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前往裕城
杨奕也是消失在了这阴司的公堂内,他走到了堂后与都城隍会谈去了。
都城隍在见到他后,也没有任何急躁情绪,很是安然的坐在椅子上。
对杨奕点了点头,方才开口道:“怎么样?杨道友。那裕县城隍是不是真如那席方平所说,有手脚不干净的情况?”
都城隍未曾等杨奕开口,就已然是做出了最差的判断。
由此也能猜的出,他的心情可不像表面这样淡然,指不定早就怒火中烧,现在所展现的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杨某方才问仔细了,那赵金成做头七法事的细节,是没有弄假的。席方平他对答如流,神色清明,不像是中了幻术。
那席廉阳寿未尽便是遭阴差索命的事,应当是有的。”
杨奕没有直接回答都城隍的问题,而是先说起了这席廉的事情。
都城隍也不是傻子,在听到杨奕避而不谈裕县城隍,反而说起了席廉的死因时,自然也是明白了,这事是有转机的。
“杨道友的意思是,这阴司确实是有人手脚不干净,但不一定是裕县城隍了?”都城隍在琢磨了片刻后,向杨奕问道。
“极有可能。那赵金成可能是在裕县过的不如意,故作模糊之言,将事推到裕县城隍头上。使席方平状告无门,似乎是要逼得他往上面告……”
说道这里,杨奕便就此打住,之后的话不用他说,都城隍也是明白的。
都城隍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垂眼沉思了许久,在心中验证了杨奕的想法后,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下来。
“这些个道士!搅扰阴司之心不死啊……”都城隍咬牙切齿道。
见此状,杨奕连忙说道:“这些不过是猜测罢了,此事还需彻查。毕竟,若不是咱们阴司内部出了乱子,又怎会被那赵金成拿住把柄?”
这话一出,都城隍的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知杨奕所的没错,就算这裕县城隍没问题,这阴司无故拿人的事还是有的。不然这姓赵的道士不敢借机大做文章的。
当下都城隍便是有了决定,他对杨奕说道:“我已决定了,即刻前往裕县,彻查此事。我还需杨道友助力,还请随同。”
杨奕有些迟疑。自己魂魄离体,还要走这么远的路,到时回魂入体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都城隍也是瞧出他的脸色,问道:“怎么了?”
杨奕将此事如实说与了都城隍听,则是引得其哈哈大笑。
“那没个修为的席方平都不怕,你怕个什么?此去裕县,你随我法驾,不过片刻就能到。今晚,我定会将此事查清!天亮前就送你回来。”
都城隍斩钉截铁道。
杨奕在得他保证后,也就不再多言,应下了他的请求。
随后,两人便是一同回到大堂内。
席方平在得知都城隍接下了他的状子后,终于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对着都城隍与杨奕不停地行跪拜之礼。
“多谢城隍大人!多谢杨先生!多谢多谢……”
席方平虽是诚心言谢,但都城隍只觉得席方平是在臊他。
当时若不是杨奕在堂内,他早就将席方平乱棍赶出了,根本不会听得席方平后面所言。所以,都城隍此刻的脸色不太自然。
于是,他便叫停了席方平,“好了,莫要再做此姿态了。你若是还有孝心,想着你的父亲,那就不要拖延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都城隍这么一说,席方平立马是停住,起身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随后,都城隍招来文、武判官,安顿好一切事宜后,便点了一众阴差集结,要往那裕县赶去。
……
深夜,裕县。
此时寂静无声,因季节已是寒冬,路上早就没人了,只有一个更夫拿着竹筒和铜锣在游荡。
裹着厚实棉衣的更夫正要打更之时,突然他到一阵寒意刺骨,冻得他直打哆嗦,一句话没曾说出来,连神智也是有些不清了。
这更夫以为是自己突然染了风寒,他为了避寒连忙往那打铁的棚里走去,背靠着仍有余温的炉子,眼皮子渐渐沉下,在闭眼前,更夫却是看到了常人不能见的一幕。
只见道上凭空出现了一行官兵,旌旗如云,剑戟林立,似是护卫着什么人路过。
因为在他这会儿看到这仪仗时,已是队末了,这队官兵护送的何人,更夫不知。
但,他却是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这大概是遇到了百鬼夜行,阴兵过境了,这是他闭眼昏睡前的最后一道思绪。
没过多久,这路阴兵便是到了裕县城隍庙前,这庙门是关着的,但他们也未停下脚步,好似面前无阻,往里走去。
坐在车上的杨奕在穿过庙门之后,庙里的景色他还未看清,四周就立马变了样,一行人已是到了裕县的阴司门前了。
他们这一行人的出现,很快就惊动了镇守阴司的阴兵,立马便有阴兵连忙上前来问话,也有阴兵进里寻主事者去了。
在得知是都城隍法驾后,这些个阴兵自是不敢拦,放了这行队伍进了阴司。
恰巧裕县城隍也是得了阴兵告知,立马从阴司府里走出,连忙上前迎驾。
“下官不知都城隍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往都城隍大人恕罪。”裕县城隍连忙告罪。
都城隍在车上回道:“不妨事,不知者无罪。”
整个队伍停了下来,车旁有随从连忙将垂帘卷起,车里的情形一下子便被裕县城隍看在了眼里,除去都城隍还有杨奕也在车里坐着。
裕县城隍也是愣住了,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笑着打起了招呼。
“都城隍大人,此番与杨先生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都城隍从车上起身走了下来,杨奕也跟在其身后。
“是有事,是关于你的大事。”
裕县城隍很是疑惑,问道:“都城隍大人说的是什么事?还请提点下官一二。”
都城隍瞥了他一眼,道:“你看看那卷帘人是谁?”
裕县城隍不知都城隍又怎么说起了卷帘人,但他还是照做,放眼望去。
他愈发觉得这卷帘人的相貌有点眼熟,却又记不起是何人。
“城隍认不得席某了吗?”见裕县城隍久久不能分辨,席方平直接开口道。
“是你!”
裕县城隍这才想起,这是数日前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的席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