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春拜访
一
上虞祝家庄此刻张灯结彩，礼花齐放。祝员外吩咐下人在门口挂起大红灯笼。
门外石狮口中含珠，怒目圆睁地看着来往行人，威严十足！
今天——大年初一，春节伊始。祝母早早地让膳房准备了可口佳肴。一部分菜用以祭祀，请神，一部分让举家上下品尝饱腹，也算是不负佳肴好菜！
英台在闺房，银心在一旁给英台化妆，铜镜里反射一张姣好的容颜，英台美目盼兮，眉间流转的情愫，带点小女人的神色。梳好发髻，别好发钗，再抿嘴点红，最后一道工序完成，英台出了闺房。
喜庆的大红对襟襦裙，鎏金纹线，琉璃珠子镶嵌其中，刺绣在红布上精美绝伦，锦衣之下，一双绣鞋，也是同样重工繁复，制作精良！
英台一身的打扮十分端重。
参加请神典礼时，香火已续上，英台拜了拜，随即落座。
祝母操持家事，此刻正在与祝员外说着什么。下人们也纷纷议论，今日好像要来个大人物。“只是听说，给小姐提亲的！”一名丫鬟如是说。
轿起轿落，轿子里伸出一条腿来，然后探出一个脑袋。是马家！带着公子马文才前来提亲！
马文才高中进士，朝廷已赐黄金布匹等丰厚奖励，还封了个官职给他，加爵升官，仕途一片大好，前程似锦！
大年初一前来提亲，阵仗盛大，队伍冗长，几口箱子，诸多下人，隆重而又显势！
祝员外出去迎亲，马文才已在车下。客套一番，二人进入正堂。
厅堂上方悬挂一木匾，“家学克承”，显示出祝家良好家风。
马文才一表人才，一袭红袍，手执纸扇，风流倜傥！
祝母见了，一脸谄笑，连夸，“马公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与小女甚是相配！”
“伯母谬赞，小生实不敢当！”马文才谦虚道。方才英台已至大堂，听罢母亲与马公子调侃，沉下脸来。心中腹诽，“我已有钟意之人，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虽是心中不中，礼数仍在。便撇撇嘴，一脸哀怨，端坐于侧。
“英台，马公子为当今圣上钦点进士，前途无量，日后与你结为连理，秦晋之好，实乃良配！”
“小女子已有钟意郎君，不嫁！”
“英台，休得无礼！”
“父亲，我与梁山伯已私下有情，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英台终于说出实情。
“私下有情？！若是私情，趁早结束，也好与马家联姻！”祝员外不顾英台想法，执意要把英台嫁于马家。
“父亲，你这般无情，我宁死不嫁！”英台在堂上提高音调，吼出这番话，便拂袖离去！
马文才一脸黑线，祝母与之耳语，“小女不懂事，别放心上！”
“英台个性十足，吾喜之！”马文才咧嘴一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祝员外坐在厅堂中央，方才马文才离开。英台跪在堂前，被一阵奚落。斥骂声，戒条声，声声刺痛。英台心如死灰，誓死抵抗。祝母一开始还帮着女儿求情，后来英台出言不逊，祝母便持戒条鞭策英台。英台膝盖上满是淤青，身上，衣服上一条条抽打痕迹，触目惊心！
如此狠心，祝家人对自己的女儿像对待仇人般无情。不可言状！
大年初一便出此事，祝家庄举家上下都议论纷纷。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祝员外也吩咐下去，不得对外宣扬，对内也不得评说！搞得人心惶惶！
二
英台换了身衣服，连夜出逃，带了一些衣物盘缠，坐船去找山伯。
银心因此牵连受罚，杖责二十。
上回与山伯聊天，英台得知山伯乃会稽郡鄮县人氏。于是快书一封，先寄到山伯府上，后落脚鄮县一酒栈。
快马加鞭，书信先到梁府，山伯来指定酒家寻英台！在客栈，两人耳鬓厮磨，你侬我侬，英台全然不顾之前所受磨难与伤痛，仍与山伯有情有义。
山伯得知英台受罚，便向英台许诺，“我今年进京赶考，一有功名，便速速回乡，去你府上迎亲，定不负你！若功名求取不得，我过完新年便去你府上拜访，等我！”
英台大为感动，感激涕零，泪水模糊了双眼，山伯见了，轻轻帮其拭去！
末了，山伯甜言蜜语，好生哄着英台。英台这才开心！英台喜慕山伯，别人口中的油腻情话，从山伯口中说出，听来竟句句中听！绵绵情话，像山伯的拳拳心意，撞进英台心中的柔软一隅！
英台的女装扮相山伯见过一次，看到英台如今也是这般清丽动人，心中愈发喜欢，看着英台的目光便更加柔和！双眸盈水，柔情似水！
二人在客栈将就一宿，山伯考虑到英台离家远乡，其父母定会担忧。便临时起意，欲送其回家，并陪同前去府上拜访！
翌日，二人马不停蹄来到祝家庄，到府上时，天色已晚。暗下来的天空，夕阳西沉，已是黄昏！建筑物晕染一层霞光，英台的脸也映衬得红彤彤，明艳依旧！
山伯不禁看呆了。于是停下脚步，举起手，抚了抚英台的发。
英台把山伯的手紧紧握住，二人携着手走入祝家。
祝母见英台回来，激动得一把抱住英台。
祝员外也憔悴不少，派下人去寻找英台未果，他也在反思自己对英台是否太过严苛、近乎没有人情？！
见英台与一陌生男子携手共进，有些动怒，问英台，“此为何人？男女授受不亲，尔等携手，有辱斯文！”
“在下梁山伯。会稽郡鄮县人氏。”
英台顾不上道德礼仪，封建世俗，更加攥紧了山伯的手。
二人下跪，对祝家人宣誓，待到山伯高中进士，求取功名后，风风光光地把英台迎娶回家，一生一世对英台好！
祝母拉起二人，居然同意了，笑意盈盈、眼中水汽氤氲，直直地看着梁。梁也是人中龙凤，倜傥风流，才华横溢，祝母一眼相中，很是满意！
“既然小女与汝互相欢喜，那我同意你们交往！等到你求得功名，我们便将小女嫁于你，你可要好好对英台呀！”祝母同意二人亲事。
祝员外本不想应允，想到梁说自己取得功名后，再迎娶英台。便心想：若是不中，那婚事便作罢！
祝母吩咐府上准备好酒好菜招待山伯。席间，祝家人问了山伯何许人氏，家住何方，父母做甚，家中几人。山伯一一如实作答。祝父与山伯交流时，发现其不光外表出色，谈吐姿态也颇为不凡，很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