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千秋大业一箭休

“王贼之所以能做大,是因为迎立了隆武帝的弟弟朱聿锷为唐王,得到了百姓的支持。”凌永昌又喝了一口茶,自问自答道。

“是的,大哥说的对,大哥的打算是?”庄怀安接话道。

“我们在王贼的船上抓了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刚才还审过他,现在已可以确定,这个少年是明朝大人物的子女,且很有可能是唐王的子女。”

凌永昌眼中冒出了精光,继续道:“王贼已陷入绝境,汶村守不了多久。我准备效仿郑成功迎立宁靖王朱术桂之事,迎立唐王的子女为新唐王,聚集天下忠贞爱国之士,驱除鞑虏,反清复明!”

“咳咳……”庄怀安正在喝茶,听了凌永昌的话,一下子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你说凌永昌没脑子吧,他能想出迎立明朝宗室、反清复明的点子来。

你说凌永昌有脑子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整个天下都已经被鞑子占得差不多了,这时候还想着迎立明朝宗室,是嫌自己的命不够长吗?

还学郑成功,郑成功是什么人,人家是垄断大半个东南海域海上贸易的大海盗,就算北伐失败,手上还有几十万人马。

你手下呢?只有十几个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不过,庄怀安没有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他抑制住咳嗽,正想敷衍几句,老六、老九已抢先拍起马屁来:

“大哥真是诸葛再世、深谋远虑,我们只要按照大哥说的做,一定能驱除鞑虏,反清复明。”

“是呀,到时候我们就是从龙功臣,封王拜相不在话下。”

“对,说不定大哥还能顺应天命,受禅登极,成为九五至尊。”

……

“呵呵,老六,老九,你们说得过了。”凌永昌很是得意,见庄怀安没有说话,问道:“老三,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大哥,此事可行,但要从长计议。”庄怀安连忙违心应道。

“嗯,老三说得不错。”凌永昌点头,接着道:“目前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把另一艘船上的王贼都设法杀了,老三,你有什么建……”

凌永昌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嗖”“嗖”“嗖”“嗖”的几声响起,大堂中的老三、老六、老九身上都中了箭,而自己咽喉处也响起了“噗”的一声,像是石子落水的声音,竟有些好听。

等他低下头时,看到一支箭径直贯穿了自己的咽喉,箭尾还在来回摆动,牵扯着他的伤口好疼。

“唔……”凌永昌想骂人,是哪个鸟猢狲暗算,但气管被洞穿,说不出完整的话,不一会儿,就重重地倒下去,不甘地闭上了眼。

黑暗中,他仿佛看到自己带着老三、老六、老九等人,迎立了新唐王,聚起了百万精兵,一路所向无敌,杀到了鞑子的巢穴辽东,杀得鞑子人仰马翻,杀得鞑子血流成河,然后唐王成了皇帝,再把皇位禅让给了自己,自己登上泰山封禅……

……

杀进营寨大堂的是陈澈、张定远、韦旭和俞宗辉和一名俊美少年。

在此之前,陈澈靠着还山图,带着张定远,将营寨大堂附近探查清楚。

营寨的左边是个大仓库,有一个海盗看守,两人把这个海盗抹了脖子;右边是几间厢房,有两个受伤的海盗在休息,也被两人用被子蒙掉。解决掉左右两边的三个海盗后,两人也换上了海盗的衣服。

最棘手的是营寨后面的地牢,有三个海盗在守着,两人废了很大周折,趁着三人吃饭轮换时抹掉一个,出恭时抹掉一个,再联手把最后一个解决掉。

进入地牢后,发现所有人都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只有一名俊美少年例外。

“你们是……”被俘的众人见陈澈、张定远穿着海盗的衣服,愣了一下,有气无力又疑惑不解地问道。

“嘘!我们是山君号上的同袍,来救你们的,别发出声响。”陈澈和张定远一边解开众人身上的刑具,一边小声说道。

地牢内的众人闻言仔细一看,果然有些眼熟,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可以确定是一起从文安城出发的同袍,心中大喜,配合着陈澈和张定远解开刑具。

“你是……”

到了俊美少年前,陈澈觉得这人像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下,猛然记起三天前去唐王府晋见唐王时,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府中的水井旁打水,那个少年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再结合戚思彦临终前的遗命,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唐王世子朱瑞锦了。

“唐王府指挥使司指挥佥事洪吉荣。”朱瑞锦也认出了陈澈是三天前到王府晋见父王的粮兵,当时自己正在打水,这粮兵还盯着自己看了好久。

明代亲王设护卫指挥使司,下设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等武官,分别为正三品、从三品、正四品。

指挥佥事洪吉荣是朱瑞锦对外的身份,戚思彦临死前也给陈澈说过,所以陈澈也知道这些。

“见过洪将军!我是总旗陈澈!”无论是唐王世子朱瑞锦还是指挥佥事洪吉章,官阶都比陈澈高,陈澈拱手行了礼。

“见过陈将军。”洪吉章知道陈澈只是一个正六品的总旗后,也不敢托大,因为对方刚刚救了自己,连忙拱手回应道。

“咦,洪将军,王千户呢?”陈澈四周看了一下,没发现王文,问道。

“王将军殉国了,被海盗抛到海中了。”洪吉章闻言,想起在船上的时候,王文拼死也要保护自己,最终被海盗杀人抛尸,心下一阵伤感。

“哦!”陈澈早有预感也不吃惊,点了点头,接着道:“洪将军,现在海盗还未除尽,你们在这里稍稍休息,我们去把营寨中的海盗杀了再长谈。”

“陈将军且慢,我没有负伤,而且去过海盗营寨,对海盗营寨的内部很熟悉,我跟你们一起去!”洪吉章连忙拉住陈澈的手道。

“也好!”陈澈本来不想带着洪吉章冒险,但看到他神色坚决,拉住自己的手怎么也甩不开,只能答应了下来。

随后,陈澈让洪吉章也换了海盗的衣服,出了地牢,跟韦旭、俞宗辉汇合,一起杀进了海盗营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