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徇私
“来，你最爱的松鼠鱼。”
四道菜上桌，艾丝特莉雅尝了一口鱼肉，对维伦竖起大拇指。
“你以后干脆跟着我，做我的厨师算了。”
“别说的好像你不会做饭一样。”
艾丝特莉雅吃了几口菜后，抬起头来，带着疑惑和担忧的语气问维伦：“你是不是有什么很重大的秘密瞒着我？”
维伦点头：“是的。”
“不能告诉我？”
“不能。”
艾丝特莉雅继续追问：“跟你拒绝阿赖耶手术有关？”
维伦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说了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是的。”
“咳，从小到大第一次，你有事瞒着我。”艾丝特莉雅叹气，看向维伦的眼神中充满忧虑，她太了解维伦了，他做出这样九死一生的决定，必然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维伦挤出一丝笑容。
“其实你不支持我。”
“但我也不反对你。”
艾丝特莉雅转头，在客厅的架子上，放着很多张照片，那上面记录着她和维伦从小到大点点滴滴。
艾丝特莉雅抿了抿嘴，回过头来：“我尊重你，可是你确实是做了一个，让我很害怕的决定。”
维伦握住艾丝特莉雅的双手，感受对方手掌的温暖，同时直视她那双美丽的眼眸。
“我向你保证，艾丝特莉雅，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两个共同的未来。”
艾丝特莉雅眼中浮现温柔神色，勉强微笑道：“那你再跟我保证，你会照顾好自己。”
“我保证。”
……
“我很怀疑你是否具备在战场上照顾好自己的能力，维伦。”
第二天，完成了所有体检内容的维伦被带到一个房间，在这里坐着两位军官，其中就有昨天被他干掉的艾德里克少校，不过他现在一言不发，说话的是另外一位上校军衔的军官。
“体检表明我没有生理和心理上的缺陷，上校。”
维伦拿出自己的体检报告，那上面的数据好看的像是一张满分考卷。
“那是战场，孩子。”上校根本不看那张打印纸一眼，“我说的照顾可不是指你能不能生活自理。”
上校双手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
“过去的几十年里，自由堡垒军团依据阿赖耶系统定制了覆盖整片星域的作战体系，所有人，不管是不是军团的正编人员，都是按照这套作战体系接受调配和训练的。”
“所以我要提醒你，军团不会迁就你这个所谓的天才，你的血肉之躯放到全是阿赖耶改造者的星域里，只会让你为了配合军团的行动而送葬自己。”
维伦摊手：“难道你想我拒绝调配吗？”
堡垒法案的调配具有强制性，只有两种情况可以不接受调配。
一：你没考上任何一所大学。
二：体检不及格。
维伦两个都不符合，事实上，已经几十年没人能满足这两个条件中的任何一个了。
“当然不是，只是作为本季度奥兰德人员调配的总负责人，我有权向帝国议会申请暂缓你的调配。”
维伦轻轻摇头：“上校，这没有意义，我始终是要去自由堡垒。”
“是要去，不过是晚两个月。”
“我认为不必浪费大家的精力。”
上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认为什么并不重要，你拒绝数据化所带来的可不止是让自己陷入危险，还可能影响到自由堡垒军团的正常战略运作。”
维伦挑眉：“我一个人？”
“军团不会迁就一个人，但却可能因为一个人而受到牵连，我们必须排除所有不稳定因素，所以需要对你进行重新评估。”
“上校。”维伦揉揉太阳穴，他已经对接二连三的阻挠感到厌烦了，“我会积极配合自由堡垒军团的战略部署，而且能够胜任安排给我的职务。”
“怎么证明？”
维伦看向旁边一声不吭的艾德里克。
“我已经击败了少校，这样也不够吗？”
“这证明不了什么。”上校没有给艾德里克面子，直言道：“艾德里克少校打输过不少战斗，他甚至从来没有赢过我。”
艾德里克头拉黑线。
“但这就是区别，维伦。”上校敲了敲自己的阿赖耶终端，“就算战死，这东西也能让我们重头再来，可如果一项重要任务交给你，你却战死无法完成，我们又该怎么弥补这样的战略漏洞？”
“我可以完成所有交给我的任务。”
上校失望地摇头：“有自信是好事，但现实总是残酷的，你现在先回家，等到我们的……”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艾丝特莉雅走进来，看到他们之后满脸惊讶地喊道：“对不起！我以为这里是厕所。”
上校叹气，守门的士兵不见踪影，估计是被艾丝特莉雅给骗走了。
半路杀出个星陨骑士，这下子麻烦了。
“嘿，你们在这干嘛呢？”艾丝特莉雅走过来跟维伦勾肩搭背，“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不法勾当被上校发现了吧？”
“不是，是上校想要推迟我的调配时间，对我重新评估。”
“推迟？你是被检测出精神异常还是身体上有什么病？”艾丝特莉雅的手在维伦身上摸来摸去，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也不是家里人出事，我还好好的呢，爸爸妈妈也没有坏消息传来。”
“莫克里斯上校。”上校开口打断艾丝特莉雅的动作，“我们正在商讨关于调配的事情，你无权干涉。”
艾丝特莉雅双手拍掌表示赞同。
“你说得对。”
然后话锋一转：“但作为封号骑士，我有权监督其他帝国军人是否存在……假公济私的行为。”
上校和少校异口同声：“假公济私？”
这四个字的分量可不小，从星陨骑士的嘴里说出来更是如此。
校长的委托不好办啊。
“我查过详细的法案条例，稍微了解了一下延迟调配需要满足的条件。”
艾丝特莉雅拍拍维伦的后背，差点把他肺给拍出来。
“他好像完全不符呢。”
上校汗颜，继续硬撑着辩解：“他毕竟是特殊个例，我只是稳妥起见。”
艾丝特莉雅：“历史上没有数据化就去自由堡垒的又不止他一个，那些人也没被特殊对待。”
上校的目光在维伦和艾丝特莉雅紧贴的身上扫过，一转刚才的弱势，从容道：“那些人都死了，星陨骑士阁下，你难道希望他也一样？”
艾丝特莉雅用力咬合牙关，双手抱胸，厉声叱喝：“公事公办，你无权阻止一个想要为帝国效力的人奔赴战场，上校，特别是没有任何合理理由的情况下。”
上校深呼吸一口：“谁在徇私，还真不好说。”
艾丝特莉雅嘴角弯起，语气里带着些许挑衅说：“那要不要通知宪兵队和法务部？他们会先敲谁家的门，还真不好说。”
上校摆手，示意认输。
艾丝特莉雅拿过维伦的体检报告，递给上校。
“我会带他去自由堡垒，不劳你们操心了。”
上校问：“你见识过真正的战场，星陨骑士，你面对过很多强大的敌人，而他只是个孩子，他死了，谁负责？”
艾丝特莉雅怔了怔，回头看向维伦，眼中的目光难以捉摸。
“除了他自己，又有谁能负责呢？”
……
走出医院，艾丝特莉雅在维伦眼前打了个响指。
“帮了你的忙，就不来点表示？”
维伦毫不客气地揽过艾丝特莉雅的腰，吻住了她的嘴唇。
周围的街道拐角、草丛后面、垃圾桶里面等等角落快门声连成一片。
分开后，脸颊潮红的艾丝特莉雅拍打维伦的肩膀：“你确定这不是在便宜你？”
“别说的你不享受一样啊。”
说罢，维伦拿出两张游乐场门票。
“我记得某个大美女很喜欢游乐场来着。”
艾丝特莉雅把两张票全都抢过来。
“你确定不是某个小鬼头天天抱着我的腿想让我带他去玩？”
“嗯……肯定是你记错了。”
接下来去游乐场，维伦刚转身，就有两只手从后面抓住自己的肩膀，心领神会的他把手向下一勾，恰到好处地抱住了那双健美有力的大腿。
艾丝特莉雅的双手抱住维伦的脖子，后者明显感觉那双手有些过于用力，她应该很擅长控制力道才对。
透过压在后背的柔软重量，维伦感受到艾丝特莉雅的心正在加速跳动。
“我好害怕，维伦。”
她动听的声音在耳边细语，对于这个如日中天的超新星，这可能是她仅有的软弱了。
“我害怕继续抱你的机会不多了。”
“会没事的。”维伦背着她，在众多好奇的视线间穿过人群。
“我从来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