结怨,他哼一声,说道:“滚就滚,很了不起吗?”
老人说完,大摇大摆地走出酒楼,引起众人哄堂大笑。黄小莺坐回原位,我嗔道:“师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刚才那位老人家?还说一剑剐了他,他跟你有仇吗?”
黄小莺一面不悦:“又是我不对,是姚语婷全对!”我白了她一眼,说:“看你!又说到哪里了?”
其实,那个白发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北怪丐东方云。东方云一直在酒楼外与一伙孩童玩耍,无意间,让他发现少年和少女面前摆放着半只烧红的烤羊肉,和一只满身是油的大肥鸡,香味在空中弥漫,东方云看在眼里,早已唾诞三尺,于是他趁一男一女不在意时把食物弄到手,引起了一场小风波。很快,我们吃完一顿饭,付了钱,正准备离开酒楼。突然,一名绿衣少女出现在酒楼外面,她相视四周,问身边的一位白发老人道:“前辈,谁对你动刀剑了?”
老人正是东方云,他用手指了指在面前不远的一对男女,说:“就是他们,特别那个女的,她凶巴巴的,喊打喊杀,像你一样。”
绿衣少女瞪了他一眼,说:“你再说一遍?”
东方云知道说错话,他伸了伸舌头,不敢说下去。
原来东方云走了酒楼后,心有不甘,意外地让他发现姚语婷一人在街上行走,他告知实情,与姚语婷一起来到四海楼。这个绿衣少女正是姚语婷。且说姚语婷的耳边有人对她说:“姚姑娘?久违了!”
说话的人是我,她不知道我何时来到她身边。姚语婷望了我一眼,不由吃了一惊,怔了一下:“谢心源?黄小莺?”
黄小莺上前几步在师兄身边站住,扫了姚语婷一眼,冷嘲热讽:“呵呵!我还以为遇上了什么大人物?原来是老朋友。”又扫了东方云一眼:“还有这个老叫化!”
东方云说:“我样子像叫化吗?”转头问姚语婷:“姚姑娘,你认识他们?还是老朋友?”
姚语婷说:“别胡说!我不认识他们,更加不是朋友,自从上次离开那间茅屋之后,我已经与点苍派的人毫无瓜葛,谈不上老朋友!”
黄小莺对我说:“听见没有?师兄,人家可没有把你当成朋友啊!”我没有理会她,上前给姚语婷行礼道:“姚姑娘,你我分别多日,竟然在此相遇,太好了……”
“前辈,咱们走。”姚语婷不屑一顾走出酒楼,东方云尾随。
“慢走!姚姑娘,姚……”我起脚追上数步,姚语婷回身一扬手。忽见眼前金光一闪,一件金色的物体直打我的面门,不狠不快。我转身顺手一抄,金色物体握在手里,然后张开手掌一看,那是一枚甚为特别的暗器,金灿灿的,细如牛毛,形似晴蜓。我见状,不禁想起当天在千里坡发生的情景。
我们离开了酒楼,在大街上闲闲逛逛,忽然,我见到街上行人争相躲避,感到奇怪,便拦住一位路人问个究竟。原来在元正街那边有人打斗!于是,我和黄小莺一起前去看个明白。到了元正街,只有三五成群的行人仍没有离去在凑热闹。
我和黄小莺放眼望去,只见在一处空地上有人掌来剑往地打斗,两男二女,斗得不相上下。我定眼一看,其中一男一女竟是姚语婷和东方云!我正想出手相助,却被黄小莺叫住:“师兄,你想干什么?”
我说:“我要相助姚姑娘一臂之力!”
黄小莺直对姚语婷有所偏听偏见、厌恶和妒忌,她现身处险境,自己却幸灾乐祸,一听师兄要相助她,一肚子怒气,心想:这种恩将仇报的女人死了更好!但她口里却说:“看清楚环境,小心附近有敌人埋伏!”
“这也好。”我想了一下说。
另一边,姚语婷一边挺起长剑与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打斗,一边喝问:“黑山双妖,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黑山双妖?我愕然了;另外一对男女就是姚语婷所说的黑山双妖夫妇,不用说,与姚语婷交手的女人肯定是山妖崔茗!
山妖崔茗狡黠一笑,说:“我们怎么知道?老娘让你死个明白,其一,我早就派人暗中监视你,其二,怪就怪你当天在石沙河出现过吧!”说着越打越狠。
姚语婷一阵茫然:“什么?石沙河?”
她一时分了心,只见山妖一爪爪向自己的面门,好险!最利害的是黑指甲泡有剧毒。万一被她一只指甲划破伤口,那个人就不会立刻毙命,而是被爪伤的地方出现流浓、变黑、溃烂,直到三十六天后才毒发身亡,除了她本人的解药才能施救,要不,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姚语婷见她一手抓向自己的面门,手中长剑一抖,剑锋一转,利剑如箭一般反刺对方面门,这一招,实乃是虚招,把崔茗逼得连忙撤掌后退。
崔茗怪叫一声,一个箭步冲向姚语婷,双爪齐下,毫不留情。崔茗左手爪向姚语婷的左肩,出手很快,她还未看清楚对方如何出手,对方的毒爪已经抵到面前,再也不容她多想,急忙向右侧身闪开,毒爪在身边擦过,好险!
崔茗一招不成又出第二招,右手攻向语婷的右肩,语婷往左一侧又闪开,好狠毒!
突然,姚语婷眼前一花,知道对方又出手了,双爪直扑她的胸膛要害!姚语婷喝道:“无耻!”利剑一挺,指向对方的面门。哪怕山妖早已洞悉天机,早就知道姓姚的在此一着,当她一剑刺出之时,狡猾的山妖崔茗身形轻闪,脚步一错,往右边闪开一点儿,利剑刚好在她的臂弯擦过!
说时迟,那时快,崔茗突然一掌拍向姚语婷握剑的手腕,右手弯指成钩,五只又黑又长又尖的毒爪爪向姚语婷的咽喉。
剑光流窜!姚语婷手上长剑被对方一掌震飞,利剑脱手飞向人群!
我快步上前,飞起一脚,将剑踢向半空,长剑从人群头上呼啸而过,不偏不斜,长剑插入了一间店铺门前的一根木桩上。围观群众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赶紧逃离。
我看见姚语婷身处险境,再也容不得我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姚语婷抱起、转身、踢腿横扫,三个极为优美的动作相当快捷,山妖崔茗还没有明白过来,已经被踢飞出去。
突然,崔茗感到身体往外飞出之时,她耳边一阵风响,人也飘飘升起,有人一手将她抱住。她望了那个人一眼,又惊又喜,来人竟是丈夫、黑妖狄仁,她感到意外。
原来,东方云把黑妖带到那一间别院,黑妖不但不能把东方云活擒,而且引来了伍子山、孙晓桦、刘咏仪、明儿、徐飞和冯秋山等人。大战一场,不敌,只好逃跑,刚好妻子被人踢飞,急忙把她抱住。这时,冯秋山等人已经追到,冯秋山一个“旱地拔葱”,人在半空飞起长棍一扫,“呼”地一阵风响,长棍直扫黑山双妖的下盘。
黑妖说了声:“走!”他双手抱着妻子,人在空中,双脚借力在冯秋山扫来的长棍踹了一下,纵身跃起,展开轻功,几个起落不见了。
冯秋山一见,恨道:“走晚一步打死你们!”
这边,姚语婷一手推开我,羞得一面绯红,她长得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抱过,紧张的心情可想而知,半响才说:“谢谢你,谢少侠。”我定一定神,说:“不用谢,姚姑娘!”
另一边,明儿、伍子山、徐飞和刘咏仪等人上前问候姚语婷。特别伍子山,他得悉语婷脱离险境,高兴不已。姚语婷说:“其实救我的是这位谢少侠。”
当她的眼光与我接触之时,她的脸又一阵绯红,只好把头侧向一边。伍子山打量我一眼,拱一拱手,说:“在下姓伍名子山,多谢谢少侠相救在下的表妹!”
我惊喜道:“哦?原来阁下就是伍子山伍少帮主!在下曾经听姚姑娘提过阁下。在下谢心源,这是我师妹黄小莺。”
此时,黄小莺已经站在我身边,众人逐一行礼,孙晓桦上前几步,朝我们行礼道:“谢少侠、黄姑娘,久违了!”
我和小莺一拱手,齐声道:“孙姑娘久违了。”
姚语婷见状,奇怪地问孙晓桦:“姐姐,你们早就认识?”
孙晓桦说:“一年前,我前去点苍山拜访王掌门,因此认识了他们二人。”对我说:“谢少侠,我曾经说过我有一位结拜妹妹叫姚语婷,江湖美称‘小蜻蜓’女侠就是她了!”未得我说话,黄小莺抢先道:“女侠?什么女侠?这个姚语婷恩将仇在先,有恩不言谢在后,哪有女侠的风范?”
语婷不吭声,明儿却第一个站了出来,指着小莺反骂道:“你干嘛骂我姐姐?我不许你骂我姐姐!”
黄小莺说:“怎么?我说得不对么?”
“你骂谁都可以,骂我姐就不行!”
“我要骂!我偏偏要骂!”
两人吵闹起来。
“师妹!”我喝住了她。
“明儿!”语婷亦叫住弟弟。
半晌,伍子山似乎想到什么,说道:“点苍山?谢心源?是否半个月前在点苍山上夺得白眉娘子手上长鞭,逼迫她下山的那位谢心源少侠?”
我谦虚一笑:“那是侥幸得胜,各位请不要记在心上,在下武功低微,实在惭愧。”
孙晓桦打圆场说:“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到屋里再详谈。请!”她第一个先走。
“好,走吧!”众人一起走了,姚语婷取回长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