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答案9
联邦时制凌晨2点40分。
rx03号太空城0.5万米外。
愿莉和愿光看着越来越少的氧气存量，手上的动作却不能停止。
愿光勉强穿好高韧性扩展宇宙防护服后，愿莉也拉起防护服拉链。
两人一刻不停的从已经变形的舱门挤出，尽可能不让尖锐的合金刮伤防护服面料。
二人的眼前，是在太空城中几年寒冬都没有见过的肃杀景象。
原本安全可靠的桶型太空城分裂成近千块碎片，白色的反光在远处不断扩张的黑洞衬托下，像以往居住时清晨的鸦鸣。
近处，太空航行器被引力操纵，不知所措的移动，旋转。
尸体，航行器，氧气助燃的火焰，在太空中像一张全息照片，缓缓活动中透着一丝静谧。
一台破损机甲在二人面前以卧姿无生命活动着，型号是MKⅠ，看起来像在太空城作战中死去的。
“妈妈，好冷啊……”
愿莉也觉得很冷，心冷，身体也冷。
这里刚刚发生了无数惨烈的爆炸，防护服记录的宇宙温度也仅仅只是零下25度。
“别担心，小光，马上就有飞船来救我们了。”
“嗯对，妈妈，我们不能呆在逃生舱了，只是逃生舱外面，真的好冷啊。”
愿莉摸摸愿光的头，在通讯中轻轻说到：“不冷……不冷……飞船马上就过来了，你看。”
愿光抬头一看，太空垃圾的外围，一艘采矿船真的挥舞着机械手臂，清理着周围的碎片，缓缓的从通路中飞过来。
这不是因寒冷产生的幻觉。
愿光开心的操控防护服的微型喷口，朝采矿船飞去。
愿莉看着又有活力的愿光，也跟了上去。
采矿船离他们1km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因为他前面，有一块较大的太空城碎片。
看纹路，好像是地板一类的东西。
飞船的机械臂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勉强够到了碎片的边缘。
采矿船没有精巧的转向系统，所以只能一点点的缓慢移动着。
小愿光这时蜷缩在一起，身体在发抖。
愿莉有些疑惑，“不可能这么冷吧？”
“妈妈，真的好冷，就像那次冬耕的时候掉进水里一样。”
愿莉只好抱住愿光，仔细检查起愿光的防护服。
腰部的面料被刮出了一个小豁口。
‘难怪小光一直说很冷，我怎么跟个木头一样啊。’
愿莉也不再多想，因为愿光已经陷入了昏迷。
零下25度就已经足够致人死亡，何况愿光已经处于低温状态很久。
愿莉脱下了自己的宇宙防护服。
在银河纪元，人类依然没有进化出抵抗宇宙辐射的皮肤和身体，没有防护服暴露在宇宙射线内，将面临的是无休止的辐射后遗症。
但在现在，这还不是最致命的，零下25度，是真的会死人的。
愿莉的手在脱下防护服的瞬间就被冻僵了。
她只好靠近身边正在燃烧着的太空垃圾。
手臂还是不够灵活，她又靠近了一点。
火焰灼烧着她的脊背，但是热量让她的手不再僵硬。
她把防护服套在了昏迷的愿光身上。
说出了最后的叮嘱。
……
多年以后，在愿光温暖的梦醒时分，他终于听见了在昏迷时母亲的叮嘱。
“暖不暖和啊，小光，以后想妈妈的时候，不要哭鼻子哦……”
……
……
凌晨3点。
云恒看着远去的敌军舰队，电子心脏中传来的声音依然冷漠。
“云恒将军，我很守信用吧，现在是你付出忠诚的时候了。”
云恒沉默许久，回到：“没这么简单。”
“云恒先生，这样的筹码居然还不够吗？”
云恒回头看了看一脸木然的参谋们。
在心中回到：“你到底是谁，需要我的忠诚？我总要知道我到底在向谁效忠吧？”
“时机未到……”心中的声音道。
“那我宁愿死，也不会给你所谓的忠诚。”
“/我/可以帮你复活你的妻子和儿子的其中一个，这样够吗？”
“不够，妻子和儿子……我全都要！”
“/我/只能复活一个。”心中的声音无奈道。
“不可能！！”云恒在和自己的电子心脏角力。
“唉，希望你不要后悔，有句俗话叫‘强扭的瓜不甜’。”
“你果然不可信，我只会当你的盟友，不会当服从你的下属。”云恒默然道。
“/我/理解不了你这句话。”
“你是AI？”云恒惊讶中带着冷笑。
“……”
“人类果然是银河系第一的智慧生物。”心中的声音继续道。
“/我/是星舰帝国的AI‘诺亚’。”
“把/我/带到你妻子和儿子身边，我的科技水平足够覆盖医疗舱的设备。”
“我只会当你的盟友，我们是平等的。”云恒坚决道。
“希望你以后也能保持这种不卑不亢的品格，这很好，也很坏。”诺亚平静的道。
医疗舱，智子和云蝉的尸体旁。
“/我/是一个子AI，身上只有一份诺亚协议，这也是/我/说只能救一个的原因。”
“什么意思？”
“你坚持要救两个人吗？/我/有十足的把握，但还是觉得这是一场豪赌。”
“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我都不能失去，你就说救不救吧？”
“/我/救。”
云恒的心脏处开始展开一种奇异的光芒。
白色的光开始舒展，渐渐显化出所有可见光，像光谱一般排列在一起。
医疗舱的设备被光线浸染，变为单纯的白色。
云恒感觉自己的记忆被抽出，融入面前的两具洁白的身体中。
白色渐渐充满整个医疗舱。
云恒在白色的包裹中感受到了温暖，平静，喜悦种种舒适的感觉。
云恒感觉中的温暖越来越热，变为了两团炽热的火球。
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只能是“生命”。
白色渐渐褪去，医疗舱也恢复之前的冰冷，死寂。
智子和云蝉，站在云恒面前。
云恒蹲下一把抱住云蝉，云蝉也喊了一声：“爸爸。”
一旁的智子说道：“你是谁？”
云恒的喜悦消失了，他呆呆的望着智子。
智子抬手抓起云恒，“不要乱碰我的儿子！”
云恒惊讶地在心中问“诺亚”道：“诺亚，这是怎么回事？”
“抱歉，诺亚协议只有一份，我把它给了你的儿子，智子小姐已经成为了赛博人，她的记忆，封存在我的存储区内。”
“你只有答应效忠于我，智子才能取回自己的部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