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放过那把刀
张了算救起的落水男孩回到家，被家长好一顿抱怨。但男孩没有辩解，他知道家长一旦认定你犯了错，辩解就是顶嘴。
他将五十文钱交给妈妈，他的妈妈道：“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男孩道：“应该算是我的劳动报酬吧。”
他的妈妈有点不耐烦：“你爸爸一天才挣多少钱，你能挣五十文？你不会是偷的吧？”
男孩感到很委屈，他大声道：“刚才有个大叔，说只要我跳到水里喊救命就给我五十文钱。”
给男孩钱的大叔是狐十一，他从桥上走过时看到张了算神情局促尴尬，旁边的姑娘满眼热烈，立马明白了怎么回儿事儿。毕竟都是过来人。
狐十一是张了算姥姥家雇佣的保镖，来自“野狐军团”，他们十三个人分别负责保护张了算一家三口。那次张大山遇到强盗，便是狐十二暗中出手。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收到一份《X成长报告》，当然X就是张了算，之所以不直呼其名，是防止机密泄露。
狐十一拿到的最新一份报告写着:X新增技能——游泳、拉二胡、吹糖人儿。X提升技能——内功达103年，轻功加一，朗读加二，煎饼果子制作加三。X短板——不会谈恋爱，易失眠。
在张了算自己看来，不会谈恋爱不算是缺点，可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还没碰到吧。但刘芊芊的表现还是让他觉得挺感动的，毕竟关键时刻，刘芊芊没有拆台。尽管“哈哈哈”三声大笑可做多种解读。
所以第二天在给刘芊芊送豆腐脑的时候，张了算多买了一个麻球。
刘芊芊并不喜欢吃豆腐脑，她只是要张了算每天都看到自己，用父亲的话讲，叫增加彼此间的粘性。豆腐脑都被双翠喝了，免费的早餐为什么要拒绝。
刘芊芊道：“今天下午有空吗？我听说城里的戏班正演《孙悟空三戏潘金莲》，要不咱们去看看？”
张了算道：“下次吧，今天送完货还要去处理几个投诉。”
张了算说完就离开了，双翠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还是那副高冷的样子，显摆什么。”
刘芊芊道：“今天不一样。”
双翠尝了一口豆腐脑撇撇嘴道：“怎么不一样，还是一股酸不拉几的味儿。”
“他头一次主动给我买吃的。”刘芊芊说罢咬了一大口麻球，微笑道。
张了算在街上又遇到了司马大锤，这次他扛着一把大刀，雄赳赳急匆匆。张了算道：“大锤兄这身打扮，去哪里？”
大锤道：“张兄啊，别来无恙。我这是去振武道馆，日常训练。”
“你这是弃文从戎了吗？”
“男儿何不带吴钩，现在四海动荡，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那你为何扛着大刀，武馆里连器械都没有吗？”
大锤道：“有是有，就是耗费得快。”
张了算道：“我下午有个单子要送到武馆得的，现在我就去送，刚好跟你一块去看看。”
振武道馆在城南，有段历史了，年景坏的时候成年人喜欢去练武，防贼防盗；年景好的时候练武的小孩多，强身健体促成长。所以有经验的人将振武道馆称为年景晴雨表。
张了算司马大锤赶到武馆时，大家正在院子里自由活动。有人踢腿，有人伸腰，有人在运气，有人在倒立。
接着屋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壮年男子目含精光，步履平稳，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正是振武道馆的馆长“摧枯拉朽”王太雷。
簇拥着王太雷的则是他的几个关门弟子。大师兄陈猛道：“列队，请师父训话！”
王太雷开始讲话前，扫了一眼众弟子，他发现又有两个新加入的面孔，于是道：“我看有几个新来的，难免对本人的能力有些怀疑，老规矩，我先露一手。”
说罢王太雷拿起一柄剑，左手握剑，右手捏住剑尖，徐徐用力，“啪”一声脆响，长剑被生生拗断。
“奥——”弟子中发出叹为观止的声音。
但这声音听在王太雷的耳中，感觉不够响亮。他看到司马大锤扛着大刀，便道：“大锤，把你大刀拿来。”
大锤一听，愣了一下，他想起报名的时候被告知要自带兵刃，于是第一天带了一根齐眉棍，被王太雷折断了。后来拿了一杆红缨枪，又被掰弯了。看来今天这把大刀又要遭受命运的无端摧残。
大锤抚摸着刀身，眼中满是凄楚与不舍。
大师兄见大锤磨磨蹭蹭，三步并做两步过来，劈手夺过他的大刀递给王太雷。王太雷道：“与人交手，可趁对方不备，毁坏其兵刃，由此削减其战斗力。”
王太雷掂着手里的大刀，估摸要用多大的力量。他双手抓着大刀的长柄，猛然提膝，大喝一声“嗨！”要用膝盖将其撞成两截。谁知这木质的刀柄竟然没断。
院子里鸦雀无声，大家静静地望着王太雷。王太雷道：“临敌打斗，冷静为第一要务，一旦遇到意外，切不可自乱阵脚。”
他将大刀斜靠在墙上，将力量暗暗运在脚上，突然大力踹去，大吼一声“破——”想将刀柄踹断，可惜刀柄弯了一下又弹了回来。
这一撞一踹都重重地击打在司马大锤的心上，经历过前面棍毁矛折的惨痛场面，大锤对王太雷的战斗哲学深信不疑。他想，如果有人想要毁坏他的兵器，该如何是好。
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大锤对自己的新武器进行了改装，他请木匠在刀柄上钻了个长长的洞，然后请铁匠打了根长长的钢筋插进去。
王太雷咳嗽两声道：“大家都看到了，像刚才那样肯定是不行的，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没成功？”
院子里的人不知如何回答，大师兄陈猛道：“师父一定是另有深意，我们都太愚钝，请师父明示。”
王太雷摆摆手道：“说得很好，想要毁坏对手的兵器不能盲目，一旦有出手时机一定要用最有信心的办法，‘摧枯拉朽’！”
王太雷说完便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斧子，司马大锤终于忍不住道：“师父，能不能给我留下一件兵器，或者不要老逮着我的兵器摧毁。”
陈猛道：“司马师弟，请你打开格局。”
张了算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不要勉强大锤。”
众人这才注意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肩膀上一边扛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陈猛道：“你是谁？谁让你站在那里的？”
司马大锤道：“他是我的朋友，兴安城第六届厨王争霸赛头名、东城学堂优秀毕业生、东关街青年创新创业先进个人、兴安城见义勇为获得者、东关街‘必达万事万物处理局’副总裁张了算。”
陈猛道：“没听说过，哪凉快哪待着去。刀剑无眼，闲杂等磕着碰着我们不负责的。”
张了算道：“这是你们订购的石狮子，我给你们送来，谁来签收一下？”他将两个装石狮子的包裹轻轻放下。
王太雷冲陈猛点点头，陈猛将签收单接过来签好名。张了算伸过一只手过来抓住司马大锤的大刀道：“别费劲了，哪个蠢货会把兵器让你拿过去摧毁。”
王太雷感觉刀柄上穿过一阵灼热的感觉，他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但他作为武馆的掌门人，怎能松手。他把三十年内力全部集中到双手，死死抓住。
张了算又加了几分内力，刀柄更加发烫，简直像是烧热的铁棍。王太雷双手烫得疼痛，脸上憋得通红。
大师兄见势不妙道：“大家别嫌着了，搭把手，把狮子搬到门口，来来来，一边一个。”
大家便散开，王太雷趁机松开手道：“后生可畏啊，今天老夫暂且放你一马。你走吧。”
张了算把大刀交还给大锤道：“你想练功夫我推荐老师给你。”
包裹已经撕开了外包装，众弟子七八个人围着一个石狮子一筹莫展。
大师兄陈猛忽然想起来刚才张了算把两个包裹扛在肩膀上，便道：“送货的，你把狮子给我们在门口摆好，另外门口的垃圾带一下，不然我给你差评啊。”
张了算一手一个将狮子提起来，放在大门口。
二师兄三师兄齐声道：“还是大师兄有办法，高啊高！”
大师兄道：“我们要善于利用规则。”
张了算和司马大锤走远了，忽然有人道：“大师兄，快看，狮子是头朝下啊，放倒啦！”
大师兄道：“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平时经常要练倒立，拿大顶，咱们的石狮子也得跟咱们一样，日夜操练，毕竟功不唐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