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策
“你放开我！”沙赫拉姆叫道，“你想勒死我吗？”
“他在哪儿？”此时的基尔就像一头被逼急的狮子。
“你放开我，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好吗？”沙赫拉姆知道如果想活命，就不能继续激怒眼前这个好汉。
“你勒死我没用的。”沙赫拉姆继续安抚道，“你先松开手，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
基尔的情绪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他慢慢地松开了手。
沙赫拉姆摸着脖子，咳了几声，“兄弟，你的力气也太大了，差点没把我掐死。”沙赫拉姆假装没认出基尔，“你到底是谁？”
此时的基尔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的微笑。
“你认识米亚的对吗？”他说。
“米亚？米亚？我不认识，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兄弟？”沙赫拉姆想装不认识混过去。
“沙赫拉姆先生。”基尔见沙赫拉姆始终不肯承认认识自己和米亚，就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沙赫拉姆犹豫了一下。
“是的，我是。”沙赫拉姆停顿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但我不记得曾经在哪见过你。”
“那么，”基尔说，“你真的不认识米亚是吗？那我呢？你再好好看看？”
“你让我想想看，从你的五官来看，的确看起来很眼熟……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沙赫拉姆认为只有继续装作不认识或许比较有安全感。
“你对我没有印象不要紧，你对米亚就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基尔恶狠狠地问。
“谁是米亚？”沙赫拉姆只能一装到底。
“我的妻子。”基尔瞪着沙赫拉姆。
也许是积压太久的情绪得不到很好的排泄，几乎心烦意乱的基尔突然用一个拳头打在墙壁上，然后大叫一声，“啊……”
这一声大叫，让沙赫拉姆看到了基尔内心最深处的一面，是的，作为一个丈夫，基尔先生对他的妻子米亚有着无比忠诚的爱，即使她后来真的做了对不起基尔的事，甚至回过头来想求得基尔的谅解时，出于对妻子的那份爱与不舍，基尔最终还是选择原谅了她，但是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妻子米亚已经被那个横刀夺爱的人给杀了的话，像基尔这样的血性男人，势必一定会将其千刀万剐。
基尔这次远赴重洋，公开宣称要找回他的妻子，一洗之前的耻辱。他在浪漫国经营着一家生意兴隆的夜总会，大伊和沙赫拉姆在浪漫国逗留期间曾是他的客人。
“我不认识你提到的那位女士，”沙赫拉姆冷冷地说。
“你不认识米亚？”
基尔再一次听到了他不想听的话。
“不认识。”
“我再说一遍，你……到底认不认识我的妻子，米亚？？”基尔拽起沙赫拉姆的衣领，挥起拳头问。
“我.我认识，我认识。”沙赫拉姆被吓到了，“你.你你妻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怎么这么不要你的这个B脸？你他M怎么那么厚颜无耻？这种话你都问得出来？你明知道我妻子和你的同伴私奔的事，你好意思装不知道，真他M没种！”基尔纂紧拳头，顶在沙赫拉姆的太阳穴，但是理智还是让他选择没有打下去。
“我……我发誓，我对这件事真的一无所知，”沙赫拉姆努力让自己淡定地回答。
“我跟踪过你们三个到土波国，后来又得知你们来了萨其马，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你这个骗子。”基尔说。
沙赫拉姆笑了。
“我压根就没去过什么土波国，怎么可能从土波国来这里呢，你一定是搞错了。”沙赫拉姆说谎真的不用打草稿。
基尔看沙赫拉姆真的是一个十足的骗子，继续逼问也不可能得到实话，便再一次松开了他。
“沙赫拉姆先生，你就继续维护你的同伙吧。”基尔警告似的说。
“我怎么可能会有同伙。”沙赫拉姆扯了扯领子说。
“你敢发誓，你真的对我妻子和大伊先生私奔的事一无所知吗？”
“我当然敢发誓，这有什么不敢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是沙赫拉姆不敢发誓的。
他的回答再一次激怒了基尔，只见他呼吸急促而强烈。他再一次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沙赫拉姆。但是这次沙赫拉姆似乎已经习惯了，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畏惧。
“你真他M的不要你的FACE，你连称为人都不配，什么谎话你都敢说，真的，你简直是颠覆了我的三观。”基尔喊道，“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基尔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沙赫拉姆的态度真的能把一头死猪气活过来。
“看来你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太精明了你。”基尔已经被沙赫拉姆的态度折磨得筋疲力尽了。
“基尔先生，你太抬举我了，我其实从小到大脑子一直都很迟钝，尤其是记事记人这方面，我真的很容易想不起来，我小时候我妈就告诉过我，我会选择性地忘记一些事，对于一些不太重要的人或事，在我的大脑里就只会存储七秒钟。”沙赫拉姆说着一堆连他自己都信的谎话。
“行了，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我妻子和大伊先生之间发生的亲密关系吗？”基尔显然不想听他多说一句谎话。
“没有，你有吗？”
“是的。”
沙赫拉姆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呢？”。
“米亚跟我说她爱上了大伊，我没有理由去阻止她的幸福。”基尔在这情感方面还是比较大方的。
“嗯，”沙赫拉姆说，“我从没想过大伊会和别人的妻子私奔。你知道就大伊那长相，换作我是个女的，我都不可能瞧得上他。”
“但是，他却成功地让那个愚蠢的女人爱上了他。”基尔无奈地说。
“基尔，我说兄弟，”沙赫拉姆套近乎地说，“我为你感到难过。”
“这个人在哪儿？”基尔问。
“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告诉你了。”沙赫拉姆继续扯着他的谎话。
“我认为你肯定是知道的。”基尔说。
“为什么？”
“他是你朋友。”
“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实话吧，他只不过是我曾经的朋友，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不再是朋友了。”沙赫拉姆煽情地说。
“所以，你们俩吵架了吗？”基尔还真信了。
“是的。”沙赫拉姆别过脸，装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你们为什么吵架？”
“对不起，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问题。”沙赫拉姆回答。
“那大伊先生会在这个城市吗？”基尔果然是个善良的老实人。
“我不这么认为，自从我回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沙赫拉姆继续表演着他的戏。
“沙赫拉姆先生，”基尔突然喊道，他的声音变得刺耳而响亮，“你是想保护大伊吧？你是怕他被我抓到，对吧？”
沙赫拉姆笑了。基尔又一次掐住他的喉咙。
“带我到大伊那儿去，”基尔先生说，“不然我就掐死你！”
“那你就去见上帝吧！”
只见一把明亮的尖刀在街头的路灯下闪闪发光，基尔呻吟着，他再一次松开了掐在沙赫拉姆喉咙的双手，摇摇晃晃地倒在人行道上，鲜血宛如尔泉水般地从他的腹部不断地涌出，基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抽搐了几下直到一动不动。
鲜血喷洒了沙赫拉姆满手满脸，他尽力用手帕擦拭着血迹。
“我现在是个杀人犯了！”沙赫拉姆咬着牙咕哝着。
沙赫拉姆急忙赶到洛克的小酒馆。
“怎么了？”当沙赫拉姆走进小酒馆的后屋时，大伊大气都没喘地喊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沙赫拉姆似乎有点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但是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装出一副很酷的样子。沙赫拉姆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罪行，就在刚刚，他在街道上用尖刀把一个浪漫国的人给杀了，他越想越后怕，他知道自己将来有一天一定得面临法律的裁判。
“你到底是怎么了！”大伊叫道，“你的脸和脖子都是血！你受伤了吗？”
沙赫拉姆勉强笑了笑。
“没有，”他回答，“但是刚才我把一个家伙给砍了。”
“是你的老同学警长吗？”大伊问。
“不，是你的一个老朋友，大伊。”
“谁？”
“你的老相好米亚的老公基尔。”
大伊瞬间脸色煞白。
“不，我一定是在开玩笑，”他喃喃自语。
“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还会开玩笑吗？”沙赫拉姆说。
“这么说那个家伙跟踪我们了，是吗？”大伊说。
“他跟踪你，就像拉里拉塔跟踪我们的彼得潘先生一样。”
“跟我说说你和基尔刚才发生的一切。”
沙赫拉姆这回是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大伊。
“你确定？”大伊说，“你没说过米亚落水的事吗？”
“没有。”
“很好，那么现在你赶紧把你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大伊这才放下心。
大伊帮沙赫拉姆打来一盆温水，帮他洗了洗脸。然后，沙赫拉姆也把和冷特罗见面约谈的内容告诉了大伊。
“冷特罗能找到下家吗？”大伊问。
“是的，但是我听说他的银行账户里也有好几个亿美金。”沙赫拉姆原来早就把冷特罗这些年来的积蓄调查了个底朝天，并且将他列为潜在的买主。
“那么，让我们尽快处理掉这条地毯吧。”大伊说。
“我告诉他，我们明天晚上之前就把它交给他。”沙赫拉姆说。
“明天过去他那边不会发生什么状况吧？”大伊问。
“不会，对了，地毯在你这里吗？”
大伊思考片刻。
“是的，一直在我这保管着，”他说，“你觉得这个冷特罗靠谱吗？毕竟他在这个行业做了那么长时间，我担心他会不会坑我们。”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几乎是在我小的时候。”沙赫拉姆这种骗子只相信老骗子。
“你确定那家伙不会坑我们就行。”大伊说。
“是的，我可以为他担保。”沙赫拉姆信心十足地说。
“但是，根据你自己的陈述，他也并没有说他会买这条地毯。”大伊说。
“是的，他没有直说，但他暗示过他愿意买，”沙赫拉姆回答。
“好吧，无论如何，我们明天晚上会给他一个机会提出报价的。”
随后两人走进酒吧间，叫了些喝的。
沙赫拉姆至少喝了半瓶白兰地。
第二天晚上，大伊和沙赫拉姆叫来了一辆车，他们把打包好的地毯放进车内，然后一路开到了冷特罗的住所。
“我的孩子，”冷特罗看见沙赫拉姆后说，“你又来了？”
“是的，这是我的朋友大伊。”沙赫拉姆向冷特罗介绍了大伊。
“很高兴认识你，大伊。”
“你不邀请我们进去吗？”沙赫拉姆闷闷不乐地说。
“为什么不？”冷特罗笑着说。
“我们把地毯带来了。”
“你让司机把地毯送到屋里来，孩子们，进来吧。”冷特罗说。
大伊和沙赫拉姆被冷特罗领进了一个小客厅。
冷特罗利离开了一会儿。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瓶威士忌和几个酒杯。这种殷勤好客的态度使沙赫拉姆颇为吃惊。
冷特罗曾经有个名号叫酒神，三个人一饮而尽，畅谈甚欢，三个人一起欣赏着地毯。
冷特罗围着那条地毯来回地转圈，手上拿着一把放大镜，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地检查着。一条地毯下来，足足绕了有90个圈，若不是冷特罗有健身的习惯，这90圈估计能要了他的命，整个流程下来足足花了2个小时才彻底检验完。
“是的，这是一条土波国普通的地毯。”
“那不是一条普通的地毯！”沙赫拉姆说。
大伊一听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看了看冷特罗问，“冷特罗先生，你刚才在那来回地检查，你就得出这样一个结果吗？”
“我的朋友们，”冷特罗说，“我从业这么些年，我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诉你们，我能正确地分辨出一条普通与昂贵地毯的区别。我说这是一条普通的地毯。”
冷特罗知道这块地毯正是沙赫拉姆说的那条古老级的地毯。他甚至从未见过如此稀罕的地毯。他心里已经肯定这条地毯起码值十亿美金起。
“但是，”冷特罗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虽然它只是普通的地毯，但是这条地毯也是很值钱的。”
“多少钱？”大伊问道。
“我也许能卖到八千到一万美元，但我不会付给你那个价钱。”
大伊和沙赫拉姆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感到很沮丧。大伊相信冷特罗的话。沙赫拉姆却不相信。
“好吧，”沙赫拉姆说，“我想我们得把这条地毯带到另一个市场去卖看看。”
“我出五千美元买它。”冷特罗说。
“我宁愿把它扔进下水道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价格！”沙赫拉姆说。
“当你可以扔掉五千美元的时候，你必须有足够的资本，”冷特罗说。
“少于五千万美元，不卖。”沙赫拉姆态度坚定。
“那我恐怕你永远也得不到它。”
“把地毯还给我！”沙赫拉姆伸出手准备收起地毯。
“我看你怎么把它拿走！”冷特罗说，然后他比了一个手势，突然四个彪形大汉跳了出来。
“住手！”
门被猛地打开，又有两个人冲进了房间。这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左轮手枪，他们把枪对着沙赫拉姆和大伊。
“是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大伊认出了拿枪的这两个人居然是洛克小酒馆里面的那两个酒保。
“这意味着，”一个酒保说，“如果你或你的朋友一反抗，我们将马上就地将你们解决掉！”
冷特罗看着大伊和沙赫拉姆这么狼狈不堪，笑了。
“你是想抢劫我们吗？”沙赫拉姆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他和大伊都被吓得面色惨白。
“我要留着这条地毯，”冷特罗说，“直到找到它的主人。”
“你这个老东西，它是我们的！”大伊喊道。
“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小酒保居然敢出卖我们，”大伊说，“我没想到洛克那天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这群人都是忘恩负义的家伙。”
“闭嘴！”
“不，”冷特罗说，“把它们扔出去。”
在这两名酒保们的左轮手枪的掩护下，冷特罗与那四个彪形大汉扛着地毯离开了房间。大伊和沙赫拉姆都快气疯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样在眼前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