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诚实的奸贼
洪吉章一点都没留情，咬的时候用了全力，还像螃蟹一样不松口，疼得陈澈脸色发白。
“你神经病啊！”
陈澈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用力去推洪吉章的头，哪知道洪吉章咬得更紧了。
“你是不是疯了！”
陈澈又用力去推洪吉章的身体，却不小心推到了洪吉章的上半身，摸到了一团软东西。
这东西陈澈很熟悉，他前世还是谈了女朋友的。
“你……”
陈澈心中一下明白过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洪吉章：这小子怕不是唐王世子，而是唐王世女吧？
这时洪吉章像是被打了七寸的蛇一样，“啊”的一声突然松开了嘴，退到了一旁。
“哼！”
洪吉章满脸通红，狠狠地瞪了陈澈一眼，跺了跺脚，咬着牙转身跑出了大堂。
“等等！”陈澈跟了出去，想要说些什么，洪吉章却已经跑远了。
“陈将军，你没事吧？”
李俊刚才没进大堂，一直在门外等候，这会见洪吉章跑了出来，陈澈也跟着出来，连忙问道。
“没事。”
陈澈看着洪吉章远去的身影，思索了一会，接着道：
“你把严华叫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遵令！”
李俊拱手应道，依令叫了严华过来。
陈澈走回大堂，坐在虎皮大椅上，等严华进来后，示意严华坐下，开始了问话。
“严华，物资清点得怎么样了。”
“回陈将军，大物件已清点得差不多了，还剩些小物件，小物件比较零碎，估计还需要二个时辰。”
“好，营寨的住所有几间，够不够用？”
“有四间，一间小的，三间大的。小的原来是凌永昌的住所，可以住两人；大的是其他海盗住的厢房，每间挤一挤可以住十六人，差不多够住。”
“好，小的那间留给洪指挥。”
“啊，陈将军，那你呢？”
“我跟你们一起住厢房。”
“陈将军，这不太合适吧！你现在是我们的头领，没有头领跟属下一起住的道理，这样有损你的威信。”
严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行，那我跟洪指挥住小房间。”
陈澈没再坚持，因为严华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得入乡随俗，正好可以跟洪吉章多接触，看看洪吉章到底是世子还是世女。
“严华，还有一个事，营寨中有火枪火铳之类的武器吗？”
陈澈又问道，这次攻占螺洲岛，看到海盗用了红夷大炮，但却没看到他们用火枪火铳，一直觉得有些奇怪。
“目前还没有发现。”
“咦，奇怪了，为什么这岛上有红夷大炮，却没有火枪火铳？”陈澈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事我问过庄怀安等人，据他们说，这里原来是本朝的一处军事要塞，后来遭遇国难，守兵溃散，将火枪火铳之类的容易拿走的东西都带走了，而红夷大炮因为粗大笨重，难以携带，反倒留了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
陈澈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便让严华回去继续清点物资。
后来，陈澈又叫来了杜星云、张定远、何远等人，询问了安抚土民、巡逻、船只修缮等事情，并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直到傍晚才忙完，这才吃了饭回小房间休息。
严华说这间房间小，是相对于大厢房而言小，陈澈估算了一下，实际面积有七八十平米，比他前世租的房子还大，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间独立的如厕处。
洪吉章已在右侧的床上睡下，听到有人进来，又起了身，看了陈澈一眼，冷冷地道：
“陈将军好忙啊，日理万机，现在终于忙完了？”
“洪指挥，忙完了，打扰你休息了。”
陈澈盯着洪吉章全身上下看了一眼，见他换了身宽大的衣服，慵懒地站在床边，神情很是自然，丝毫没有女人的忸怩作态，心中很是纳闷。
“呵，哪里敢，陈将军现在是头领，想打扰谁就打扰谁，谁敢有意见。”
洪吉章哂笑了一下，挖苦道。
“洪指挥，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如实相告。”
陈澈没理会洪吉章的冷嘲热讽，盯着洪吉章正色道。
“你说。”洪吉章昂着头，也盯着陈澈道。
“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陈澈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女的。”
出乎陈澈的意料之外，洪吉章竟然没有任何迟疑掩饰，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下弄得陈澈整不会了，他喃喃道：“那你怎么，怎么……”
“怎么又像个男人是吧？好，我告诉你，我父王很想要一个儿子，但是只有我一个女儿，后来没办法，从小就把我当儿子养，我从小到大也认为自己是男的。实话告诉你，我还找了女相好。”
“哦。”陈澈点头，怪不得洪吉章有这样的性格了，都是从小养成的。
“现在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洪吉章盯着陈澈，一字一字道。
“你说。”陈澈应道。
“你是不是跟凌永昌一样想做皇帝！”
“是。”
陈澈愣了一下，没想到洪吉章会问这个问题，但很快回过神来，跟洪吉章刚才一样，直截了当地回答。
“嗯，果然是个诚实的奸贼。”洪吉章嗤笑了一声，接着道：“你这样对得起我父王和大都督吗？”
“对不起。”陈澈没有解释，继续道：“但我以后若是赶走了鞑子，收复了河山，挽救了汉家社稷，我想，我对得起天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呸！好你个奸贼，现在还在花言巧语，我看你就是个野心家，只顾着自己，我父王和大都督真是瞎了眼，选了你这么个奸贼来保护我……”
洪吉章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陈澈没有接洪吉章的话，任由他骂。
洪吉章骂了许久，终于累了，抹去眼上的泪水，抽泣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想当皇帝，王兴想，凌永昌想，现在你也想，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