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蒹葭

耽美向，古风，重生。

前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青州的春天一向暖和，今年却有些凉。

方若川拢了拢衣袍，看了看天色，端着书往屋里走。

今天有点阴天，下午怕是要下起雨来。

屋里，白一然看到他进来了，便放下了笔，把宣纸拿给他看。

“阿川阿川！你看！我画的像不像！”

“嗯，有进步。”

方若川抿着嘴笑，白一然也开心，举着画跑去装裱。

……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白一然把画挂在了大堂，那是一副荷花图。

粉红的花苞沾着露水，还有几朵开了的莲花被荷叶围住。

初夏。

“阿川，你喜欢夏天吗？”

方若川从书中抬起头，“喜欢。”因为你喜欢。

“那我们去采莲子吧！听说今年的莲子特别好吃！再采些莲藕，煲汤喝！”

“好。”

白一然笑地灿烂，托着脸看着笑意盈盈的方若川。

……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白一然带方若川去了后山。

正值秋天，满山都是跳跃的红色和黄色，

“阿川阿川！我们去抓鱼吧！”

“好。”

于是两人来到河边。

河水清澈见底，水里游动的肥鱼无所遁形，有一些飘落的枯叶浮在水面上，顺着水流慢慢挪动着。

……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白一然抱着个火炉来找方若川。

“阿川！山上的梅花开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方若川从书堆里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好，等雪停。”

于是白一然坐在他旁边，边看他写字，边喋喋不休地讲着听来的趣事。

……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方若川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阿然！”

“咳咳…咳……阿川……你看我给你摘的梅花……”

“这种时候就先别管什么梅花了！”方若川两眼通红，“你怎么自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听人说……那里的梅花……开得最美……”

白一然看着方若川为自己着急的样子，笑着笑着，头一偏，手垂了下去，从此，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白一然一直都知道，方若川最喜欢的不是夏天，是冬天。

他爱那洁白的雪，也爱娇艳的梅。

……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方若川带着两幅画，提着一盒桂花糕，来到了后山的莲池旁。

“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你生前最喜欢这里。”

“你什么时候……能再叫我一声阿川啊……”

方若辰抚摸着墓碑上刻的字，心底酸涩。

一然，愿来生，伊人依然。

……

重生。

方若川觉得自己在做梦。

因为他从床上起来，便看到了白一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阿川！你怎么样！你怎么自己跑去莲池了，不是说让你等我的吗！这下好了吧，掉进池子里，小心得了风寒……”

“阿然。”

方若川抱住他，打断他的话。

“我好想你。”

白一然皱了皱眉，推开方若川，踮起脚用自己的额头贴上方若川的额头。

“这也没发烧啊？”

方若川笑意盈盈地看着白一然，白一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嘶……你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方若川又抱住他，喃喃道：“嗯，你就当我是脑子进水了吧，所以，看在我脑子进水了的份上，让我抱一会儿。”

就算是梦也好，再让我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