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木本之争

天机阁内，五大护法正在定气运功为九方仪灌输法力以维持其运作，按照每千年一次的接续，每到九月九日左右他们便会重逢在一堂，在人间称之当日为重阳，在天上称之为续阳之日，在阴界称为采补之日。运功许久之后，各位护法都感到甚是疲惫，需要一定时间来调养和恢复能量，五人于是不约而同的来到养心殿休憩，虽是休顿，觉得百无聊赖，于是聊起了地上问顶山那场旷日持久的争辩，大家伙也颇为感兴趣，尤其是各自修炼功法不同，也想试探一下对方虚实。

金护法首先发问，“木护法你说你这木本性的源头始于何处？”

木护法被问之后硬是一愣，然说道：“始于天地灵气，我们都生于天地灵气之间，炼化于天地灵气，又维系天地灵气的平衡，为灵气而动，聚灵气而生，可以说有天地灵气才有你我。”

“非也，非也，你本生于我中，酝酿于我中，发芽于我中，死后化作泥，葬于我中，应是我之派生、嫡出也！”土护法含笑打断道。

水护法当急说“土兄，果然妙语连珠，但我不认同你所言。如无我水，你土亦是尘沙，不成力势，难抵御风雨。而所谓发芽于土中，此皆是由水滋润，涵养其內，外放于形之果，方有破土而出，茁壮成长。你且看那参天大树，那一颗不是扎根下沉土壤之中寻我水源，强根而壮枝叶，此即根深而叶繁，可荫庇一方水土居民。你再且看这人世界，百姓皆是围绕水源而群居，因水系而发家养户，环绕水系而引水耕作，圈地围栏，种植食粮，以充盈库藏。”

金护法两手一作揖，“诸位仁兄说的在理，在理。但五行之中以我为贵，形体之中以我量价。所谓万物皆可度量，万物皆有价，木本之源推之应有价可估。以我之见，木有品有类，如人有高低之分。如是生来低阶，此命定之旅，在木类中无他法可跨越段阶，注定凄惨度日，荒了余生，更多是无人过问，终成为一形体、空窍，命定于一处，魂丧于一处，此生无他用，最为有用乃是成农户柴火，燃其一身，温暖他物。若是高阶之物，虽生于贫瘠山壑，亦有贵人不远千里，不畏险阻取之、运之、用之、藏之。此类木，如天宫、皇宫、官府用木，更见有百姓死后葬用制作之木棺，价值不菲，有类也有别。高者用金估价，次者用银衡量、低者用铜币置换。”

“金兄所言，妙哉！妙哉！”火护法有些坐耐不住先合掌称好。然金兄直之言，过于市井之言，万物即可估量，但万物非在对比中成长，非在功名中拔萃。如是尔言，则木生来何用，置换它物而已？人生来何用，追逐一盖世功名而已？”

金护法一脸不悦的含笑说到，“啧啧啧，火弟果然好口舌，那依照火弟之见，源于何处？”

“源于光明，源于火源。”

“哦，你且说说看！”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但是金护法还是硬着头皮让火护法说完。

“你可知，木破土而出为何？”

四个人面面相觑，许久之后说“你但说无妨。”

“见于光明！”火护法说到，“已破土而出又不停歇，且要努力向上生长，为何？见于光明！终其一生，在于见诸光明，生于土中而破土而出，为见之光明，藏于诸多木苗之中而向上蜕长，为见之光明。”

“那也是源于光明，何来源于火源？”

“诸兄不急，且听我细说。上古先有盘古始祖开天辟地，了结混沌，天地一分为二，其身躯化为山川河流，滋养众生。此开为何物？光明也，后来人们历经千辛万苦，寻得火种、运用火种、制作火种，征服黑暗猛兽，照亮普天大地，方有万物宜兴。由此可见，有火，方有光，有光方可有光明；众生皆追求于此，解困于此，此万物生兴之源也。火护法昂首说到。

沉默许久之后，木兄说，“火兄谬言，若是无本之躯，何来寻求，此言过于夸大。”

于是各自不服各自的陷入了许久争论之中，养心殿内一片嘈杂，谁说也说服不了谁。

正在此时，天尊悄咪咪从养心殿后面雅阁出来，一见此场景并喊道“尔等尽是聒噪，扰乱我心性，打断我休憩。”各大护法见天尊此等怒颜面，难堪的低下头连忙称“未知天尊在内阁修养，扰乱雅兴，尔等之罪。望天尊息怒！”

天尊道：“尔等在各自领域听多阿谀奉承之话，在此坐而论道又无他果，我看此次九方仪维定之后，当起而行之，可各自下界寻得终果。不知尔等意下如何？”

各大护法一脸茫然无措，然后只见天尊慵懒的靠着黄金座椅，用手指有节奏般敲打着座椅，那声音像是一阵阵催命符。各大护法心魄在每次敲打声中，一次次往外跳出心脏。不久之后，各大护法只好点头答应道“谨遵天尊命嘱！”

“尔等家事嘱托好家子负责，定期来天宫赴命即可。不需担忧，放心下界即可。”

“多谢天尊，天尊考虑周到，如此甚好！”

不一会，天尊离去，五大护法出了养心殿，齐心协力维持好九方仪，但此次耗费了五大护法五百年修为，完成后各自精疲力尽。出了这天机阁，五人闲聊一会儿。

火护法说“金兄，天尊当真为这木本之论，将我等下发凡尘寻果？”

其余护法也一道凑了过来，因知木本之论首先就是金护法发问，且天尊出现的有些蹊跷，按照以往道数，如天尊在，大家都得先携带丹果等礼品拜见天尊，汇报各自成果及又和困难，之后再进行九方仪的稳定。

金护法此时看了看周围，见大家伙都离开天机阁万里之外，立即原地形成一个隔音障，然后秘声道“据说，混～天～珠，不见了！”

“啊！金兄，你怎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混天珠就是本呀！，可是金兄如何得知此消息？”

“难道是天尊告知你，然后你故意让我等议论？”

“我在胆大，也不敢议论此事，木本之论，是下界珠峰顶上人间一场问论此事据说惊动天界，在场之人悉数灭绝，颇感蹊跷，但在天界可谓小事，我才拿此来当谈资。”

“至于混天珠，是仙届小道之说，但尔等刚才也感受到了此次维定九方仪竟然花费我等过半功力，按照以往有混天珠坐定，我等只需几成功力便可，所以大概率是混天珠失踪了！”

“那以此推论，我等目前相当于功力散尽，还不如下界寻找混天珠？可此事天尊不明说，我等也只是猜测。莫非这木本之争和混天珠失踪一事有关联？”

这等机密，天尊自然不会公布于众，这会引起天界大乱，魔界骚动。况且牌我等护法下去行事最方便最常见，也不惊动各方势力。

果然天尊此举，真妙呀！

“我看，我等最后先各自离开，此地不易久留，待吩咐完家事后十日后于珠峰顶会见，到时可知此事与混天珠是否消失，是否有关联。”火护法说道。

几人各自看了看对方，默契的点了点头，在隔音障撤掉之后，各自迅速望东西南北中各方向驶去。

就在这时，天尊看着通天眼中五人一切，问顺风耳到“看来此五人已然知道混天珠可能失踪一情。”顺风耳说：“天尊真神人，此五人现今是猜测可能混天珠失踪一事。”

“也罢，五人心智过人，吩咐他们下去追查再好不过。”

“对了，珠峰顶，最后一战成名的那人尸首可有寻得？”

“回天尊，此人已成灰烬，您可放心，只留下此人随身佩戴玉佩一枚，还像注有灵气难以毁灭。”

天将将那玉佩递交给天尊随身护卫奉上，天尊见此玉佩，叹息道“也罢，可惜了此人！”

“没事都下去吧。”众人下去后，天尊揉捏着玉佩半响没有回神，似乎想到了什么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