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我没有被放弃，任何意义上
“不信。”
“不信算了，我不讲第二遍。”江小姐的声音有些难过，夹杂着一些傲娇。我都能想象的出她撇嘴的表情，应该挺可爱的，我笑了笑。
这样荒诞的话，我早就已经不信了，我怎么可能成为一个人在学校里最喜欢的人呢？不讨厌我，我已经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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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高？”
“你觉得有可能吗？如果是他我就直接拒绝了好不好？”我听着都能想象出江小姐在电话那头的嫌弃表情。
“金金？”
“他就是个女的，而且他要表白早表白了。”
“杰杰？”
“他是雅琴的，我可不敢抢。”
这回我又和江小姐在拉扯些什么呢？
最近几天，我们的语文作业总是在重复的练习一些以前学过课文的字词和翻译，而我也是一个定期犯懒的人，不想做这种机械式的重复劳动，于是我就决定再三央求江小姐，能否把她做完的成品发给我。没想到在我问第一遍的时候，她就爽快的发给了我。
于是那段时间，我的语文作业就在她的定期供给和我与她的连麦中完成了。
然而有一天，江小姐在跟我打电话聊一些有的没的放松心情的时候，我只是毫无目的地想让她不爽一下：“最近肯定有男生给你表白对不对？”
我本来以为江小姐会你骂我一句，然后草草了结这个话题，毕竟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的。没想到这次她的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然后用一种闷闷的充满疑惑的声音对我说：“你是怎么推断出这个结果的？”
我立刻捕捉到了她的不同寻常，然后心底突然有一种激动感油然而生，用充满喜悦的又尖又细的声音朝她喊到：“真的啊！谁啊？”
不会吧，不会吧，江小姐要脱单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收往日的轻快和活泼，而是充满了疑惑和严肃：“你先不要问我是谁或者是其他的问题，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推断出这个结果的？”
听到她严肃的声音，我稍稍收敛了一下我的情绪，清了清嗓子：“啊，没有啊？我只是随便说说。”
“……”江小姐在对面骂了一句，是好像真的在特别后悔自我暴露。于是我敏捷的捕捉到了她告诉我的无意识信息。
“我的天呐！真的有人跟你表白了！谁呀？”我心里当时真的只有满满的欣喜感，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这种喜悦从何而来。
“不告诉你。”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倒在了我的头上。对呀，她为什么要告诉我呀？我本来就是她无关紧要的人，她告诉谁都不会愿意告诉我吧？这样私密的事情她肯定只想跟她的好朋友去分享，我这样戳穿她，江小姐肯定更加防备我了。
唉，不小心，又越界了。
我突然兴致全无，心里有一些东西正在缓缓的落下去，让我觉得情绪变得很沉重。
“哦，随便你，挂了，我还有事。”
“你都不再问问我，试一试吗？”江小姐的声音透着一些急切。
“你不想告诉我，是你的自由，你的权利，可能你觉得我不配知道吧！我还有事挂了。”我尽量努力将自己的声音装的轻快一些，但是每一个字说出去的时候还是带着浓浓的的失落。
当时的我想江小姐肯定不会在意，于是，我轻轻地将耳机从右耳摘了下来，打算按下那个红色的挂断键。
“是我们班的。”
我猛然收住了自己的指尖，我感受到自己心中有一丝甜味飞快的扩散出来，从心底升腾着直冲到我的脑中，顿时将我之前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
原来，我这么容易开心。
于是才有了上面的对话。虽然我一个都没有猜中……
过了很久以后，我早已知道我在江小姐心中的地位，那时我才知晓，跟他表白的这位男生的信息，原来当年的那个时候江小姐只告诉了我一个人。那年的我固执的警告自己，肯定她的好多朋友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确切是谁，但她只是告诉我了一个模糊的班级罢了，我依旧是比不得她那些朋友的，因为我根本不值得她倾心相付。
那年懵懵懂懂的，我站在荒无人烟的花园里面，死死地扶住破碎的木栅栏，不允许任何种子进入我的花园。我怕，如果他们带来的种子有毒会使我的土地都腐烂。然后我看着我面前走过了好多好多的人，他们手里都拿着美丽的种子。我一边羡慕着，一边不敢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我固执的将自己销声匿迹，但发现原来是真的无人问津。我失落的坐在荒芜的土地上，死死的把住那低矮的栅栏。
有一天，一个明媚的女孩闯进了我的花园，踢倒了我的栅栏，我愤怒地看着她，她笑着把她手中的漂亮种子递给了我，她轻快活泼的样子，一度想让我伸手接过她的种子，然后拉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但我又怕自己伸出了手，她又会把手揣回自己的裤兜。然后告诉我，这些种子都是别人剩的，不要的才给我。于是我偏执的警告着自己，她毁了我的栅栏，我不应该去喜欢她。她近一点，我退一分，她再近一分，我后退十步。但是她朝我笑一笑，我又向她奔去。她瞧我不会种花，于是细心地蹲了下来，为我培养土壤，帮我种出美丽的鲜花，这是我时隔很久以后再一次见到漂亮的花，于是我就怕她把这朵唯一的花也抢走，于是我更固执的想把她赶走。
“我把我的花圃建到你旁边了，以后我陪着你。”她对我说。
我笑了笑，没有应答。
迟早会搬走的，我想。
请你慢些走，我盼。
等级考查成绩的那天，大雨滂沱，坐在教室里的我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一片。闪电穿过了云层，把大地照的煞白煞白，好像预示着我悲惨的结局。那天我属实过的六神无主，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这件事情，并且与曾经中考查成绩时的光景相重合。记得那天是万里无云的晴空，我坐在电脑前自信满满的点了Enter，然后看那张成绩单，冻结了我的快乐，我的盼望，我的约定，我的一切。渐渐的，我感觉到自己手脚开始发冷。我有些不太敢面对这些了。希望上天给我留点体面吧，毕竟我尽了我所有的能力。
时间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候离成绩公布还有半个小时，许多同学都决定留在学校查到成绩再回家但我毅然决然的选择回家查成绩，毕竟倒在家里地上崩溃总比倒在学校的地上要干净和体面嘛。
我茫然地站在了学校门口的屋檐下，我居然没有带伞！看着那豆大的雨点，一点连着一点，雨丝连成一片，好像没有尽头，是上天的眼泪直泻而下。
上天是在为我哭吗？
那如果我想不享受一番，岂不是可惜了？
我毅然决然的冲进了雨幕中，然后我的衣衫头发和裤子瞬间被打得湿透，但是我没有停下脚步，我飞快地在雨幕中奔跑着，我感受到雨点打在我的脸上，鞋子上的凉意，我感受到特别的冷意，我感受到了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畅快。我告诉自己，在雨幕的掩映下，我可以尽情的哭，因为谁也看不出来。要是两门都没有一个B+或者A，我一定会崩溃的吧，但是我的努力配得上这个成绩吗？应该配不上吧。我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好像被雨点打击的有些程序紊乱。等级考之前的心酸和努力在我脑中如放电影一般一幕幕的显现着，我回味着，仓促着，痛苦着，挨冻着。
我得快点跑回家，否则妈妈得担心了，我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变得越发的快了，一步又一步，稳稳的，不打滑的踩在水塘中。
那时明明才五点刚出头，天却黑的让我看不清眼前的路，幸亏马路上灯火通明的照亮了我的视野。
钥匙插进门锁，转动开门，我看见母亲飞快的向我跑了过来，我看到她脸上焦急的神情，我知道她帮我查了成绩。
进了家门的我精神开始恍惚，可能是淋了太久的雨，也可能是因为在大雨中跑了五公里的原因，我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只能无力的扶着门框。
我看着母亲的嘴一张一合，也听不清在讲些什么，但我想一定非常重要。于是我努力睁开眼睛，然后使劲抹干净自己沾满雨水的脸。然后我就听到了宛若天籁的声音。
“地理……A…………生物……A！”
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眼泪滂沱的从眼眶中涌出，和脸上尚未擦干净的雨水混在一起，我哭出了声。然后缓缓的，慢慢的跪倒在门板前，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了，我看不清楚了，听不清楚了。
我将头轻轻地靠在门上，我感受到了冰冷的金属透过头发在我头皮上传导的触感，但我当时却感觉这种感觉舒适无比，无意识的开始嗜睡起来。
真好……真好……上天……这回没有抛弃我……我没有放弃自己……
何韶很开心，因为倒霉了这么多年的何韶，于2021.6.2以至于整个高二那一年，她就是胜利者。
独一无二，当仁不让的胜利者。
（本卷【等级考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