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准备好了
陈书野看到汤言眼神迷茫，也不为难她了，接着说道，“拍照晒照。”
“这个时候是他们最容易拿出手机拍照分享社交平台的时候，客人会自主分享他们的高光时刻，告诉自己社交平台上的好友，此刻我在哪里，我和谁，我的心情，我的感受，我向往的生活方式，他们乐于分享此刻，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种自发性的传播。”
“而水果雕花在所有吃食里是最精美的，一般都会入镜，甚至有时候当日提供完毕了，旁边的客人还会借别人的水果雕花拍照，虽然有些意外，但它确实成了名副其实的明星产品。”
陈书野说完，摊了摊手，汤言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水果雕花，确实很养眼。
随即又一个问题出现在脑海，她指了指面前围成圆柱状的透明玻璃，抬头看向没入房顶的上围，疑惑问道，“这个玻璃好神奇啊，这么大的雾气还能看得清。”
陈书野嘴角微微一笑，“这个是专门定制的，为的就是让大家看清所有饮食的制作过程，整个温泉处有12个这样的透明玻璃，都是为温泉饮食提供服务的。”
“虽说让大家看清楚整个制作过程很有吸引力，不过这个也不能产生直接价值，不能像自助餐厅那样做好了摆放在一起吗？”汤言虽然也认同它的价值，觉得略显多余。
陈书野摇了摇头说道，“来这里消费的客户群体80%都是中产家庭，他们有一个特点，不是特别忙，也不是特别闲，一年来的次数有限，而且更加在意场所的私密性、舒适性，干净卫生、饮食是否新鲜，搁置时长，一句话说来，就是更加注重细节，而玻璃房里的食物都是现做的，且供应不会超出消耗的速度，既能保证食品的新鲜口感，又能隔绝外围杂物，还能让客户看到制作过程，安全放心，就相当于一个透明厨房，一切都在大家的监督之下。”
汤言这才似有感悟地点点头，“这样说来倒是很有必要，还是我见识短浅了，不过，你怎么这么清楚的？”
陈书野环顾四周，好像在回忆，面上似有苦笑，“从六岁开始，我就经常来这里，不过不是和爸爸妈妈度假，而是来这里做功课，那个时候这里都快要倒闭了，因为是爷爷留下的产业，有一份情怀在，爸爸让我来观摩，我每日就看着别人一家在有说有笑，一直到现在，这里俨然活过来了，我也没来消费过，今天是第一次。”
汤言和陈书野同病相怜，说到这里，似乎都有感触，汤言握了握陈书野的手，溢出一股无形的鼓励。
陈书野望向汤言挤出个笑容，接着说道，“起初这里的消费并不是针对C端的，基本上属于私密会所，明星富商、政界新星，只有他们才会来，那个时候人少，没这么热闹，陈家钦决心转型时，大胆启用了很多年轻人，不但下沉了定位，提出了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改造这里花了六个亿，也是他力压董事会，一意孤行争取过来的，现在这番模样，我倒是挺佩服陈老板的。”陈书野直呼自己亲爹的大名，但眼里的光也异常亮了些。
汤言知道陈书野和她爸的关系很不好，具体坏到什么程度就不清楚了，毫无疑问的是，她绝不会轻易肯定自己的父亲，因为这个地方打心底溢出的敬佩之情，想必当时确实很难，她亲眼看着老爸走过来之后的深切感悟吧。
汤言随即笑着说，“我以为你不会承认叔叔的好呢。”
陈书野不以为意地看向汤言，一副你不要小瞧我的神色，淡淡说道，“我是个理智的人，不会因为讨厌一个人，就不承认那人身上的优点。”
汤言赞同地点点头，富有深意地笑着，拐了个弯儿说道，“这句话怎么莫名有些熟悉呢！”
陈书野疑色看过来，汤言才补充道，“年夜饭那天，叔叔也说过类似的话。”
陈书野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我才不要像他呢，陈家钦或许是个好老板、还算个不错的老公，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
汤言突然缩着脖子靠近陈书野悄声说道，“我们这样说他，算不算背后悄悄说人坏话呢？”
陈书野看汤言跟做贼一样，心里好笑，嘴硬道，“确实是背后，不过没有悄悄的，我们是光明正大的说。”
汤言只得笑笑，好吧好吧，你说什么都行，我就有点儿心虚，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玩人家的，还要背地里说人家坏话，怎么感觉不像好人呢？
陈书野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挑眉说道，“今天在这儿玩可是因为我，不是陈家钦。”
汤言更加心虚地点点头，“是是是。”
这时林海心不耐烦地跑过来，“言言，怎么还在这儿墨迹，赶紧的，季敏她们占了一个小池子，就等你们俩了。”说着也不听两人解释，一把拉起汤言就往里走，汤言只得拉上陈书野，三人奔其他人去了。
从酒店回来后，汤言已经打定主意要开店了，门面不需要太大，但位置还是选择在水果一条街，毕竟这里有摆摊儿的基础，熟客看到她的店，只要价格不上浮，肯定还是愿意选择她的水果。
还有一个让她打定主意开店的原因，则是其他的同行摊贩们，虽然这个学期她没有逾距，水果也没提前打过折，谨守规矩，但她的水果就是卖的比其他人好，已然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要不是法治社会在前面挡着，估计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
同行相轻这句话也不是闹着玩的，他们已经默认为一个联合体，只要有熟客推荐找她的摊子，这些同行们就会在后面扯后腿，哭着喊着说汤言的水果这这那那的不好，陌生客人不会因为汤言二字买单，一听大家这样说，都纷纷撤了。
周遭环境已经倒逼着汤言必须另寻出路，还有不到一月就要放假，汤言又面临着不能卖水果盲盒，还无处可住的处境，此时开店已经刻不容缓。
汤言在水果一条街转悠了一圈，虽说这个地方都是老小区，两个小零件工厂，可贵在有一所大学，就会为附近带来源源不断的生机。
周遭店铺的租金都是八万打底，租金不说，还有转让费，转让费基本上都是三十万起，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钱不是钱了。
她身上除去留存的后三年的学费，加上陈书野入股的十万，一共才十六万，最多租得起铺面，要说转让费，那根本是天方夜谭，以她现在的形势，也不可能贸然拿那么多钱卖水果，这显然不理智。
无奈又转了一圈，看到一个卖小孩儿玩具的店面，她在附近摆了近一年的摊儿，这家玩具店生意一直不好。可能是之前一直干这行，没转行或者没换地儿，不然在这个地方卖小孩子玩具显然不明智，毕竟这里的大部分客户群体都是大学生，剩下的就是工厂工人，她突然想去跟老板商量商量。
“你好，老板，我在附近摆摊儿卖水果，最近想找个铺面，想问问您这附近还有没有空的房子？”汤言上前搭讪，老板是个五十几岁的男人，看着也无心经营。
玩具店老板在看视频，眼睛自下而上瞟了一眼汤言，复又低下头将没看完的视频看完，看汤言一直没走，才放下手机，抬头说道，“有倒是有，都贵的很，你个穷学生，怎么租得起，别想了。”
汤言一听立马来了笑意，“老板认识我？”
玩具店老板点了点头，“一天恨不得从我门前过八趟，怎么可能不认识。”
汤言一听乐了，脸上的笑意更大了，“那倒也是，我刚才确实问了一圈儿，转让费太高了，我出不起，说句唐突的话，想问问老板，能不能跟我合租这个铺面，”说到这里，汤言赶紧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看您这半间房子都没铺货，空着也是浪费，要是我能用剩下的半间，我愿意出六成房租。”
玩具店老板听了汤言的话后，虽然没有生气，却意味深长地认真打量起她来，看得后者心里发毛，怕老板下一刻站起来跟她拼命，心里还在后悔，不该这么鲁莽的，哪个开店的听到自己这样说，都会不高兴吧，这不就明摆着说他生意太差了嘛。
汤言看玩具店老板久久不说话，都要放弃了，刚欲道歉，听到老板说，“我想想，你留个电话，租不租我都给你说一声。”
“好嘞好嘞，谢谢老板。”汤言感激地说着，将自己的电话报出来。
房子能不能租到还是两说，但不管能否租到，营销要先做在前面，况且很多东西还得从头学起，汤言直接去了手机店，买了部新手机。
虽说之前的手机还能用，但是太卡太慢了，很多时候要回客户信息，卡在一处半天没反应，再回过去的时候已经没下文了。
水果行业已经是红海市场，可已经入了这一行，一时半会儿又不能转行，既然决定转型，就不能再像以前小打小闹，没有规划，一个称手的工具还是得有的。
新手机里下载了很多视频APP，文字APP，这些都是她首要发起营销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