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要变了
自汲水边土地庙到凌波县城,不过区区二十余里。
杨雄从带人出城到回来,正是连两个时辰都没用。
策马回到县城时。
天上日头就逐渐西沉,天地间都泛着一片彷徨之色。
“搞什么?”
带人来到凌波县那低矮城墙外。
杨雄就瞧见此时那凌波县城门前,里三圈外三圈的聚拢着许多百姓。
“让开!!”
“都让开!!”
一群悍卒马鞭驱赶之中,杨雄顺着人流分出的道路刚一过来。
一下就黑了脸。
此时凌波县不过二丈方圆的城门,竟是铁闸落下,直接锁死了。
“酉时落闸?谁给你们的狗胆??”
杨雄怒骂之中。
不过数丈的城头之上,就伸出几个脑袋来。
瞧见是他,立刻就有人大笑起来。
“原来是杨县尉回来了!”
“快!快!速速给县尉大人开门!!”
说话间,城门后面就响起一阵人声。
堵住城门的千斤大闸,也在整齐的号子声中逐渐升起。
冷着一张脸策马进到城中。
杨雄才瞪着迎上来的一群人道:
“胡主簿!我让你带人戒备!”
“可没让你酉时便关门落闸!!”
“……”
“呵呵!杨县尉莫恼!!”
见杨雄语气之中,怒气满溢。
站在众人最前,那一身皂黑,书吏打扮的老者就笑眯眯开口道:
“今日一丈青在城外聚集人手,下官也是心忧县城安危!这才叫人落了城头铁闸!”
“您若是要责罚,下官接了便是!”
“还请莫要寒了城中诸位义士!”
“……”
老者这这一番笑意盈盈中。
杨雄不为所动,就冷声喝道:
“胡主簿!我大乾诸般城池,几时落闸,几时宵禁,几时开城!自有规矩定数在其中!”
“你可知若在北疆,光凭你今日提前落闸!我都能直接斩了你!!”
说这话时。
杨雄可谓没给这胡主簿一丝面子。
怒目之中,身上自有无边杀气反复鼓荡。
甚至都让胡主簿身后跟着的人群,微微后退起来。
“杨县尉息怒!!”
面对杨雄身上酷烈杀气。
胡主簿面上笑意不减,就轻轻一拱手道:
“一应事情,自有下官来担!”
“杨县尉便是要杀要剐,下官也都一一认下,绝无二话!”
伴随着胡主簿这边不断服软。
杨雄目光闪烁几下,就冷声道:
“此处不是北疆,我自然无权处置你!”
说罢,就看着四周面色惶恐的人群道:
“一丈青今日在老爷庙聚集人手,全因我凌波县君再度显圣!”
“本官今日过去,也和县君交谈几句!”
“县君意思,正是让那一群山贼水匪为其翻修庙宇!好赎一赎身上罪孽!”
随着杨雄这一番话落下。
四周人群立刻就如石破天惊一般,泛起一阵嗡嗡议论来。
“土地县君显圣了?”
“不说我凌波县,便是周围各县土地县君,都有起码二十年未曾露面了啊!”
“土地爷爷显圣,叫一丈青翻修庙宇?”
“我凌波县,终于又得神明庇佑了吗??”
无数百姓惊呼之中。
便是原本满脸堆笑的胡主簿目中,都泛出些惊疑不定来。
“杨县尉,县君显圣……竟让一丈青那大贼为其翻修庙宇?”
“这,这恐怕于理不合吧?”
胡主簿这惊疑之声还未落下。
杨雄就目光扫过人群,再度爆出一个消息来。
“不止如此!”
“盘踞汲水之中,为祸我凌波县二十载的灵通大王,今日也被县君除了!”
“如今尸身骸骨就停在老爷庙前!”
“本官亦是亲眼所见!”
“……”
“啊!!”
“灵通大王被除了??”
这一回。
周围人群反应,可比方才县君显圣激烈多了。
土地县君是何模样,凌波县百姓已足足二十年未曾瞻仰。
可灵通大王,却是整日在汲水之中兴风作浪。
虽说从未有几个能亲眼一睹真容。
但远远瞧见过其出行排场的,却是不计其数!
“灵通大王我曾有幸见识过!”
“其出行时,光在汲水中掀起的浪头都足足十余丈高!!”
“更是三头六臂,一餐便要吃几十个活人!”
“如今,如今竟被县君除了吗??”
人群喧嚣之中。
杨雄也懒得听这些愚夫愚妇废话。
此时就目光冷淡道:
“今日去老爷庙查看,本官正是与那一丈青手下碰了碰,麾下士卒亦有损伤!”
“你等速速让开,莫要耽误了救治!”
说着,就是缰绳一催。
理都不理胡主簿等人,直接策马朝着城中而去。
杨雄一去,他身边一群骄兵悍将更是目中无人。
一个个马鞭开路,就追着他而去。
眨眼功夫,这凌波县正门前,就只剩下胡主簿带着一群家丁县兵。
“土地县君显圣?这可是大事!”
站在原地,胡主簿目光来回闪烁几圈。
才望着城外一群衣衫褴褛,面色麻木的百姓笑道:
“既然今日乃是误会!”
“诸位父老还请抓紧入城!”
一句话说完,正是扭头便走。
行走之间,还不忘冲着身边嘱咐起来。
“速速去善人巷请周家老爷!”
“还有县中供奉司的盛春道长,也一并请到县衙来!!”
……
胡主簿支使手下四处请人时。
杨雄也带着手下一群悍卒回到屯兵署之中。
刚一下马,身边就有亲兵不解道:
“大人!那胡一民在凌波县堪称手眼遮天!”
“您之前与其交往也多笑脸相迎!”
“今日当众呵斥他,却是为何?”
“……”
“胡一民?”
冷哼一声。
杨雄一边大步向屯兵署深处走,一边就目生冷意道:
“胡一民不过硕鼠罢了!”
“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说罢,就是语气一转,淡淡道:
“实话告诉你等,这凌波县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不说今日显圣的那位凌波县君容不下他!”
“你们可知马上要来凌波赴任的那位新县尊,又是个什么成色?”
“……”
“新县尊?”
听着杨雄这话,一群悍卒目中就泛出些迷茫来。
这凌波县自杨雄来上任起,县尊之位就一直空悬。
县中大小事物,几乎就是那位胡主簿一手包办。
说其是凌波县土王都不为过。
此时见杨雄提起即将赴任的新县尊,就有人笑嘻嘻道:
“大人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大老粗了!”
“您若想给兄弟们长长见识,直说就是!”
“……”
“嘿!”
回头在身后一群悍卒身上扫了一眼。
杨雄就冷笑道:
“左右新县尊就快到了,这事儿告诉你们也无妨!”
“你们可知道!咱们那位新县尊,才是真正手眼通天的主!”
“其嫡亲姐姐,就是当年一舞倾城,让当今圣上足足十一年不朝的天妃陆婴!!!”
“如今天妃陆婴独霸后宫!便是朝中诸事,据说都多数经她手批阅!”
“她这嫡亲弟弟,之前一直放在东海万崖军历练!”
“这一遭却是不知为何,要过来凌波县这种穷乡僻壤!”