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切都变了
等到汉斯收到消息，莱斯王出现在西海岸附近城镇，他赶过去时，已经是过去了大半天。
汉斯看到莱斯坐在一个老人的身旁，似乎倾听着老人的絮絮叨叨。
他面带欣喜地走过去。
“莱斯王，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在这里？”
但是莱斯并没有回答汉斯，而是眼神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汉斯被莱斯的眼神看得直发毛，他张了张嘴巴却没再出声，同时内心惴惴不安起来。
“离开吧，莱斯王。”
“这里不是你该停留的地方，你还有你要做的事情。”
“而不是在这里陪着我这个糟老头。”
这时，老人看着一群卫兵围拢过来，驱逐开周围的群众。
他带着满足地笑意看着莱斯。
莱斯欲言又止，但最终却是叹了一口气。
“你还会信奉祂们吗？”
他知道老人明白他想说的意思。
“我会维持我的信仰，哪怕死亡。”
“伊西斯人的信仰不能忘。”
“哪怕你是我们现在的王。”
“对你，我只有爱戴，莱斯王。”
老人的眼里，并没有敬畏的神色，而有的是那仿佛看待后辈的眼神。
那是对后辈成长起来欣慰的眼神。
这种眼神，他曾经在多戈的身上看到过。
如今，他在这位老人的身上，再次看到了。
莱斯听完不再言语。
“你叫麦克尔对吧？”
莱斯对着一旁跪着的卫兵队长问道。
“回莱斯王，对的，我叫麦可尔。”
“照顾好他，如果他有受到任何不公的对待被我知道，下场你知道的。”
莱斯淡淡的声音传到麦可尔的耳朵里，他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战战兢兢地发誓般。
“我会的！”
“我保证！”
马修的惨剧还在麦可尔的脑中没退散，此刻他内心依旧惊恐无比。
莱斯王不只是有着英勇不羁的盛名，也有着嫉恶如仇的性子。
但莱斯并没有在乎他这个小人物的想法。
这次，他说过会留意，就一定会关注这里，被蒙蔽双眼的事情，他不会再放任。
莱斯交代完，他对着一旁站立不安的汉斯淡淡地开口。
“汉斯。”
“随我走走。”
说完他就大踏步的朝着前方走去。
看到莱斯似乎和这个老人有关联，他本想问一下，但是却被莱斯冷淡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安。
他小跑跟上莱斯。
此时太阳已经不再高挂在空中，而在遥远的海平面上，莱斯走到一处礁石上，看着那落日的余晖沉默不语。
“莱斯王？”
汉斯看着莱斯开口，自从他们在王城推举莱斯加冕为王后，他们便很少再有交流。
莱斯回过头看向汉斯，他发觉以前有些憨厚老实的汉斯已经变得有些陌生。
“汉斯，我原以为我很熟悉你们。”
“原以为彼此之间没有什么秘密。”
“曾经的我们一起出海远航，一起经历磨难找到新大陆。”
“我们一起同甘共苦，一起享受欢呼与喝彩。”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仿佛变得很陌生。”
“但就算这样。”
“就算你们之前瞒着我，把我推举为伊西斯人的王，雕刻了我的神像。”
“我也不想去质疑你们的选择。”
莱斯充满缅怀的话，勾起了汉斯的内心曾经的记忆，但那是曾经。
随即莱斯话音重重问道。
“汉斯，你们有什么瞒着我？”
听着莱斯突然严肃认真的问话，他汗流浃背，啜嗫着嘴巴，小声说道：“你在说什么？瞒着你？”
汉斯不安一般干笑几声。
“我们...没有瞒着你什么，莱斯王。”
“此处只有我们两人。”
“你却连叫我名字的勇气都没有了吗？汉斯？”
莱斯失望了，他对于曾经的同伴们，一起出生入死经历磨难找到新大陆的追随者们越发看不懂。
他们不再对自己敞开心扉，甚至还在戒严警惕着自己。
“你们做了什么？”
“害怕什么？”
“担心我发现什么？”
莱斯一句句戳心的话，让莱斯头冒冷汗，但是他不敢去擦一下，更不敢看着莱斯。
“我们，没有。”
“神官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你们为什么要禁止信仰纪元神和生命母神？”
“为什么要对信仰他们的人下毒手。”
“你们怎敢抹除他们的痕迹？”
“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啊！”
莱斯痛心疾首的朝着汉斯怒吼。
汉斯仿佛被当头棒喝，立刻趴在地上抱着莱斯的腿哭喊起来。
“我也不敢，我也不敢的！”
“是维尔他们，是他们怂恿的。”
“莱斯，是他们，是他们。”
汉斯本就是性格比较胆小怕事的人，在仿佛莱斯知道所有事情后，一股脑的抱着莱斯的腿倒豆子般把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包括发现了伊特的踪迹，伊特带着石板开着船离开了新大陆，似乎要回去起源之地，回去火山岛。
“伊特！”
莱斯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咬牙切齿起来，终于找到了他的踪迹，但是他没想到，原来对方就在王城里潜伏。
他们本可以找点找到伊特，抓住伊特的，但就因为维尔而他们自私自利的想法，导致一直没去用心寻找。
想到这莱斯愤怒的一脚踢开了汉斯。
就因为相信他们，所以莱斯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更别提他们还准备做更忤逆的事情。
“把他带下去，看守起来。”
莱斯冰冷的声音传到周围的卫兵耳中，但是他们看着莱斯，动作有些迟疑。
“我的话，你们是不听了吗？”
莱斯声音冷淡带着威严看着他们，让卫兵们不再迟疑。
似乎莱斯王和贵族汉斯有了分裂，但是他们的信仰是莱斯，他们信奉的是莱斯王，而不是汉斯。
他们听从的把汉斯架起来带走。
“你们放开我！”
“莱斯！”
“我知道错了，请原谅我。”
“我再也不敢了。”
“莱斯！”
“莱斯王！”
汉斯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一切都变了。
而莱斯看着完全沉下去的太阳，宛如光明消失的最后至暗时刻。
莱斯的内心此刻变得很安静。
在夜色弥漫的海岸边，在皎洁月光的冷清余晖下。
一道人影站在礁石上，似乎看着遥远的彼方。
“维尔...”
“赛维...”
“吉诺...”
“伦德...”
“汉斯...”
“布恩...”
“伊布恩...”
“伊特。”
在黑夜中一个一个名字呢喃起来，仿佛充满着缅怀，仿佛积攒着怒火，仿佛幽灵的呼喊。
冷冰冰的话宛如悼念着死去的人。
最终他平静的内心不起一丝波澜。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