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了不起的张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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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身世很是离奇

张大山夫妇并没有告诉张了算那个秘密——张了算不是他们亲生的。虽然这点张了算也怀疑过,毕竟他太聪明了,而自己的父母似乎比较平凡,这说不通。

张大山夫妇自己的孩子在出生后不久便夭折了,张大山将孩子埋在田头,孩子夭折是常见的事情,人类并不能弄清楚为什么一个生命偶然诞生又猝然消失。

在抽了两袋烟之后,已是黄昏,张大山站起来准备回家。忽然他听到大路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人一马立在不远处,马上人看到张大山,似乎犹豫了一下,下马钻到草丛中。

张大山心想,人有三急,但这荒郊野外的哪里不能解决,还那么讲究。

骑马人重新上马,用马鞭向草丛指了一指。张大山心想我知道你去撒尿了,用得着指给我看嘛。他沿着大路回家,忽然听到一阵婴孩的哭声,但他马上告诉自己,这是幻听,太想念夭折的孩子了。

然而婴孩的哭声很清晰地传来,他循声而去,在草丛中看到一个黄色的襁褓,哭声正是从中传出。

张大山抱着婴儿又惊又喜,正不知所措。忽然又一群马蹄声像豆子撒到地上一样传来。张大山本能地趴在地上,他像是对婴儿,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道:“小家伙儿,你可不要哭出声啊,不然被人要走了。”

人马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其实只是不大的一会儿,但在张大山看来却像是很久,他怕人马去而复返,他怕自己站起来被人看见,其实天已经擦黑,没有人会发现他。

张大山总觉得天再黑一些,他便更安全一点。这个孩子应该是前面那个骑马的人放下的,而后面的人似乎在追他。自己该不该把他抱回去呢?万一引火烧身怎么办,再说那个人摆脱了追兵再回来找不到孩子,岂不是会很着急?

但是他想了想,那个人用马鞭指的不就是这个孩子么,那意思正是让自己将他救走。

张大山到家的时候,正看见李桂香手里拿着井绳,张大山大叫道:“孩儿他妈,你这是要干什么,不能撇下我啊!”

李桂香道:“我去打水,回来做饭。你手里抱的什么?孩子又活了吗?”

张大山夫妇将这个孩子当成神仙对他们的恩赐,视如己出,悉心照料。街坊邻居都没人怀疑过,有细心的人会说,这孩子最近越来越水灵了,简直不像刚出生的样子。

这时候张大山在场的话腿肚子就微微发颤,但马上有经验丰富的老年人道,你懂什么,小孩长得快,三天一个样。

张了算从小就和周围的小孩不一样,很灵动聪明。咱们前面也说过他的童年二三事,这里再补充一点旁人不知道的。

比如上官无情,他是受人之托,在张了算八岁的时候悄悄向张了算传授武功。

上官无情本来退隐江湖了,在东海的一个小岛上盖了两间房子,不问世事。但他竟然愿意传授武功给一个小孩,重出江湖,实在令人费解。

白天他在戏班里摇沙锤,晚上偶尔就出现在张了算面前,教他修炼内功和武术招式。十余年来,竟然无人知晓。

既然是“夜游神者”,那就是说喜欢在夜晚活动。大概三年前,他探听到南方一名高官向宫里进贡一颗丹药——万神丹。江湖传言是用万年老参、灵芝、雪莲、红花、当归、何首乌、车前子、黄芪、苍耳、海带十种药材历经九九八十一天淬炼而成。

官船经过兴安城,上官无情没有动手,但他绑架了船上的一名船员,自己易容假扮了他的样子。船又行了三百里,上官无情偷了丹药,凿漏了船。

张了算吃了万神丹,本来只有十年的内力一夜之间提升到了一百年,可以说,单论内力,放眼整个江湖,难有匹敌。但张了算对内力的融会贯通收发运用还十分粗浅,但即使如此,百年内力展现出的威力也非同小可。

在“厨王争霸赛”的赛场,即使蒙上眼睛,塞住耳鼻也不妨,百年内力已经冲开闭塞,打开了他的第三只眼,而区区一个抛向空中的土豆,在他的第三只眼看来,完全都是慢动作。

而他手中的菜刀根本没有切土豆,将土豆切得肉眼难见的仍旧是那百年内力,然而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

就连他那次对崔万里的母亲进行急救,靠的还是深厚内力,他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到老太婆体内,让她起死回生。

至于拉住受惊的奔马,那更是小菜一碟。

上官无情教授了张了算两年后,张了算问过上官无情,为什么要学武功,自己想靠脑子吃饭。

上官无情道:“我只负责教你武功,以后会有老师来教你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礼乐御射,让你成为一个无所不能的全才。”

张了算道:“我们家条件很一般,根本付不起那么多的课外辅导费用。”

上官无情道:“你放心,这些有的是免费的,有的是有人替你买单了,你只管好好学,以后就知道原因了。”

果然,说过这话没几个月,一个自称“丹青圣手”的大婶儿来到兴安城,摆了一个做煎饼果子的摊位。有一天她拦住了张了算,要教他做煎饼果子。

张了算道:“丹青圣手不应该是画画吗?为什么是做煎饼果子?”

大婶儿道:“做煎饼最重要的是鸡蛋,对蛋清蛋黄的了解决定了一套煎饼果子是否成功,而我最为了解鸡蛋的内部结构,磕出的鸡蛋清分毫不差,全部落在锅上,所以被称为‘蛋清圣手’,只不过人们以讹传讹,叫成了‘丹青圣手’。”

于是张了算放学后跟着大婶儿学做煎饼果子,他看着一个个鸡蛋被敲破,蛋液被涂满整张面饼,慢慢地有所感悟。

每一个鸡蛋都不一样,破碎的样子也不尽相同,多么像一个个无足轻重的人生啊。但没有人会将一个鸡蛋和生命联系起来,尽管它本身确实是一个生命。它存在的意义难道是为了在锅上发出一阵香味吗?是为了和芫荽、辣椒酱、油条、薄脆拥抱在一起吗?

很多年后,西方有一个画家对着鸡蛋反反复复观察了很久,他对人的身体构造也十分着迷。他的画作在很多年之后被冠以高价,他观察鸡蛋的故事甚至被写进了教科书。

然后有一天,张了算道:“我已学有所成,所以我决定去退学,到人流密集的东关街去开一个煎饼果子店,慢慢地做成连锁品牌,制霸天下!”

“丹青圣手”道:“你觉的自己有什么不同了吗?”

张了算道:“我已掌握了制作煎饼果子的全部流程。”

“不,你错了,你认知的只是表面,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你天天站在炉子面前,已经耐高温了。”

“这算什么重要的?”

“现在你的内力只有几年的修为,未来则会有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更过,那时候雄厚的内力会让你感受到强烈的炙烤,你会承受不住而痛苦。所以我提前来帮你锤炼身体的耐受度,让你到时候不出问题。”

张了算沉默了许久。

大婶儿道:“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让我最后再为你做一个煎饼。”

这是一个掺杂了期待与不舍的煎饼,“丹青圣手”做得非常缓慢,这段时间的一幕幕缓缓浮现在张了算面前,知道要离别,他的眼泪似乎要流下来。

大婶儿像以往一样收摊走了,只有张了算知道她明天不会再回来,兴安城有许多人明天要白跑一趟。他的眼泪终于模糊了视线。

崔小玲刚好路过,她问道:“张了算,你怎么哭了?

张了算道:“我没哭,是辣椒太辣了。”

“可是你还没有开始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