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7.收权与流放

光和元年四月。

汉征北将军曹操，正式于五原郡九原县开府。

消息传开，不光五原郡上下的官员纷纷来贺，就连曹操还未踏足的云中、雁门两郡的一众边军校尉也是纷纷派人送来贺礼。

很显然，虽然还没见到曹操，但是对于这位新上任的征北将军，这些边军校尉都不愿意在他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曹操接下来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了，自然没有人愿意轻易得罪。

与此同时，曹操也是借着此番开府的机会，在五郡广发檄文，以征北将军府的名义招揽贤才。

鉴于曹操之前在北地郡的所作所为，一时之间，也是有不少像先前的华雄一样渴望着杀胡戍国，保家安民的有志之士纷纷投效。

虽然其中没有再出现像华雄这样的后来赫赫有名的人才，但也给曹操补充了一波人手，将征北将军府的框架初步的构建了起来。

毕竟，虽然不管文武，像程昱贾诩、典韦华雄这种高级人才都很重要，但是下面的刀笔小吏、基层武官也同样重要。

与此同时，曹操也命令高顺在并州各郡招兵，以尽快补齐并州各郡边军骑兵在此前出塞时损失的兵马。

之前出塞讨伐鲜卑，虽然由于曹操奇袭鲜卑王庭所引起的蝴蝶效应，田晏那一路汉军骑兵主力并没有像原来那样几乎损失殆尽，只有数十骑随着田晏逃回来，但同样也损失惨重。

再加上贾诩还按照曹操的吩咐收拢了两千余溃兵，这也就导致了并州各郡边军的骑兵现在都处于严重缺额的状态，接下来肯定要抓紧时间补充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收拢兵权的好机会。

因此，他并没有让各郡边军自行补充人马，而是让高顺统一募兵，统一训练，这样一来，纵然无法收服这些边军校尉，但至少也能将五郡的骑军全部掌握在手中。

而草原征战，最重要的就是骑军。

只要掌握了骑军，即使这些边军校尉各怀鬼胎，但是他们手中只有一众边军步卒的话，影响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对于曹操的这种做法，朔方、五原、云中、雁门四郡的一众边军校尉虽然明白曹操是在收权，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操将各郡骑军的兵权全部收走。

毕竟，曹操是他们名义上的顶头上司，他们私下里做一些小动作就罢了，但如果在这种名正言顺的事情上和曹操对抗，只会给曹操对他们动手的借口。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心里挨个的把田晏的家人都问候一遍——如果不是田晏贿赂王甫怂恿天子出兵讨伐鲜卑，并且将他们麾下的骑军全部抽调走，最后大半都葬送在草原上，又怎么会给曹操这么轻易就将各郡骑军的兵权全部收走的机会？

就这样，随着征北将军府的开设，并州北方四郡的面貌也是焕然一新。

曹操有条不紊的招揽贤才，募兵练兵，构筑防线，汉军骑兵也不在一味地缩在腹地，而是开始在边境巡守，汉军哨骑的触角也开始伸向草原深处。

而在另外一边。

对于并州这边的动静，檀石槐自然不会毫无察觉。

不仅如此，他现在也是终于弄清楚了袭击鲜卑王庭的罪魁祸首是谁。

然而，去年年末在击败了汉军出塞的两路兵马之后，为了报鲜卑王庭被袭之仇，以及获取过冬的物资，同时也为了消耗鲜卑各部的兵力，防止他们因为王庭遇袭损失惨重而心怀鬼胎，他强行调集了鲜卑各部兵马袭击了幽州边境的各郡，一场大战下来，固然劫掠了不少物资，但是鲜卑各部兵马也是损失不小，短时间内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在强行要求各部掀起一场大战了。

因此，即使知道那个袭击了鲜卑王庭的人现在就在五原郡，檀石槐也不得不暂时压下心中的恨意，只是派出一些游骑不断刺探并州北部各郡的情报，然后蛰伏起来，静待时机。

然而，曹操这段时间可谓春风得意了，但是在洛阳城中却有人遭了殃。

光和元年七月。

名满天下的大儒蔡邕，因为上疏直言得罪了宦官，遭曹节、程璜诬陷下狱。

而说到曹节，其实就不得不提到王甫。

因为当初王甫冤杀渤海王刘悝，其实真正的主事之人是曹节。

甚至，从理论上来说，虽然现在宦官之中张让、赵忠最受天子刘宏宠信，但是身为大长秋的曹节才是所有宦官之首，即使张让、赵忠见了他也要行礼问好。

而王甫先前能有那么大的权势，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他背后站着曹节。

在这种情况下，先前曹操弹劾王甫的时候，蔡邕也是上疏声援，自然就被曹节记恨上了。

虽然当初随曹操一起弹劾王甫的人不止蔡邕一个，但是乔玄、宋酆、曹嵩都位高权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唯有蔡邕，虽然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但却只是一个小小的议郎。

所以，此番蔡邕上疏弹劾妇人、宦官乱政，新仇旧恨相加，曹节便联合程璜诬陷蔡邕，将其下狱。

尽管对付蔡邕这样一位名满天下的大儒肯定会遭到天下人的唾骂，但是他们这些宦官哪一个是有好名声的？

不仅如此，在蔡邕下狱之后，曹节也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下勾结，最后判蔡邕弃市。

而所谓弃市，便是在闹市当中对犯人执行死刑，以威慑百姓。

只能说，曹节不愧是连宗室都能冤杀的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斩尽杀绝。

好在，蔡邕毕竟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名声在外。

因此，在蔡邕入狱之后，众多官员都是纷纷上疏，为蔡邕求情。

甚至，在宦官内部，也有仰慕蔡邕才名的人，就比如中常侍吕强，便是在天子刘宏面前为蔡邕求情。

在这种情况下，刘宏也是有感蔡邕昔日功劳，于是便改判蔡邕流放朔方郡，让蔡邕保住了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