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瘟魔作施正门法 怪女横行玄武雷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因为岔路口是“丫”字型的,而且两条路也高于旁边田野很多,所以凌霜趴在后排车窗玻璃上借着不甚明朗的月光看时,只见受惑人众正以跨度极大的步伐沿路向勘察车奔去,然而不下十三人的队伍却被拉得很长,落在最后的受惑者才过岔路口,状态也显得那么虚弱又强撑。这条路在左手边,因此颜玉珑固然焦急不已,可她既看不到被夜幕和暑雨身体遮挡的窗外,也要留心开车,所以只能听凌霜虽然琐碎但很专业的语言描述。不过听到凌霜对受惑末位者的描述,就面露怜悯说道:“一路跑了这么远,又是疾速,瘟魔尸魁也没有让他们休息,还在他们竭力追赶,再不制止他们会因炁力短时过度损耗而死!”暑雨听罢建议道:“那就让游乐今停车……”可凌霜却道:“也不行,我们那波人攻击勘察车时也是不顾疼痛,打得车壁上都是血!”芈峘的机械合成语音也道:“就算把样品扔给他们,他们也会继续去挖身体,不会停下。——姐,就把我们放这里吧,去能救一个是一个。”颜玉珑见受惑人众没有追赶上来,也兼着救人心切,所以便踩下刹车解开了车门锁,但却是喊凌霜道:“你来开车。”不等凌霜应声她就下了车,也不嫌田野阡陌泥泞,直接跃下公路向那间跑去。
凌霜却并没有来开车,因为芈峘的机械合成语音说道:“我们应该不是他们的目标,这个距离够远了,万一追过来还来得及。”凌霜虽然打趣地嗔了一句:“老芈家祖上估计就是高祖成他师傅,所以你见了这场面都不带眨眼的!”但说罢还是和芈峘下了车,来站到向颜玉珑去的路边,借着月光远眺那间异象。不过见暑雨过来一起时,两人都犯了直男癌。凌霜说的是:“你还是回车里待着安全一些。”芈峘机械合成语音说的却是:“而且女子身上阴炁重,容易招惹邪祟。”暑雨斜了两人一眼,扬着拳头道:“信不信我把你们就地变成邪祟?!”
却说颜玉珑穿过一片田野,来到这间的路边近处,见受惑人众没有发现她,就没顾忌的迅速上到路面,一面掐起了《驱魔诀》,一面来至末位受害者身前。等二指点出喝声罢,受害者顿时从面容狰狞、肢体僵硬的极度亢奋,变成了四肢瘫软、面容憔悴的极度颓然。然而颜玉珑才将这个被救醒神智又昏迷过去的人扶住,新的受惑末位者就立即回转过身,好像传销成员一样向苏醒人凶恶扑来。颜玉珑一个闪身带着躲开,本能反应顺势踢出一脚朝天蹬,但脚跟马上要踢到受害者下巴时回过神收了招式。硬收招式的结果,就是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更何况她还扶着一个昏迷而被攻击的人。纵然她身手敏捷胜于常人很多,但还是因为既要扶着人又要让人躲开攻击,因此致使她自己的身体要仰面向后倒去。可下一刻,只见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坚定,而后却是一把松开昏迷的人,将她自己的身体向左手方转,左手成掌撑住地面,同时左腿内曲并后蹬,身体借着这个力向以左手为支点转动,但右脚却用三分力踢向了受害者的右膝。其结果是受害者因右膝脱臼倒地不起,而她则是借着圆周旋转翻起了身,成面向受害者做左膝跪地右手扶人状。
颜玉珑看见受害者右膝脱臼,就有些慌乱失措了:“还是没把握好力度!”然而才要将昏迷的人平放躺在地上,受害者拖着断腿又狰狞地在向前爬。颜玉珑迅速后退到受害者暂时够不到的位置,将昏迷的人就地放平,再给掐了《隐神诀》。等喝声落定,受害者就立刻转换方向朝着勘察车爬去。颜玉珑兼着怜悯抢步上前,不过这次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先给掐的是《隐神诀》,而后再才掐了《驱魔诀》。恢复神智后,这人因为疼痛而抱着右膝喊叫不止,所以马上一面用语言安慰,一面帮着接好脱臼的右膝。见这人的痛苦明显缓解,又安慰几句后,才留在原地去赶前面的受害者。
颜玉珑按照之前两次的经验,将落单的几个受害者救醒了神智,但前面的受害者躲在瘟魔尸魁头近处,所以也不敢跟得过紧,因为从许多受害者的动作上看去,他们的体力是在被透支消耗,如果瘟魔尸魁再受到刺激,那么很可能就会让受害者越发超量透支体能发动攻击,这样很可能会导致心脑血管病或猝死。寻思无计之后,最终还是给游乐今打手机通知了情况。游乐今听罢,自己想了半晌才说道:“现在就算把样品扔给他们,那玩意也会带他们去下一个镇坛挖。不如我假装被抓投降,再用车拉他们过去,然后找机会分开那玩意和他们。嗯,此计甚妙!”游乐今固然用的不是询问句,又沾沾自喜地决定了,但颜玉珑依旧立刻表示反对道:“不行,你还没恢复!还是我……”游乐今不容商量地抢道:“正因为没恢复所以才投降啊。就这么定了,钦此!”
游乐今说罢就挂断了手机,而颜玉珑听见后如何不急。但一来深知自己压不住这个小师弟,二则此时没有其他的办法,三则也对自己能保护游乐今周全有信心。于是照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受惑人众不远处。这样行了不久,便看见勘察车停在了前面路上。所以颜玉珑立刻绕去田间掐诀道:“有鲲北海,化身为鹏,日行万里,九天飞腾!起!”喝声落定,脚步之下便犹似起了云雾,而身旁晚风、作物和惊蛰组成的动态时间却像放慢了数倍,任凭这个曼妙婀娜的身姿如跑行在雕塑游览长廊一样。固然疾速来到了勘察车驾驶室一侧,但停步之后,就极为痛苦地扶住了阶梯,明显忍了忍呕吐欲,但紧接着还是呕出了一口鲜血来。游乐今虽然立刻下车一手帮着抚背顺气,一手递过擦血的纸巾,但嘴里却唱着歌编排起了自家的九师兄道:“站在乡间的小路上,犯傻的姐姐是我同伴。因为神行法学得不到家,所以一口老血喷得好像对穿肠!”颜玉珑当然知道她这个师弟很是心口不一,但还是被羞得面红耳热,才擦净嘴角的血,正要开言询问诈降计划时,两人和游蓓就都觉察到了瘟魔尸魁那无法名状的压迫感。
游乐今也不等颜玉珑发问,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道:“假装车坏了,我们下来修车,因为受伤了,所以直接认怂投降。这样我们不会消耗炁力。”而后又对游蓓道:“快去帮我照顾好你师父!”和颜玉珑看着游蓓飘荡去后,她就进驾驶室开了车后理化室的门。颜玉珑去将封装在样品袋里的一小块胆组织拿出不多时,瘟魔尸魁的头就被受惑人众捧到了近前。此时游乐今也来到了车后,所以不等受惑人众奔上来抢,她就将取样袋丢了过去。取样袋却才飞到两边中间,就让一股从内向外发出的冲击波震得裂了开来,那一小块胆组织并没有停止向前飞行,而是直接飞去和其余胆组织合在了一起。游乐今见了也不露失惊,摆出一副大小姐的范儿对瘟魔尸魁的头道:“我们暂时投降,因为怕你把这些人累死。你想去哪我们送你,我们帮你挖坟掘墓,你把这些人都放了。”
瘟魔尸魁的眼神依旧是那般犀利,但嘴角却扬起了一丝轻蔑的笑意:“假仁假义!”幽幽的语声落定,受惑人众就纷纷攻向了两人。本身戒备的颜玉珑见状,就抢步上去挡在了游乐今之前,一面架隔攻击,一面对游乐今道:“霓儿先走!”游乐今原本想就此一战来个了结,但一则自己的炁力尚未恢复,二则也嫌受惑人众掣肘,所以最终一把铜钱撒出掐诀喝罢,半空中的铜钱就纷纷向瘟魔尸魁的头飞速打去。瘟魔尸魁见了更不惊恐,只一道冲击波发出,不仅震得铜钱倒飞四散,连受惑人众也被气浪扫得向外倒下。不过游乐今和颜玉珑却借着气浪逃了远去。瘟魔尸魁并没有让爬起身的受惑人众追赶两人,而是让人众将捧着头的设计师抬进了勘察车驾驶室,让一个会开车的受害者坐上了驾驶位,其余的就往车后理化室赛,塞不完的就学身毒国的挂票攀在阶梯上,也不等全部挂完车就开动去了。
游乐今同颜玉珑从隐蔽处远远看见勘察车被开走了,当然要爆粗口道:“八嘎!他喵的抢到道爷头上了!”颜玉珑一面向追赶勘察车的受害者跑去,一面劝道:“不也达到了我们的目的吗?好事!”游乐今固然还鼓着个包子脸,但也跟着来救醒了追勘察车的受害者。将一干恢复神智的人安顿妥当,游乐今打手机叫凌霜他们开车过来,而后又打给助成问道:“你们那能定位手机吗?胖子还没回,他那些东西浑子和惟梦、梦惟也不会用。”助成答的有些为难:“不是不能,就是现在人都下班了,今天值班的人也是一个实习生。”游乐今听罢就直接威逼道:“要不我让你恢复单身狗形态?”助成虽然笑着说了句:“我相信我们家领导经得起考验!”但随后还是要了手机号码。
颜玉珑和游乐今下车面对着的是一个小洁朵堂。在车灯的照明下,窗格里也没有彩色玻璃,屋檐下也没有繁复雕刻,只是间竖脊的水泥墙大房子,能证明用途的,还是正门上方用红漆画的一个十字架。两扇正门其实已经和同样是塑型钢板材质的门框向里面倒下了。屋内没有透出光亮,但传出了重物砸地的闷响声。所以颜玉珑欣喜道:“太好了,好像还没有挖掘出来!”游乐今依旧是惺忪玩笑说道:“上回在应阳拆释迦庙,这回又得来拆洁朵堂了!——不过、我咋有点乐此不疲的小兴奋哩!”说罢、将铜钱尽皆甩出到半空,掐诀后铜钱组成了方天戟。持戟在手,又对颜玉珑道:“我去扛一阵,姐先救醒受惑的人,再用煞雷阵劈死他喵的。”颜玉珑争执不过,就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而后掐诀道:“地幕天屏,风椟水囹,混而无我,泯炁藏形!隐!”可游乐今听了却嗔道:“我嘞个去!这都火烧屁股了,您还这掐《净神诀》!”颜玉珑就将踢受害者膝盖脱臼的事说了:“要是再不留神出了人命怎么办?”游乐今听得是一脑门黑线,但正要发嗔,一声炸雷般的巨响就从洁朵堂内传出。
伴着巨大的轰然之声,洁朵堂剩余的窗户玻璃就尽皆从内向外碎裂飞溅开来。因为颜玉珑和游乐今站在正门前不远处,见卷携着尘埃和石粒的冲击波袭来,两人不但没有后退躲避,反而迎着劲风直冲洁朵堂里。然而两人的身影才进入洁朵堂内,一道越发强劲的冲击波又迅猛袭来。游乐今因为早有戒备,所以一直都将戟锋对着冲击波中心方向;而颜玉珑虽然也留着小心,但多少合适有些大意,因此一时来不及躲避之下,就被撞飞了出去。游乐今见了岂能不怒,只凭着方天戟劲直往看不真切的冲击波中心冲。由于冲击波的密度和强度都增加了数倍,因此当游乐今来到瘟魔尸魁近前时,洁朵堂的墙体就被震得向外崩倒,紧接着没有了支撑的屋顶也整体垮塌下来。游乐今见了,也顾不得满地躺着的人众,只将戟锋向天,奋力往室外冲去。
固然游乐今和颜玉珑千钧一发地躲开了垮塌屋顶和倒下的支柱,但还是不免被飞扬四溅的尘土和瓦砾笼罩了一时。等尘埃落定,两人身上已经被染成了沙雕泥塑也似。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掸下身上的尘埃,冲击波就又裹挟着残砖破瓦碎木飞速打将过来,但这次冲击波不再是以平向圆周四溢,而是成直线向两人射来。然而两人才分左右躲开,紧接着一道横向扇形的冲击波,裹挟着更大的建材又扫向了两人。游乐今这次用方天戟舞戟花拦挡;颜玉珑则是想凭借身法逃开,但还是没有赶过冲击波,而被震波和砖块击伤了。虽然伤势并不重,但瘟魔尸魁似乎感觉到了,因为下一个定向冲击波直接朝她迅速袭来。颜玉珑本想掐《神行决》闪避,奈何时间还是没来得及,所以只能就地卧倒降低被击伤的身体面积。可不等尘土稍落,另一道冲击波又紧接着射来。好在游乐今及时操控铜钱飞到颜玉珑身前组成了“八”字型的盾,将冲击波和裹挟的乱物导向了两侧。
虽然瘟魔尸魁下一刻又发出了一道横向扇形冲击波兼扫游乐今,但游乐今早闪动身形,在往后退,颜玉珑也借此时机赶快双手成兰花指掐诀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我本为道,不息自强。启!”喝声落定,那婀娜曼妙的身姿便跃然而起,不过掐诀的双手还成兰花指摆在当胸,而左右的肩上却幻化出各两只手来,冰肌的螓首之上,舒缓的柳眉之间也亮起了一枚花钿。这四只手不但一样臂如嫰藕,指如柔荑,还各优雅地拈着一口短剑。短剑均为二尺,有彩绫长缀。因此气浪拂过,在彩绫翩翩中的婀娜曼妙身姿,却胜过飞天明媚。
颜玉珑显现出真身来,当然不是为了摆造型,而瘟魔尸魁显然也从现在的气场感知到了这一点,所以连续几道定向冲击波更强劲地打了过来。颜玉珑两只手吃短剑隔档,虽然动作如舞姿般极其优雅,却是将击倒冲击波都消弭成了无形。这两只手防御的同时,纤纤玉足也那般步步生莲地走向冲击波发射之处。固然犹似款步金莲,但下一刻就前进了三丈,但另两手里的短剑,却早如天虹般飞往一派残瓦乱转的洁朵堂废墟。却说废墟之上,那个上衣下裳的女子身影不再飘荡,但依旧是模糊不清,因为在其周围笼着一层雾气。游乐今起初以为那些是冲击波渐起的尘埃和尸气的混合物,然而等颜玉珑两口短剑被冲击波打回后,手中持戟才冲入武器边缘,就顿时感到身体极度不适,不仅丧失了行动能力,就连方天戟都散为了一堆铜钱,好在颜玉珑及时感到将其救了出雾气。
虽然颜玉珑将游乐今抱出了雾气,但不仅游乐今尚无法动弹,就连颜玉珑的头也有些眩晕之感。用四口短剑堪堪抵挡着一击强似一击,一击快似一击的冲击波,放下游乐今的两只兰花手也一面掐起了《昊天煞雷阵诀》。但此次瘟魔尸魁见了却没有展开身形夺路而逃,依旧是站在原地不动分毫。不但仍旧在用卷着雾气的冲击波攻击颜玉珑,还掐起了诀:“五方瘟君,八部正神,天道执法,以新红尘。瘟㾮大帝急急如律令!”喝声落定,天空中本来聚集的雷云就散了个寻觅不见。
颜玉珑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惊叹道:“瘟部正法!”说罢、又来扶起游乐今向冲击波达不到的远处退了去。虽然用白寻常给的急救药让游乐今缓解了过来,但两人看着那扩散速度极快的瘴雾,也属实有些心惊胆寒:“这要是他喵的散开就麻烦大啦!”游乐今虽然这样骂了,但心中也毫无办法。颜玉珑服药缓解了眩晕后,就重新闪身向瘟魔尸魁攻了过去。游乐今也不再肉烂嘴不烂,连忙一面施展身形紧随其后,一面掐诀道:“轻盈冷意看繁花,只守辰宵不屑霞。纵是三山湖海秀,何如皎月映云华。流云散客急急如律令!”可喝声落定,皎月道人却在她脑海中说道:“那非天女都现了真身,你怕个甚。人定胜天,况非天女。”游乐今属实气不过:“我们就算全部重归大道了,您的月派也是旁支!”
游乐今和皎月道人交流之时,颜玉珑已经冲至瘟魔尸魁近前。虽然冲击波越来越强,但都被颜玉珑或躲闪或隔档开去,不过因为之前飞剑无效,所以现在只是奋力靠近,准备短兵相接。然而瘟魔尸魁见了也是不惧,因为颜玉珑越是接近,冲击波和瘴气的杀伤力就越大,而且定向所需要移动的角度就越小。果然,颜玉珑一着不慎,就当胸挨了一击,不但被震得衣衫破碎,更将五脏震得疼痛不已。然而那婀娜的身姿并没有被击退多远,呕出一口鲜血之后,踉跄几步就平稳站住,再次抬起脸时,也已经变得异常平静,纵是嘴角挂着血痕,却更添加了那一种使见者欲将倾其所有的楚楚魅力。
游乐今赶来时,颜玉珑又开始了施展身形,足下生莲地前进,不过这时另四只手里已经没有了短剑,转而掐着各式兰花指诀,而四口短剑连同彩绫在她身前组成了一只七尺围圆的刃轮,将所有冲击波和瘴气都化作了无形。瘟魔尸魁见了这番情景才显出惊异,但还没有完全放弃搏杀之心,停止发出冲击波后,却将右手凭空一握,一个白纸幡灼然而现。颜玉珑虽然已经闪身至面前,但并没有破坏自己的端庄美貌,而趁机发动进攻。虽然没有深施一礼,语言却极其和缓地说道:“圣人云:好色目盲,田猎心狂,道之有数,不可勉强……”话犹未了,那白纸幡就劈将打来。婀娜曼妙的身姿也不躲闪,四只手指诀一点,刃轮迅速加快旋转,截住白纸幡后即刻斩的消散不见。瘟魔尸魁属实惊异了半晌,但见颜玉珑拦了要上前补刀的游乐今,于是就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何错之有?”将游乐今和颜玉珑的思绪引到了辩理模式后,却又是掐诀道:“天地之法,强者为尊,大道之律,胜者生存,我行正道,可鉴诸神。瘟㾮大帝急急如律令!”喝声落定,便仰面朝天口吐瘴气。瘴气浓如稠云默默直接穹霄。固然被游乐今一戟斩下了头,可瘴气不仅没有停止向云霄升腾,连身首分离的本体也化为了烟瘴。
化作气体的瘟魔尸魁,并没有和其他瘴气一起滚滚直向穹霄,而是来绕着游乐今和颜玉珑进行冲击波攻击。游乐今和颜玉珑固然有实力斩魔诛妖,但气体化的瘟魔尸魁不仅移动速度提升了,且就算被方天戟或短剑斩到也能以暂时散开被攻击部位来躲避伤害。正当一时斗得天昏地暗,难分伯仲之际,皎月道人那空灵的语声却在两人脑海里喝道:“你两个孽障休得缘木求鱼、刻舟求剑!还不快行雷法驱散瘴气,难道你两个要给一县百姓抵命不成?”游乐今自知念力不如颜玉珑,所以给颜玉珑使了个眼色,就去独自和瘟魔尸魁缠斗。而颜玉珑虽然有心施法,但又怕自己请的神雷再次被破,所以略有了些迟疑。于是皎月道人的语声就又喝道:“《玄天正雷》可驱旱魃,况瘟部行徒!”颜玉珑称谢之后,便连忙用六只手掐《法诀》道:“九天普化,执掌雷庭,驱恶护道,海内和清,乾坤有序,万物安宁!太上道祖如律令!”
温婉动听的喝声落定,那隐隐闪着电光的雷云,又从天空四面向以此间为中心迅速聚拢而来。观其走势,就是要将地平线内的天空盖得严实。瘟魔尸魁见此番情景,气势上立刻就现出了惊慌,奈何以一敌二,而且距离太近,不仅被拖住无法逃走,就连口诵《瘟部咒诀》都是不能。固然星月之光立刻要被完全遮蔽,但灵炁相斗凭的也是第六感,所以颜玉珑和游乐今本来完全可以拖到稠云聚拢、电芒劈下。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因为在瘟魔尸魁堪堪应对不暇之际,又有两个男女魂体,从它本灵中分离了出来。女子魂体还是那个一身绿衣,面容楚楚的样子;而男子魂体则是头裹鲜明红巾,身穿简易铠甲,手持蒺藜长矛。不过绿衣灵体分出后是夺路而逃,语声也是喊道:“大郎护我!”
这男子灵体虽然装束上是个武士,但抢上前拦截游乐今的长矛招式,却像在用农具打人。于是游乐今也顾不得疑惑,用十二枚铜钱将这两个灵体囚禁后,就又赶去和颜玉珑拦截瘟魔尸魁。此时瘟魔尸魁已经往另外的方向逃去有一些距离了,而再往前不远就是一个村子的村口,现在又聚集了几个出家门来看情况的村民。因为光线昏暗,所以这几个心头那点恐惧完全被好奇盖住的村民虽然听得见音爆阵阵,喊喝连连,但看不清发出声响的究竟,因此也完全不知瘟魔尸魁带着借附体于他们身上躲雷的恶意在迅速接近。固然利用附体挡雷已经失败过一次,但对于瘟魔尸魁来说,毕竟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所以死生之地,存亡之境,也不管气化的尸体被颜玉珑的四柄短剑,斩削得只剩一个头和半边肩膀了,就是躲闪着紧随的四柄短剑奋力向村民冲去。然而就在飞到这些村民能看见它的距离时,一道玄色的电茫骤然劈下。瘟魔尸魁脸上还没有来得及从因目的达到喜悦而产生的笑,转成为绝望而显现的惊,就被这道电茫正正一击而中,一瞬之间,它就那么六感不见。正是:才度湍流洪恶浪;于前涧溪缓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