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入队之后，年级主任叫班主任清点了一下人数，得知人数无误后又是一大堆官方的说辞，随后他们就被带到来学校的主楼大厅去进行了毕业典礼。
崔丽坐在雪娥左边，他们位置毕竟靠中间，所以可以目视全场。
校长说完一大堆与往年差不多，仿佛复制粘贴一般的演讲后，全体立马沸腾的起来。
“下面由请去年全省高考的第159名，现在已在启荷航天大学学习的学子，陆子义。”
鼓掌声鼓掌声鼓掌声鼓掌声鼓掌声鼓掌声——
场面一度失衡，雪娥凑在崔丽的耳边悄悄问了一句。
“那人是谁啊？，他很受欢迎吗？”
崔丽回答她：“嗯是呀，他是去年的高考状元，你不知道这边最难考的大学，一是国极元一，一个是就是启荷的那边大学，航天大学只是其中一个。”
雪娥点点头，又问到：“那他和余幕南那个更厉害。”
崔丽瞅她一眼，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过来点我告诉你。”崔丽手向雪娥招了招。
雪娥乖乖地过去。
“我觉得，应该是余幕南。”
“为什么？”
“长江后浪推前浪，当初陆子义在的时候，我哥都跟我说他在这里就是个传奇，不在实验班，也不在普通班，偏偏高考那一天超常发挥，考了他们学校第一，很多人觉得他作弊，但就是找不到证据，就是这样一个人，传奇到我们这一届都要以他为学习目标呢。”
崔丽笑着，她还不知道这个叫陆子义的人成为了她往后余生要请教请教的人。
雪娥似懂非懂，看荧幕上投射出陆子义圆润还有点发福趋势的脸，雪娥立马没了激情。
她以往所在的学校是没有所谓的开学典礼的，在他们这种乡下，很少有这种仪式性的东西。
雪娥看的有些发窘，还有些无聊。
突然，雪娥的肚子响了，崔丽听到了。
“雪娥，给。”
雪娥定睛一看，崔丽手上的是一颗大白兔奶糖，这在蓝淑芬的小卖部有卖，但雪娥没舍得去吃过。
“谢谢。”
“哎呀没事的，以后不用给我说谢谢。”
崔丽给雪娥一个笑，雪娥的心又是一暖。
雪娥把那颗大白兔奶糖含在嘴里，甜甜的，软软的。
这她不免想起她第一次吃这颗糖的时候。
那一次蓝淑芬还没有收养她，蓝淑芬还在孤儿院当菜姨，做饭，买菜，洗衣服洗碗都干，但收入甚微，但对于蓝淑芬这个没有孩子的五十多岁老人，能在这样一片天地工作也是好的。
有一次蓝淑芬要买菜，她突然看见坐在树下堆石头盖城堡的雪娥，那时候的雪娥还是姓秋。
蓝淑芬走过去，轻轻问她。
“小丫头，怎么在这坐着呀。”
小丫头转过脸来，差点蓝淑芬吓出了高血压来。
“丫头，你脸怎么回事啊，又是那群狗蛋打的吗？”
雪娥眼睛含泪，却始终没有哭出来，她微微的点点头。
雪娥的右眼被打得青肿，鼻梁被打得又青又紫，嘴角是被打红的，只有眼睛清凉如泓，一整副鼻青脸肿。
蓝淑芬摸摸雪娥的头。
“真是遭罪受啊，孩子，要不要跟我出去买菜啊。”
蓝淑芬在这里打工二十年，她见过无数孩子，有些被人领走，有些知道十六岁都在这里虚耗着，人生无意义，在成人之前，他们都关在这里。
蓝淑芬想带带这个孩子出去走走，雪娥主动拉着她的手。
此时已是下午俩三点，集市已经达到人流的高潮，不管卖什么的，买什么的，拉的拉，挤的挤。
“鱼，新鲜的鱼嘞，不好吃不要钱。”
“清仓大甩卖了，清仓大甩卖了，50元俩件50元俩件。”
“小鸭子，可可爱爱的小鸭子。”
………………
蓝淑芬拉着雪娥，忽然看到一家买空心菜的地毯顿了步子。
“雪娥你在这等着哈，我去买买菜。”
雪娥嗯。
雪娥在原地等在，看着蓝淑芬的背影没在了人群，只能在人与人的间隙里可以瞄到一点。
“咚——”
一个她不能再熟悉的声响在身后的巷道里面声起。
这是后背被一股力量而后背撞墙的闷响，她在孤儿院已经是再习常而不过的了。
这样的事情可以在每天在她身上上演，她也可以允许没有人去制理这件事，但是如果有一天这种事发生在她面前，她却不希望让那个人成为第二个自己。
雪娥跑进巷子里。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几个大孩子围剿一个比他们小的小孩子，小孩子穿着白体恤，但好像在争斗中弄脏弄破了边边角角。
如果他反抗简直就是螳臂当车，飞蛾扑火。
看见大孩子里面个子最高的那一个，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抽来的铁棒，最上面还有折断留下，凹凸不齐的铁片，小小年纪，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些，但作为经历过无数次这事的她早就注意到了。
看他挥棒之际，没力气的小男孩抱着脑袋逶迤在地上，她和他一样，鼻青脸肿，丑的可笑又可爱。
小男孩以为自己要被铁棒打得狼狈时，一股温暖的温度从他的脖颈滚流下来，燃烧了全身。
小男孩惶然看向前方，那个手握铁棒的男生脸色不安慌张起来，落荒而逃，只留下一个趴在他身上发抖的女孩子。
他反手也抱住了雪娥，在她略微消瘦的脊背上摸到了几丝湿热，他徒出手来看，鲜艳的血色红在的五指间渲染，触目惊心，在雪娥的白色衬衫染红了大半。
雪娥只听到那个男生急哭着，颤抖着问她，巨疼感她停不下来的抖动。
“秋丫头！”蓝淑芬的到来就像雪中送炭，小男孩擦擦眼泪，带着哭腔诉说着刚刚的经过，。
蓝淑芬点点头，看向男孩子说：“好我知道了，孩子快回家吧，我这就带她去医院。”
看着男孩走后，雪娥哭得更放肆了，她问。
“阿姨，我是不是很差劲，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雪娥这么漂亮，我要还来不及呢。”
“阿姨，带我走吧，我不想在孤儿院了，我怕……”
蓝淑芬把雪娥抱入怀中，她确实是第一次有了当一个母亲的慈祥与爱，此时此刻只给予这个孩子。
“好，蓝姨答应你。”
钱已经用去买菜的蓝淑芬只能徒步把她带到最近的医院。
这个医院不是正规的，腐锈的味道布斥在整个楼梯。
蓝淑芬把雪娥放在楼道里的座位上，看来来这里的人也多，大多是因为没钱去大医院治病。
雪娥疼得想哭，迷迷糊糊中，她看见蓝淑芬帮她去挂号后闭了眼，然后手就有被人动了的直觉，手里被塞了个什么东西。
等雪娥醒过来是在病床上，身上被绑带紧紧绑着，有点呼吸不畅。
蓝淑芬就坐在她旁边，看见她醒了问问她。
“还疼吗？”
雪娥摇摇头：“不疼。”
“给，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啊？是大兔兔奶糖！”
“你猜谁给你的？”
“是蓝姨，谢谢蓝姨。”
蓝淑芬摸摸她的脸。
“可不是我送的哦。”
“啊？那是谁啊？”
“阿姨也不确定呢，不过雪娥要是想知道，我相信很快就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