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的秘密
我情不自禁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它的情绪波动很大，当晚的夜风也变得更加凉爽了。
“我记得那天晚上雷雨交加，在我去孤儿院的路上，正好被院长逮了一个正着，她一路追着我到了这里，见我无路可退，便威胁我，如果我不跟着她回去，她就让那只鬼当场吃了我！”
“我知道鬼不会吃我，要吃早吃了，何必等到现在？可我还是害怕，因为院长的脸色和当初把我绑在椅子上的表情一样，像是要活吃了我一般。”
“我害怕极了，我问她，能不能就让我留在这里，我不想再回到孤儿院了，可她说不行，这几天来了不少的老板，我的名单已经上报了，要是有合适的人家，她就要把我送出去。”
我眉眼跳动了一下，隐隐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劲。
市里的孤儿院其实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福利性质的，也就是说，即使有人要收养，也是走的合法手续，不需要额外支付任何钱财，除非……这些孩子是被卖了！
当时我心里就燃烧起了熊熊烈火，我看着它，问：“你那晚跟她回去了？”
“没有，我从这里直接跳下，那只鬼想要接住我，可我告诉它，我没有活着的朋友，如果我死了有一个鬼朋友，至少比我活着要好一些，于是它就松开了我，砰的一声，我砸在了那块水泥地上。”
它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弧线，描绘了一下当时落地的场景。
我忍着恶心，旁敲侧击的问道：“那后来，你有再回过孤儿院吗？”
“有啊，而且，我每次回去，都会趴在我的那张床头上面的窗口上往里看，终于有一次，有一个小男孩晚上尿床，又担心被院长骂，起床想要把裤子丢出窗外，正好看到了我……”
我夹着烟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往旁边挪一下，可最终又忍住了。
“你还会再杀人吗？”沉默片刻后，我还是问了出来。
它的声音宛如诡异的夜风，没有丝毫感情，冰冷的可怕。
“当然了，我之所以要变成厉鬼，就是要把那些人都杀个干净。”
我按着桃木剑看它，反问道：“理由呢？”
“难道我刚才说的那个故事还不能算一个理由吗？”
“那只能作为你害死院长的理由，可孤儿院里的其它小孩是无辜的啊！”
没想到我这番话引起了它的哄堂大笑。
“你太天真了，就像你们大人说的，一报还一报，这就是因果关系，命中注定的，我该死，而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它的魂体突然离开窗台，而我的符篆也出手了，不过因为不熟练的缘故，符篆在空中转了一圈，径直往楼下飘去。
我只能拿着桃木剑退到走廊，小心谨慎的看着飘在窗外的女鬼魂体。
“你道行太浅，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的。既然你想要拯救他们，就要拿出诚意。”
诚意？
我愣怔的看着它，只听见它继续好笑的说道：“你这副身体里的能量能补足数百条人命，只要你愿意被我吸收精气，我可以一个月之内不伤害这附近的人。”
“你做梦！”
我的怒气到达临界点，随时会爆发。
可这只女鬼只是晃动了一下头颅，像是叹气一般呢喃。
“你看，你还是只顾着自身利益，所以你和我其实没有本质上的不同，我该死，是因为我是鬼，而你作为清除我的人，却不愿奉献自己阻挡杀戮，你和大多数人一样，有人性的弱点，自私无比。”
我喘着粗气，保持理智回道：“你忘了一点，阻止你的方法不只有一种，只要你灰飞烟灭，一切就会回归正常。”
“呵呵呵呵，这世间的鬼比人还多，你清的完吗？另外，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身体里的秘密。”
几乎是本能的，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你的体质特殊，不只能吸引鬼魂，还能吸引人类的关注。你设想一下，最近出现在你身边的人或鬼，是不是比往常更多一些了？他们不是凭空出现的，都是因为你体内力量的觉醒，让他们嗅到了可趁之机。”
“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这副躯壳，不止是对鬼魂来讲是香饽饽，对于你们同行来说，也是一块巨大的肥肉，依靠你这身力量，他们就能少走很多弯路。那些自诩为天师道士的人，讲究的顺应天命，看的不过是自己掌心的命。”
“至于你，如果无法成为鬼的载体，迟早会变成人类的傀儡。说到底，你的灵魂迟早会寂灭，而你跟我们这些所谓的孤魂野鬼，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一样身不由己。”
我的大脑再次宕机了！
如果陆星野的出现是因为我主动找上门，并且主动求他帮的忙，那小萝莉姜渔呢？
陆星野给出的答案是鬼村的怨气还没有清除干净，所以他接下来的时间都要待在鬼村，而我被委托给了姜渔，从明面上看，陆星野是为了我的安全。
可姜渔到来之后，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保护我的安全，她就像是下棋的人，而我是行动的卒，鞍前马后，被当成了一颗任由摆布的棋子。
那她的出现如果不能让我摆脱危险，反而让我陷入危险，她出现的意图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其次，我刚才试探过，水鬼灰飞烟灭后，怨气并没有跟着消散，反而是被我吸收进了体内，这一步是姜渔有所预料的，甚至也是她作为今晚行动的一部分。
那么，这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逻辑悖论。
我在姜渔和陆星野的保护下，遇到的危险反而越来越多……
就在我愣怔的时候，女鬼也没有闲着，继续冷嘲热讽。
“是不是想起了一些细节？看吧，我现在身上的怨气是不是消散了一些？你想知道那些怨气去哪里了吗？其实，就是被你吸收了。”
“如果你不信，把朱砂印擦掉，然后再看一眼窗户玻璃上的倒影，那个你，才是最真实的你。”
我擦掉朱砂印，转头看了一眼窗户里的倒影，那个举着桃木剑的男人和我有几分相像，可他不是我！
因为在他眉心原本点着朱砂印的位置，正不断的往外散发着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