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吹过江南

冬天的北方格外的冷，寒气不断地渗入人的每一处有热度的地方，站在院子里，都是满满当当的仪式感，就像在虔诚地祈祷过去。

落叶已经摆满了那个红心柿树下，杂乱无章的样子，实在是不知如何形容，究竟有多少片叶子，我数不出来，也数不过来。

每当数这几片的时候，就会有风吹来，把我苦心孤诣的计算重新归零，数叶子，是其中一个无聊而有趣的行为。

说叶子无聊的人，因为他们只是关注叶子本身，却忘记了它本来是与自然互动的，因而它是有趣的。

我在想，一朵紫罗兰开在寂寥无人的小路上，无人可见，无人能知，也许也是一种无聊，可是当它被采下来，去送给心上人，那就有趣多了。

世界本来没有大小，只在于人的眼中，眼里看到的，不一定是所有人眼里拥有的，这并不奇怪。

想来还是因为一片叶子，一叶一菩提，菩提，一棵相当简单的树，却因为释迦牟尼在树下悟道，而变成了一棵有灵之木。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大概就是，人的身体里所蕴藏的先天本性就如同菩提树一般，可是后天的心灵，就像那摆放着明镜的漱洗台。

所以要不断地去擦拭它，不要让它染上尘埃，这与人之初，性本善有不小的关联，人刚开始的时候，就像这菩提树一般拥有自己纯粹的天性。只是因为后天世俗的尘垢会污染能够触动的心，所以要不断地清除污垢，不要让它惹上尘埃，这是北派禅宗的祖师神秀的一首偈语。

但是神秀的这句话从某些方面的确非常好，对入世之人有非常好的触动，因为，入世之人，心中最易滋生杂念，而没入世之前，大多心性淳良，所以入世之人很适合这句话，只是我不完全适合。

我只是觉得在院子里数叶子也是一种快乐，快乐本来就是一种，那就是快乐本身，可是，每个人对快乐的具体感受都不一样，有的人觉得吃饭快乐，有的人睡觉快乐，有的人走路都快乐，当所有人的快乐互相叠加，就不再是独自的快乐本身，而是来自于世界的快乐，世界与人给人带来的快乐。

所以并非不快乐，只是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快乐，这大概就是人痛苦的一种根源。

世界之道，在于天地，天地之道，在于自然，自然之道在于本性，如果本性就是快乐的，那还有什么能够让生命不快乐的呢，很多东西，的确是在变化，比如铁剑会生锈，可是你看到的铁锈。所以觉得一切都在变化，但是再想想看，它还是铁剑，再深入一下，它是金元素的一类，如果还想深究，它属于自然，所以世界的本源属性无法改变，这也是内在本质。

因此可以说的事多了，但是我觉得暂时先说一句，智者向内寻求力量，不知者向外寻求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