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逆流而上
我拾阶而上，走向老婆婆。
“我们又见面了，老婆婆。”
我冷笑一声，还是没忍住出言嘲讽道：“你果然会说外面的话，演了这么久的戏，累不累啊？巫蛊族人？”
老婆婆却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只是示意我周围的巫蛊师退后一点。
等到他们站定后，她才从位置上站起来，然后靠近了我一些，语气轻蔑的开口。
“我原以为你是这一辈的后起之秀，足以威胁到巫蛊和道门的存在，没想到体内力量觉醒了大半，依旧还是一个废物，看来我是高估你了。”
这话表明了她对我的了解，甚至知道我身体里的秘密。
此刻我也顾不上分析这些细节，冷声反问道：“你如此大费周章的把我找来，不会就为了落井下石吧？”
“好，那我长话短说。”
“你想要救你朋友的命，得帮我办一件事，而且，必须要办成，否则，他们都会死，而且死的面目全非！”
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她的话，也只是淡然的回道：“触碰到底线的事，我不干。”
“这和现实世界无关，你得再去一趟冥界。”
我的眉眼跳了跳，本能的反问道：“去冥界做什么？”
“杀了咒师。”
这话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婆婆，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我现在这个实力，别说是杀咒师，想要见到他都难，你觉得我会有这个机会吗？”
老婆婆似乎早有意料到我会这么回答，语气轻蔑的回道：“我当然知道，所以不是依靠你的力量，而是依靠我们巫蛊师的力量。”
依靠巫蛊师的力量？
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就在我恍神的时候，老婆婆毫无征兆的伸出手掌，在她的掌心当中，一只黑色的蛊虫钻了出来，趴在她的掌心。
“你只需要见到咒师，然后将这只蛊虫放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跟你无关了。”
我本能的问她。
“这是什么蛊虫？”
老婆婆并没有那么好的兴致跟我解释，只是淡淡的看向我。
“你做还是不做？”
四周的蛊虫发出一些可怖的嘶嘶声，仿佛下一秒就会主动发起进攻。
我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思考利弊。
如果我不按照她的想法做，姜渔和陆星野一定会被她折磨致死！
可我要是答应了，咒师有可能就会因为这只蛊虫平白无故的冤死，它现在虽然是个魂体，可蛊术的强大我已经见识过了，对待魂体应当也可以无差别攻击。
那么，咒师的魂魄一旦在冥界消亡，整个冥界会再次动荡，无法封印的鬼门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少了一个能震慑全场的鬼魂，那些厉鬼一定会想尽办法逃脱冥界额的束缚，然后来到人间。
这还是最乐观的判断……
作为冥界和人间的传输渠道，鬼门依靠我们现有的力量无法封印，那么在人间大乱的时候，死去的人们会再次变成厉鬼冤魂，继续祸害人间，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想通这些，我咬着牙回道：“抱歉，你这个要求我无法满足，就算你拿我朋友的性命威胁我也无法让我屈服。”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看向姜渔和陆星野，只见他们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反而是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刚才我进来时他们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提醒我，青山指的不是我们，而是正在外界幸福生活的人类，而陆星野说的规矩，并不是特指老婆婆的手段，而是人间的规矩。
我忽然醒悟过来，我身体里住着的那位不管是神是魔，陆星野和姜渔始终都是站在正义的一边。
那么我现在已经可以站队了，我选择逆流而上，替天行道！
老婆婆对我说的话有一丝意外，可毕竟老狐狸，她并没有因此恼怒丧失理智。
“谁跟你说的只有你们三条人命？我们巫蛊师已经在整座城的地下都利用蛊术种下了蛊虫，到时候，可是全城人的性命，你还是不愿意去做吗？”
这一刻，我的眼神不再坚定，甚至表情管理也失控了。
“你这个老太婆就是疯子！别忘了，你也是人类！你要忤逆人道和天道吗？”
“人道？这所谓的人道不过是被利益熏心的人类拖出来的借口，要不是因为人，冥界有可能会产生吗？要不是因为人，这世间有那么多的鬼怪么？你现在跟我提人道，不觉得讽刺么？”
“我可要提醒你，现在你别无选择，要么就按照我的计划去做，要么，你今天和那两个不知死活的道家后人死在这里，我的计划照样可以实施，只不过时间线要延长一点罢了，可结果依旧无法改变！”
我胸中憋着一口闷气，想要发泄出来，却又心力交瘁，只能郁闷的憋在胸口！
这时候陆星野和姜渔却异口同声的开口了。
“唐宋，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吗？你只有坚持正义，不为魔道，体内的任何力量都是浩然正气！”
“可你一旦有了悖逆之心，任何道法都无法约束你，任何选择都无法回到过去，你要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我捂着胸口看向他们，体内的力量好像正在不受控制的开始觉醒，这导致我的脸型扭曲，甚至就连心态都开始转变了。
“我们坚持的……真的是正义一方吗？”
我发出了灵魂拷问，这个问题一直憋在我的心里，从遇到他们的那一天到现在为止，我无时无刻不再扪心自问。
什么才是天道，什么又是人道？
在面对那些厉鬼的时候，我同样怀着怜悯之心，一个死去的肉体而产生的灵魂，真是十恶不赦吗？
为什么不是同类，我们人类就要赶尽杀绝？
如果一个人死于天灾，死于苦难，那它肯定无法成为恶鬼，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恶鬼出现？
造就这一切的，到底是高高在上的天道，还是我们同类一手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