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辞别
黎明的曙光悄然驱散了夜的寂静，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啄食着银杏树上果实里的虫子。
一颗熟透了的杏果自行掉落，啪一声砸在夏至的脸上，飞溅出的汁液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夏至一把拨开头上的杏果，呆呆地从地上坐起。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夏至黑人问号脸，他依稀记得，昨夜有个自称白芷哥哥的漂亮姐姐，说要给他看大宝贝。
如此糊弄鬼的话，但是他却鬼使神差地跟着她回了家。
自从第一杯酒下肚，后面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只记得朦胧间，有个好看的姐姐，头顶着月轮的清辉。
那副模样渐渐与母亲的影子重合，当虚影慢慢消散，眼前浮现出一道清晰的身影。
泛黄的银杏树下，一架简单的木制秋千在清晨微风中轻轻摇曳。
少女双手紧紧握住绳索，她身着一袭轻盈的长裙，裙摆随风飘动，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
似乎被她的宁静所感染，夏至宿醉的头疼感也减轻不少。
见他醒来，白芷倾斜脑袋，向着他微微一笑。
这一刻，夏至的心脏被狠狠抓紧，头晕目眩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围绕着她旋转。
“醒了？”
“白芷……哥哥？”夏至尝试性喊道。
白芷尴尬地摆手，昨日那是逗他玩呢，一点朱唇微启：“嗐，别叫哥哥了，怪别扭的，就叫我白芷吧。”
她双手一把绳索，直接从秋千上跳到夏至跟前。
伸出修长的手臂，将手放在夏至面前，“还不起来，坐地上不冷吗？”
少女睁着明亮的双眸，眼睑下，长长的睫毛随着笑容弯成一轮弯月。
呀！
点秋来到中庭，看见破损的西厢房窗户，惊讶地捂住嘴。
她看看漏风的窗户，又打量一番与白芷并坐的夏至，心里不由得暗怒：“这少年好生的无礼，一来就损坏屋里的物件，真是白惘了这副好皮囊。”
见到夏至正与白芷交谈正欢，心里暗暗记下，“回头去东坊那找杂货铺的李四，听说他有一门修补门窗的手艺，叫上他来瞧瞧。”
点秋走到两人跟前，“少爷，城中的袁仙人向府中递了拜帖，说是午时就要来访。”
谈及袁士传，点秋面露恭敬之色，她不由得想到，连仙人都要给自家少爷递拜帖，那少爷又是何种尊贵的身份。
作为下人的她们，与主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主家越有地位，那么她们行走在外，说话也就有了分量。
“午时？这么急，看来是有什么事。”听到消息，白芷心里一思量。
在凡间，为以示对主家的尊重，拜帖通常提前三日送上，方便主人家安排时间。
白芷沉吟一声，开口说：“点秋，回复准了。记得叫莫师傅中午午膳多做几个菜，还有，将那瓶三十年陈酿取两斤出来醒一醒。”
“是。”点秋得到指令退下。
“你还认识仙人？”夏至好奇地问，他还不知道他筑基修为早已被白芷发现。
“哈…就是有一次喝酒认识的，对，酒友。我一个凡人哪能认识仙人，不过是袁上仙赏识我罢了”
白芷打个哈哈准备糊弄过去。
酒友？夏至狐疑地看着面色尴尬的白芷，不行，他现在一听到酒这个字就想吐。
……
城门处。
一老一少，一高一低两道身影走入城池。
老者着一身灰白长袍，牵着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
少女一脸兴奋，一会瞧一瞧街边的糖人，一会碰一碰雕刻精致的木头人偶。
她兴奋地朝老者说道：“爷爷，这凡人城池好生的热闹啊，我喜欢这里。”
老者回过头宠溺地看着孙女，如果白芷在这里，赫然就能发现，这名老者正是她结金丹之日那名炎阳宗西莱郡驻守，筑基修士李想！
“走吧，乖念儿，爷爷还要去交接，先将正事办了来。”李想拍了拍李念儿的小脑袋。
李念儿乖巧地点点头，拉住老者手不放，淘气地说道：“爷爷，那你办完事可要带我来玩哦~”
少女拉长尾音，晃动老者的双手。
“好好好…等交接完，咱们就来逛街。今天，爷爷就陪念儿玩高兴。”
欧耶！
少女跳起来，一下蹦到老者背上，“爷爷，我要你背我。”
清晨的斜阳，透过薄薄的雾气，光芒打在两人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
“什么！你要调回宗门了！”
白芷有些惊讶，按照之前袁士传所说，他还有几年的驻守时间。
袁士传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对于宗门的调令，他是非常乐意的。
毕竟处于凡俗，灵气浓度没有宗门那般充裕，修行环境也没有宗门便利，对于他而言，调回宗门是最好的选择。
“前辈，此行我是来向您辞行的。宗门派来交接的修士已经到达，估计过几日就会来拜访您。”
左右顾望，袁士传压低声音，“前辈，这次过来的修士，乃是筑基境界。”
“哦？”
白芷似笑非笑，是在防备我吗。
由于袁士传下午就要启程回宗，所以两人匆匆结束午膳。
两斤陈酿三碗醉，就只有白芷喝了几两。
“小袁，我就不送你了，我刚来云阳，你也算给我了一些建议，这瓶益气丹就当作送别礼物吧。”
袁士传连连推手，急忙地说：“前辈，无功不受禄啊，晚辈之前已经收下前辈一颗丹药，若是再拿，岂不是显得晚辈是那贪得无厌之人。”
“收着吧，看你还算顺眼。”
白芷利用金丹威压将袁士传固定在原地，伸手将其腰间的储物袋夺来，将丹药放入。
撤去威压，袁士传一松，瘫软在椅子上，哭笑不得，世间哪有这般金丹宗师。
然后他站起身，向白芷告辞。
“前辈之情，晚辈没齿难忘，祝前辈仙路顺畅，长生久视。晚辈告辞。”
直到他走到了前院，身后才轻飘飘传来一句：“希望下次见你，已经是筑基修士。”
袁士传向着内里一躬身，他知道前辈看得见。
走在回府路上，他摇摇头，“可真是个奇怪的金丹真人。”
……
卧室，白芷取出百年寒石床。
白芷卧室空荡荡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女人的闺房，放下一个寒石床绰绰有余。
“有这个利器，复活币应该就不能影响我布置阵法了吧。”
昨夜，白芷直接将阵法布置到了二阶，算是一夜之间就恢复了二阶阵法师的境界。
若不是布置二阶阵法，爆炸也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威力。
一阶阵法，就算布置失败，一般也就是化作一缕青烟，连个响也冒不出来。
她有些诧异，这么来看，自己在阵法上的天赋简直比前任还要好上不少。
还没等她静下心来参悟新的阵法，房门就被紧急敲响。
点秋焦急的声音传来：“少爷，不好了，夏至在街上和人打起来了！”
“什么！”
白芷豁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