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看破
“是什么时候？”
莱恩有些蒙了，若是刚才伊丹没有向上，自己全力挥砍，必定将他拦腰斩断。
没时间继续考虑这些，从头部传来的力量下压，险些让他失去平衡，他可不能任由伊丹在他的头顶，但凡对方稳住身形，将利刃从头部下落，自己也只能落个横尸当场。
莱恩只得单手伏地，向上抬起，整个腰部的肌肉都在为之紧绷，横向划过的不死顺着视线钻向头顶，冲着伊丹而来。
头顶的重量也在瞬间猛增，随风而去，但这并不代表着缠斗的结束。
莱茵立刻伏地而起，冲着自身的头顶挥刀。
当！当！
双刀在空中相碰，擦出冰屑与火星，伊丹则是借助碰撞时产生的力道向后飞跃，与莱恩拉开距离。
这一招，形式小优。
伊丹·贝利斯特，依旧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单手执刀，负手而立，颇有一番名家的风范。
‘这一幕，似乎又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起。
“你······”莱恩犹豫了片刻，却也不知该如何询问，因为问题实在太多，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不再保持之前的动作，反倒是将左手收回到面前，右手执刀前伸，刀身朝上，摆放在胸前。
从他的动作就能看出，原本的大幅度挥刀已经开始转变成小幅的劈砍，虽然力量会减弱不少，但是速度会快上不少，同时范围也会减小许多，那么破绽自然也会消失。
伊丹眼色一变，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垫步上前，抬手挥刀，冲着莱恩的颈部而去。
叮！
刀身相碰的时间甚至不足以让星火泯灭。
当！
又是一声轻响，伊丹将冰牙转向另一侧，依旧与莱恩手中的不死相碰，就连刀身相接的位置都尚未发生改变。
此刻，伊丹却感觉到，第二次碰撞的力道明显要比第一次大上不少，他并未选择将刀身抬起，而是尽力下压，迫使冰牙与不死紧密贴合。
砰！
果然，与伊丹预计的一样，莱恩的左脚一步踏前，用尽全力将他的刀身推开，左手前推，保持两者之间的距离，右手则是将刀刃朝上，连同手肘一起，横向后屈。
如果伊丹在此时上前，必定会被他的左手束缚，况且方才才被对方推开，想要重整身形恐怕有些困难。
危！
伊丹的头顶突然闪烁出一种一样的红光，描绘出一个奇妙的咒文，危险，仿佛即刻便会降临此间。
“赌一赌。”
伊丹反常地抬起右脚，将冰牙插入地面，用以保持身形。
不时，漆黑的刀刃顺风而来，即使连月光也无法看清它的身影，天色，仿佛在此刻暗了下来，天空中却没有一片云彩。
漫天的乌鸦飞舞着，盘旋在他们的头顶，只有零星的几只，慢慢地从天空中落下。
不断地飞起，不断地落下，往复循环，它们的数量也在这一过程中，越来越多。
砰！
一声巨响，莱恩的身体向前倾倒，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以及那种仿佛被砍头般的恐惧。
难以置信对他而言，似乎确实有些陌生了。
“你？是怎么······”
此时，伊丹正一脚踩在不死的刀刃上，向上抬起的刀身不但让他恢复了平衡，还压制住了对方的行动，若不是需要双腿站立，他甚至可以在此时挥刀。
“怎么知道的是吗？”
莱恩猛地将太刀从伊丹的脚下抽回，伊丹也知趣的松开小腿，防止被对方拖走，或是被当场环割，毕竟给对方积攒点打铁槽就得了。
贪刀反而容易当场嗝屁。
莱恩擦了擦手掌，将不死握在手中，不断地在两手之间来回，酥麻的感觉这才缓缓离去。
刚才的一切似乎发生了很多次，但他总觉得，事实似乎并不应该是这样的。
刀身应当径直刺入伊丹的身体才对，刺破冰牙，贯穿心脏，眼前的少年应当在血海中倒下，失去生机，对方的脑袋上也应当浮现出一个大大的‘菜’字。
“不对啊，这，不对啊！”
莱恩摇摇头，认真的将不死收入腰间，张开手掌，以做蓄势。
“有什么不对的，这不就是事实吗？”
伊丹轻轻地退后几步，推到早已烂熟于胸的界限之上。
‘刀柄倾斜，不是横向的斩击，怨气在刀身上聚集，而非之前所见的憎恨。’
看清这一点，伊丹再次向后撤步，右肩向前，左肩向后，刀身在前，护住胸口，至少在莱恩看起来，身体的面积只是之前的一半而已。
“破空飞刃。”
黑白相交的阴影闪烁，莱恩手中的太刀以四十五度角向上扬起，刀尖裹挟着空气以魔力为基底，破空而出。
当剑身滑过，魔力便单独脱离刀身，冲着伊丹而来。
“左，左，右。”
伊丹只是微微地倾斜着脑袋，向左跨出一步，剑气便贴着他的身旁掠过，落在身后的树干之上。
整齐的切口，平滑的表面，只是轻轻的碰触便将树干拦腰斩断，四十五度的倾角，更是令上方的枝干顺着下肢滑落，倾倒在地上。
就连周围旁观的众人也为之一惊。
“难怪你不摇人出来，但凡拉蒙在这里，一个搞不好，恐怕就会被你切成两半。”
伊丹能够感觉得出来，即使查尔斯挨上一刀，恐怕体内的恩赐也会在一瞬间被剑气抽离，失去不死的特性。
看似平静的交锋，实际上却暗流涌动，刀刀致命。
好在他······
“为什么？为什么！”莱恩十分不满的地说道，周身燃起一道道漆黑的阴影，仿佛有一种类似于凝胶的气体围绕在他的身体周围。
他的瞳孔在此刻变得明亮，反射着远处的月光。
身后的阴影狰狞着，蠕动着，在他的头顶凝聚出一个深邃的瞳孔。
“我不理解，我不理解，明明连埃蒙和兹恩都做不到，为什么你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够活到现在？而我······”
此时，莱恩的瞳孔中，慢慢地出现了不一样的光彩，他不再是毫无破绽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