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最后的圣地
艾伯伦见此情形也是哭笑不得。
菜鸡就是菜鸡,打架不会打,路也走不好,摔倒了也不知道第一时间爬起来,只知道躺倒在地上大哭,救救我,救救我的叫。
如果放在正常的战斗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打晕,吊在一边等着别人来救,然后挨个点名。
艾伦伯一脚踢开嵌入地面的菜刀,轻轻跪下,扭过朱利安的脑袋,就连他脖颈上早已愈合的伤疤也开始向外渗出鲜血,失去意识。
“你???”
拉蒙满脸疑惑,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壮硕的男子,显然对方并不了解弗莱豪斯加藤的情况,甚至,对此没有任何的怀疑。
那种从容,自信,嚣张,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因为每个到达小镇边缘的人,都会被阴霾所感染,那种类似于寒冷、惊慌、恐惧的味道,会让他们的心跳的加快,甚至感到恶心和痛苦。
赛伊格亚的诅咒也正是趁着这个空档偷偷地钻进他的大脑。
当你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缓冲区本就是一片毒瘤,而它们,则是毒瘤中的原住民。
“怎么,如果不想像他们一样的话就别拦着我,放心,你逃吧,我不会追的。”
艾伦伯捏着拳头,骨骼在他的手中咯吱作响。
在他看来,对方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甚至连拿叉子的手指都在颤抖,仿佛随时都会丢下手中的武器,仓皇离去。
虽说赛伊格亚的诅咒让他们拥有了悠久的生命,但是却无法改变他的身体和样貌,他们之前是怎么样,现在就是怎么样。
不会因为锻炼而变得壮硕,也不会因为饥饿变得骨瘦如柴,无论怎么折腾,也不会发生实质上的变化。
那是一种静态的生命,一种趋向于永恒的方式。
那永恒,到底有多久呢?
他咧嘴笑着,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深坑,脚掌向前,每一步都像是砂纸在打磨那些粗糙的扶手。
拉蒙只是举着手中的粪叉,一步步地向后退却,时不时地晃动叉头,像是在警告对方,不要乱动。
直至少年伫立在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粪叉,拉蒙才停下身来。
从艾伦伯手中倾泻而出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洪水,任由那根木棍在他的手中挪动,却无法离开。
拉蒙明白,如果不借助赛伊格亚的力量,他是不可能从对方的手中挣脱的,但是,
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再见了,我的朋友,希望,今晚的欢迎仪式您还算满意。”
拉蒙干脆松开双手,任由对方将+18的大粪叉子从他的手中夺过,他轻轻地摘下帽子,拍去上面的尘土。
没有了相互的拉扯,艾伦伯险些失去平衡,一个踉跄,顺着背后退出两步才勉强站稳。
“你,什么意思。”
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胸口下流,与之相对的,是冰冷的长矛。
还未等他明白过来,身后的两人同时抬腿,将他踹倒在地上,背脊上留下两个相同的孔洞。
两片肺叶被同时穿透,大量的液体向外溢出,在失血的同时,他的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但是无论他怎挣扎也无济于事。
每一次呼吸,只会让他离眼前的山丘更远,离死亡,更进一步。
“朱利安,起来喽。”
拉蒙重新带上帽子,捡起自己的大粪叉子:“唉~~~人嘛,总是要吃点教训的。”
“等等,我······”
艾伦伯使出最后的一口气翻过身来,看着围绕在他周围的四人说道。
他怎么也想不通,朱利安明明被自己扭断了脊椎,怎么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另外两个家伙也早应该陷入了昏厥才对。
“放过我,我可以走,我可以给你们钱,我可以······”
面对他的请求,在场的四人脸上只有淡然和冷漠。
拉蒙移动叉头,顺着他胸骨之间的缝隙刺入,一点点地刺破他的心脏。
缺氧带来的感觉已经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身体上的疼痛也在肾上腺素的帮助下得以缓和,很快,他的意识就将飘向远方。
“我还可以给你们······”
这一次,拉蒙踢过艾伦伯的脑袋,顺着后脑,靠近脖颈最柔软的位置,将尖刺轻轻下压,从中间最长的尖刺刺入,不需要多,有几厘米就足够了。
当呼吸停止,当心脏不再跳动,当四肢瘫软,又一个生命在这片区域中陨落。
天边,回响着那一串孤寡的蝉鸣;
它们似乎也闻到了活人的味道。
“命途为茧,囚万物于深槛;此身为烛,引道途于至暗。”
一枚暗红色的水滴从塞贡的手心跃出,另一道阴影则是顺着屋檐下落。
“谁?”
惊呼声在耀眼的红光下是那样的苍白无力,闪烁的星光在此刻仿佛格外的明亮。
所有人都挡住了自己的双眼,等到他们再次开眼之时,艾伦伯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道还未燃尽的火焰和遍地的酒香。
“逃了?”
拉蒙慌张的看向身后,那条漆黑的道路上并无人影。
“你看这个。”
朱利安指向地面,几道清晰的线条从地面上划过,溢出的血液融入深沟,点缀出一个硕大的‘生’字。
就连生锈的大粪叉子周围也有不少的刮痕,只不过上面,可能还残留着些许少年的脑髓。
“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拉蒙顺着主路的方向望去,夜已沉寂。
波纹在阴影中游荡,每次跳动都会让大地震颤。
“孤寡。”
清脆的叫声如荷塘边的月光,使得周围的景色变得越发宁静。
失去了喧嚣的客人,美景,自然只能留给它的主人。
暗红色的舌尖扫过地面,支撑着它们的身体,很重,很重,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风,似乎变得更大了。
“孤寡,孤寡。”
如同来自深渊的赞歌,如同幽夜净土的蝉鸣。
“它们来了!”拉蒙惊呼。
“要我去和查尔斯说嘛?”
“不用,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拉蒙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火柴,匆忙地将路旁的两颗柳树点燃。
“走,我们去黑暗的山丘。”
他们如同最后一位点灯人,拿着自己的打火机悄悄离去。
火焰顺着叶片与枝干向上爬升,即使无法将黑暗照亮,也足以作为灯塔,指引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